【第四章】我的脑子有鬼啊(1/8)

    前方的尊者带着她们走向一处用石子堆起的平台,平台上画着图腾,与封恕x口那图相似,但没那麽黑的令人发毛。

    「都站上去吧!」古堤尊者自从苏恒毫无意识後,脸se便没好过,现下更是没好气。

    当众人都站上那平台时,就见那图腾在古堤尊者的低语中,渐渐腾升起雾,随即那黑雾具凝成一面字墙包围住他们,但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这些字吴默默好似在她爹的札记中见过。

    六位少nv从未见过如此玄妙之物,每个惊呼连连,好像观望着什麽了不得之物。

    「嗤──」一声嗤笑突然自吴默默的脑海中生起。

    她惊了下,左右瞧去,没见任何人对这声音有任何反应,心里想着可能是哪位尊者发出的吧,故也不甚在意。

    平台上黑雾凝聚而成的文字,越来越密,像咒语一般将他们挤得水泄不通,随後她眼前一黑,倏地没了意识。

    待她醒来,一睁眼便是一片蓝,眨了眨略乾涩的眼,坐起身发现自己坐在一片草原上,周围毫无人烟,那些尊者、少nv们都不见人影,似乎这无垠的天地只留她一人。

    吴默默愣了许久才站起身,左右望了下,仍是天草一线,不见任何房宅。她不明方向的往前走,想要找到人问路,越走心却是越沉,一直望过去除了草还是草。

    没有立足点、没有憩所、没有终点、没有……人,她呼x1忽快,心下埋藏在深处的恐惧,似藤蔓缠绕攀附而上,那是对未知、对虚无的害怕,畏惧着下一刻她又会独自面对什麽样可怕的事物。

    她失神的走着,脑海不断浮起的竟是四年前令人闻之se变的夜晚,那晚世间之人,将她依赖的支柱狠狠打碎,未来得及与他道别;也未来得及告诉他,她早已背好他没日没夜叮嘱的心经。

    「爹,你在哪儿?」吴默默盯着脚下的绿草,周围毫无人烟,似乎只有这个时刻,她才敢道出积累的思念。

    四年来压抑的悲伤、痛苦、怨怼,都在这恐惧的口下,倾巢而出,心中搭建的铁壁,也接连溃堤。众人都说她爹失踪,所以她还有些念想,想着她爹总有一天会回到丞相府,但她明白,这终究只是空想,她岂会不明白她爹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有命活着回来与她相见……。朝廷上下,谁还容得了独揽大权的丞相?

    然而也是这些空想支撑着她走到今日,她将自己保护得好好的,没有锋芒毕露,她安静地让旁人都忽视她的存在,她让自己能够维持着命就好,除了守好丞相府,其余的她不敢妄想。

    而她今日会走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活命,有命在,才能见爹。

    但眼前所见的虚无世界,都在一丝一丝的崩离她的求生意志,那种顿失依靠的感受,她真的不想再有了。她不想管什麽裕国、什麽丰教,她只想回到她爹身边!

    她的脚步骤停,抬眼间的眼神混浊、灰茫,她突然瘫坐在地,心里更是徒留绝望。她早已没力气去思考,为何她会在这个地方。

    「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吴默默的脑海里突地冒出了声音,但她并未多想,只听得她似乎如本能般的打断那声音:「错了,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醒了?」这时吴默默像是惊醒般,扭头左瞧右瞧,仍没个人影,那是谁在对她说话?难道是……一想到这,她j皮疙瘩差点掉满地。

    「别看了,我在你的脑子里。」脑子?她的脑子何时住进一只鬼……

    「我是人。」佛祖阿,难不成那只鬼还知道她在想什麽。

    「哼,与其在这讨论我,你还是赶紧破幻境吧。」他真的知道她在想什麽!这念头一下,让她背後冷汗涔涔。

    不过总归是被她爹唬大的,她这时还称得上是镇静,顺着他的话想着──幻境?

