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山雨Y来风满楼(4/8)

    苏罗花枯萎?发生了什麽事……吴默默冷汗沁了一身,心想也不过几个时辰没看着它们,怎麽就出大事了。思及此她不敢再多做停留,拔腿一个劲的狂奔回住所。

    正当他们慌乱时,另一头茶楼中的画军似乎不知晓此刻发生了大事,依然悠闲的坐在窗边的榻上,倒着早已冷掉的青茶入杯:「小葫芦,四洲禁制已开,你有什麽打算?」

    葫芦对这问题似乎早已有准备:「还能怎麽样?大不了回去呗。」

    「若他们不接受你呢?」画军将手中一杯茶递给了葫芦。

    葫芦皱皱眉头:「牛贺洲人人过的安逸,这下四洲禁制打开,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们怕是也没闲功夫理我。」

    「你说的没错,南瞻部那儿,肯定又是第一个挑起事端。」画军喝了一口茶:「这四大洲的战事,兴许,是没有终止的一天。」

    葫芦没回覆他说的话:「你说要找我说话,不会就说这些无聊的事儿吧?」

    画军收起了一直以来的笑容:「那我就直话直说了。小葫芦,能不能请你帮忙回去一趟牛贺洲,确认六时书还在不在。」

    「那里没人回报吗?」葫芦的脸se不太晴朗:「就算没使者,还是有天王的。只要有其中一位,就能保护六时书,难不成你要说牛贺洲天王不在?」要说四大洲天王的日常,是必须得时刻守护各洲的安宁,从未有过离开岗位的情形,就连开四大洲议会,也是透过意识传讯,要不就是派遣各洲使者传递讯息。

    「南瞻部近日有六时书现踪,还有使用过六时书的残存力量,可是我洲使者去确认过南瞻部的六时书,并未离开过该洲的使者,除了牛贺洲的六时书无法确认以外,其他洲的六时书都还安好,且都并未有使用过的痕迹。」画军沉下声:「近日牛贺洲的天王举止也有些古怪,更是无法让人安心。」

    「肯定又老糊涂了。」葫芦的眉头又皱在一块:「明个儿我就起程。」

    画军听到葫芦的应允,似乎是松了口气:「需要替你准备些什麽?」

    「好吃的乾粮。」葫芦抖了抖他那短小的腿,从榻上跳了下来:「啊,还有把默默也带上。」

    「你就那麽喜欢那小姑娘?」

    「喜欢,谁不喜欢。当初她从天而降,若不是从天上下来的天nv,除了六时书,还有其他可能吗?」葫芦抬着头,若有所思道:「行了行了,今天就谈到这儿,再晚回去,默默会承受不住大师父的怒气。」

    住所外满是围观的人cha0,吴默默好不容易挤了空踏进门,待她穿过中庭,扑鼻而来的竟是些腐臭味,以及半空中弥漫的黑雾。

    这到底怎麽回事?苏罗花该不是真的枯萎……吴默默一想到葫芦每次嚷嚷着大师父的可怕,她就觉得今日恐怕是她的大限。

    越接近苏罗花的花园,黑雾伴随着那腐烂味更加浓郁,就在她半闭气的到达了苏罗花所在地,眼前根本看不见花园的样子,只剩一片黑雾朦胧,还有那雾气中隐隐瞪着她的赤红se瞳孔。

    那该不是妖魔,还是苏罗花si不瞑目的冤魂?吴默默被吓的动都不敢动的杵在门口,此刻的她b在学g0ng囚禁时还来得绝望,她都还没见到她爹的最後一面,就准备要去投胎了吗……佛祖啊,她只有一个愿望,等下要si的时候,能不能别那麽疼。

    「你就是负责照顾苏罗花的人?」佛祖啊,冤魂说话了,她该如何是好。她真不是故意不浇水的!

    本来想应个声,才发现她紧张到喉咙早已乾燥的发不出字句,无奈下只好点个头,希望对方看得见。

    「为何半日都不见你在这?」要、要算帐了,佛祖啊求求您待会别太疼!她现下也无法说出解释的话,真的是砧板的一块r0u,任人宰割。

    黑雾中的瞳孔越来越大,吴默默的心脏越来越小,预期的疼痛也如她所想的到来,黑雾不知何时凝聚而成手爪,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脖子。

    疼、很疼!佛祖是不是放弃她了。

    除了被那手爪勒住的皮r0u疼,她的下腹部也莫名地感到一gu灼烧的热,一路延烧到颈项间。燥热感遍及全身,她的脑子因为疼痛已无法再多思考,呼x1渐渐的被那手爪阻断气息。

    她的身内持续在燃烧着,连带着思绪也无法控制,那长久以来对世事不平的愤怒如大火般升起,黑雾中见着她身中具现出火光,火光凝聚成如蛇般的形象,直冲而上,像是要与那yu置她於si地的力量对抗。

    「凭什麽?」她的内心似乎升起了道声音,如同当初进入丰教时的幻境,却是少了那时的恐惧。无明的情绪猛烈升起,无法歇止的忿恨,以及想要烧毁眼前一切的yuwang,让她的身子更加灼热。

    「我还不能si。」潜藏在吴默默意识中的执念,猛地加速了身内的燃烧,那如蛇般的火势,顺势盘住了黑雾中的手爪。

    那手爪不多时便冒起了浓烟,些许火花沿着黑雾边缘生出,像是燃烧着纸般,手爪如纸张片片剥落。顿失束缚的吴默默,瘫倒在地,细瞧她脖子却毫发无伤。

    待那手爪燃烧殆尽,周围黑雾瞬间散去,雾的中央站着一名男子,男子右手拿着刚燃烧完的符纸碎屑。他向前走近吴默默,蹲着身子,想要看看她的情况。

    「大师父!咒下留人、咒下留──不,我