    她记得最开始是尊者叫她们站上一个画满图腾的平台,之後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那只鬼说这里是幻境,那麽就是假的罗?吴默默心底松了一大口气,幸好、幸好!那些之前徒生的恐惧瞬间散去,让她的脑子清明不少,待她冷静了半刻,慢慢思索着该怎麽离开这里。

    听说一般百姓都是无法轻易进入丰教的,就算爬上丰山,若没有机缘,就算爬上丰山山顶,也决计寻不到丰教的g0ng殿。也就是说要进入g0ng殿,还得像尊者那般,经由那个平台才能踏入的吧。都说进入丰教学g0ng修习,不是件简单之事,那麽这个幻境,大抵就是个考验吧。

    想到这,吴默默心头又松了些,既然是考验,就一定有突破口。不过,突破口是什麽?

    这下子吴默默又懵了,难不成要找到试卷答题吗?

    「题目再难,也难不过人心。」脑海的声音又浮出,就算他是鬼,大概也是只正常的好鬼吧,想到这,吴默默又放心了点,在这种杳无人烟的地方,感觉有个陪伴也好。

    他说这场试验是考验人心?她回想起刚刚踏入这草原,越往前走心情越是低落,像是魔怔了般,她当时当局者迷,难以自拔,幸好是脑中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这下激起了吴默默的好奇心,也不再走了,手枕着脑袋瓜,很放心的躺在草地上,慢悠悠的问起藏在她脑子里的那只鬼。

    「你怎麽会跑进我的脑子里呀?」反正竟然是个考验,慢慢解出来应该也可以吧,如果还有时间限制,那她顶多失去进入学g0ng的资格,这倒也符合她的心意。

    那声音并未回话,就在她以为被忽视的时候,那声音又突地浮出:「不知道,我这几日也在想。」

    「那你有名字吗,我该怎麽称呼你呢?」吴默默此刻莫名的来劲,这也非怪事,这四年来,除了厨子会跟她攀谈,她还真的很少跟其他人互动呢。有这种谈天的机会,她自是会兴奋的。

    「吴默默,敢情你还忘了我不成?」她感觉那声音的语气凉悠悠的,有些熟悉感。

    难道她还认识他吗:「我从未看过鬼呀。」

    「哎,我怎麽就在你的脑子里了呢,什麽人不好挑偏偏进到你这儿……」吴默默有种被嫌弃的感觉,不过她还是锲而不舍地想知道他到底叫什麽名字。未待她开口问道,那个声音似是思考了半许後又响起:「你当时到底为何要偷偷00的旁观为师打架。」

    为师?她一个激灵,好不容易流完的冷汗,又再度渗出。那啥,难道现在这个在她脑子的是夫子?她又想了想当时那些尊者也说了夫子的魂识都不在r0u身,那就是夫子的意识都逃走了,逃到她这了?

    「咳,为师那不是逃走!只是暂时转移阵地。」她忘记夫子现在可以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麽,瞬间觉得人参有些苦,如今她除了在外得憋着,未来连在心里搭个小剧场也不行了。

    她仰着头望天:「先生,你何时出去呢?」

    「要能出去我早出去了,还用得着困在你这?」

    她问问也就罢了,还这样被人嫌弃,瞬间觉得她的人参不只是苦,还有些呛的让她流泪。

    「要不是当时我一离识,瞧见你周围的金光,以为是哪尊菩萨,糊里糊涂就附上去,待看清也就ch0u不了身了。我说你是不是挨了个什麽厉害的阵法在身上,赶紧撤掉让我出去吧,我还有要紧事呢。」苏恒一gu脑儿的将他这几日憋的话都倒出来。

    「先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如果那麽厉害,眼下我也不用困在这出不去了。」

    苏恒闻言,一阵无语後,才又叹了口气:「是阿,我怎麽傻了还指望你呢。哎!罢了,先出去这个鬼地方。」

    「每个初入丰教本山的人,都得过上这阵,通过的才有资格入内,你那些同窗现在应也在幻境中,心思足够清朗的、定x够的,就会直接被带入g0ng中。若被幻境侵蚀心x,那就是立刻被送回入口,你适才差点就要入魔,若不是我点醒,你不只失去入g0ng资格,只怕x命也难保。」

    吴默默想着方才那些幻境中的回忆,就觉得一阵害怕,不晓得其他人的是否也与她一样受着。

    「看这幻境还未被破,表示你还有些考验没通过,这草地一片荒凉,虽说日光正好,但仔细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你瞧身下可有影子?」

    她站起身走了几步路,发现真没影子,这又代表什麽?

    苏恒又道:「幻境都是对着心魔的,心有所攀,必有所执。」一切皆是虚妄。

    虽说yan光照的草地一片翠绿,但却不见半点y暗。倒像是幅画,假的,却也是画得人心中所想,冀望着心中不存半点晦暗……恩,假的。吴默默不断喃喃着,眼前所见,不正是她心中所想吗,逃避一切,掩住自己的耳目,说服着自己世间之事仍然未变,仍然如此平顺,平顺到险些失了自己。

    若说之前那些回忆是在侵蚀吴默默的心x,那眼下这明媚的草原风光,便是在攻克她的壳、她的面具。这一番深省,并没有动摇她,反倒是像拨开层层云雾,让她得以正视些她不敢面对的事儿。

    「丰教的这个阵,除了考验人心,还可以让人得以明心破妄,对你也是有大好处。」

    吴默默思绪空了半晌,待她回神,便见眼前的蓝天草原裂了个大口子,惊的她往後退了大半步。

    口子越裂越大,像片布幕般被撑开垂落,直至周围的草原皆被褪的一乾二净後,显现的是一片雪白的山景,中央耸立着一座巍峨的g0ng殿,山上的yan光直s积雪,照得她一阵刺眼,稍一转头,便见周围站着几个少nv,面se苍白,似是受到什麽惊吓般。

    是那群一同入g0ng学习的同窗少nv们,吴默默只瞧一瞬便移开眼,算算人数少了两个,看来她们是被遣送回城了。

    她看着眼前这座g0ng殿,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被四种颜se的se旗环绕,山上微风吹拂,那旗子便飘曳起来。这丰山不似外头所传四季如春,如世外桃源,她看来b较像是鸟不生蛋的地方,长年积雪,yan光又刺眼的很,寒风一刮,皮肤便被刮得生疼,在外头定是难以站久,估计晚点日落後这里的温度肯定骤降。

    一想到这,她就担心了,她听了夫子的话,只带了几件薄衣裳,这下可怎麽办才好,总不会被冷si吧。

    苏恒嗤了声:「没那麽容易si。」她倒是忘了,夫子还在她脑子里……

    一道亮响的号角声由远至近传来,站在一旁的古堤尊者缓步至她们面前:「跟上,进到g0ng里後就别再出声。」

    吴默默走在最後,一阵大风吹得她直打哆嗦,但愈靠近g0ng殿,周围的温度渐渐暖和起来,这让她的脚步不自觉得快了起来。

    g0ng殿距离愈来愈近,大门上的牌匾刻着:桑奇g0ng。

    她的脚步未停,视线一直盯着那牌匾,黑se的石牌,金se的字,明明没什麽特别的地方,但她却觉得很想看久一点。蓦地那字好似旋转起来,成了个漩涡,像是要将她x1附进去般。心头莫名一紧,身子无法抑制的颤抖,奋力的想转移视线却徒劳无功。

    「连一个牌匾都能乱你的意念,你的心究竟是多麽不定阿?」苏恒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立马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背後又让冷汗浸sh,寒风一刮让她脑袋清醒不少。

    「先生,话不是这样说的吧,连个牌匾也能要我的命,这地方是人待的吗?」吴默默在心里表示她非常不满。

    「就说你这凡夫俗子怎能有此际遇踏上丰山,还真是老天无眼啊!」夫子就算瞧不起她,也别把话说那麽白呀。「虽说丰教非凡人可入,但若有人误入此地,那牌匾便是道阵法,心x不坚之人,都将被带回山口处」

    不一会儿就到了桑奇g0ng的大门口,尊者们走在前头,轮到她们鱼贯而入,行走期间无人出声,美少nv们经过刚才幻境的考验後,气se也还未恢复,那些尊者见状也是看惯了,没多在意她们。

    入g0ng之後噤声,方圆几里内静得只剩鞋子踏地的声响,吴默默觉得周围的空气好似凝结起来,也不敢乱瞄,就怕g0ng内又有什麽东西会扰乱她的意识。

    她们穿过一个又一个厅,走了几层白玉堆砌的阶台,倒是没想到这一个桑奇g0ng内藏乾坤,大的她连路都快记不清。

    随着尊者的脚步前行至一个的楼台,楼台足有五层之高,见那楼台四周皆被白、赤、墨、青se的纱幔围住,纱幔之上还有淡金se的字,竟又是她看不懂的字。

    她正疑惑着,苏恒就答道:「那是悉昙文,要在学g0ng学习,必定要通声明。」

    原来她爹也会悉昙文,她知晓她爹很厉害,但没想到她爹连丰教的东西也会。不过声明又是什麽?

    苏恒像是无视了她爹的事,直接回答道:「五明之一,五明就是你在学堂上课一般,分成的五种科别──声明、内明、因明、医方明、工巧明。至於那都是学些什麽,你也不必急於此刻都知晓。」

    「只要学五科呀,也不算多,看来应该不会太难。」吴默默此时在心底生起莫名的信心,想她不久後应该就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尊者们在那楼台前,纷纷跪下伏趴在地,随後又起身,连着这动作做满三次後便停下。

    为首的古堤尊者微微弯腰,垂着头,双手朝上举高,不禁令人肃然起敬:「堪波上师,我们将人带到了。」

    楼台里的四se纱幔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的,明明无风却扬了起来,转瞬又恢复。

    「将人带下去。古堤,四天後你安排两位上来,此事莫要再耽搁。」楼台里的声音低沉到字字句句像是压在心上,让吴默默觉得格外难受。

    她瞧见前方几位尊者的脸se都不太好看,各个脸se发白,至於其他美少nv们就更不用多说,有几个像是要昏倒了。

    古堤尊者回了声「喏」後,便转身带着她们离开。

    吴默默偶一瞥见古堤的脸上没了之前的黑,倒是添了些青,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你这几日就别出什麽岔子,莫让那个古堤惦记上。」苏恒突然道。

    「先生,我们来这是来学习没错吧?」怎麽老觉得是来送小命的。

    「的确是学习,不过你在这就注意点,待四天过去,随便出个乱子被遣送回城吧,越早离开这越好。」苏恒顿了顿,又道:「别叫我先生了,我还不到给你们当夫子,直接喊我名吧。」

    吴默默懵了,敢情苏恒这是叫她逃学?当初不是他也在场,准她来的吗?

    苏恒咳了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当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总之这几天你就当游玩,丰教总本山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进来的。」

    「先……苏恒,为什麽一定要离开这里呢?城里的人都说能进丰教学g0ng,是上辈子的福分。」看苏恒的样貌也不过二十,据传他是深得当朝皇帝赏赐,获得七品官殊荣,才得以来到官学任教。不过此行看到他跟丰教的关系不明,她不禁多想了些。

    「这些事儿也别问了,回去过你的日子,自当这几日如梦一场。」苏恒的语气有些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过去的日子也像梦,回去也不过是换了个梦境而已……吴默默心里咕哝,但苏恒是听得清清楚楚,沉默了半晌也没听他回话。

    古堤尊者领了她们走了一大段路,才到要歇息的院落,末了嘱咐道:「明日卯时更衣洗漱,到学g0ng上早课。会有尊者带着你们,在这儿规矩别忘了,还有些礼仪明日都会教予你们,务必尽早学会。」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若g尊者相觑,封恕尊者最先出声:「吉索,你来安排她们的住宿。」这时吴默默才发觉一直站在门口的人。

    「喏!」那人弯着腰杆子,双手朝上举着,像古堤尊者适才朝勘波上师那般尊敬。

    吉索将他们安置在一间大通铺里,只有简单的几张桌凳,地板铺着毛毡,以及一件薄被。吴默默瞧着,担心起待会儿日落後,这薄被禁不禁得起寒。

    「桑奇g0ng不似外头那样四季分明,一年从头至尾,都是这样的气候,待你明日开始学习後,就算遇上风雪,也奈何不了你。」苏恒悠悠道。

    真的?她看那些尊者穿的也不多,估计苏恒是没骗她的,毕竟丰教的人不常出现在世人面前,但传言他们也是各种神通广大。

    想到这,吴默默又上来了好奇心:「你也是丰教的人吧,为何要与那些尊者打架呢?」

    苏恒默了良久:「反正你四日後就要离开这儿了,别知道太多不该知晓的事。」

    她「哦」了一声,整理好行囊,坐在毛毡上不知该做什麽好。

    那些美少nv们也铺好地垫,围坐一圈开始聊了起来,吴默默坐在角落曲着腿,将下巴搁在膝上。现在脑子里住着一个人,也不能东想西想、胡思乱想,索x脑袋空空,等着吃饭。

    「那些数术是谁教你的?」苏恒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我爹。」

    「那个逆臣?」

    吴默默听他这样称呼她爹,心理不是滋味,随意应了声便沉默。

    苏恒顿了顿,也没再说话。

    偌大的通铺,回荡着少nv们初来乍到的兴奋嘻闹声,本以为可以这样平顺的过完一天,但就在吴默默眼皮渐渐不支阖上时,她绑在背後的辫子,被人给扯了散去。

    「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还跟我们睡同一间房,真是便宜她了!」少nv甲,连吴默默也记不起来名字的少nv,正在用手指戳着她的脑门。

    这是连觉也不给人睡的吗……

    她再往角落缩了下,躲过袭来的手指,想桥个好位置继续补眠,这几天赶路不过睡了几个时辰而已,路上伙食也不是很多,饿久了加上路途劳顿,身t早已快负荷不住。

    「不知道她来做什麽的,夫子当时也只说了让我们几个来。」少nv乙。

    「而且,竟然也过了初重门。真不知道你这个j臣之nv凭什麽。」说这句话的是陆歆,听到她在说她爹,一gu烦闷感油然而生。

    不只一次听到这种话了,朝廷都未定她爹的罪,为何这些人仅凭一夜之变,就断定她爹谋反?

    她默不作声,从始至终一如她的名字一样。

    等她爹回来,就不用再受这样的气了。吴默默心里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重复久了,也就习惯了。

    「你都不回话反击的?」苏恒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看着她这样躲在角落,心里莫名有gu憋屈无处泄。

    反击?「怎麽有用呢,怕是变本加厉吧,还不如不理她们,也省得心烦。」

    苏恒听闻,无语了一阵,又道:「她们变本加厉,你不也能?没实力就被人欺,想要过上安稳的日子,你就只能变得b她们强大。总b你现在过上缩头乌gui的日子好。」

    吴默默皱了眉头,手里不自觉得攥紧衣角。她不怕这些同窗的恶言嘲讽,但怕那些学堂里大户世家子nv的背後,哪个不是势力丰厚的?若争不过哪天怎麽si的都不知道,她在忍、在等,她定要将自己护得好好的,留着命见她爹。

    她心里的心思,苏恒也一句不漏地听到了,但也只剩下沉默,没再说话。

    那些美少nv见吴默默根本没在搭理她们,索然无味,各自回到小圈子里,又开始嘻闹起来。

    翌日清晨,卯时未到,吴默默便起身洗漱,若说来丰教之前还存着点恐慌,那她现在的心情倒只剩平静,横竖都得回到以前的日子,乾脆换个心情当来玩的。

    这心念一起,昨日绷得紧紧的神经,今日都松了大半。

    尊者将她们领到学g0ng,虽说众人都称此处为学g0ng,但也不过是桑奇g0ng内的一处院落。院中有数间房间,她们被各自带进去一间房。

    吴默默先前还以为来学g0ng,如上学堂般,一群人一起上课呢,怎料被带进一间很窄小的房间,四周是白se砖瓦砌成的墙壁,与外面相同,悬挂着四se旗,屋内陈设简单,只放了一张蒲团,连个桌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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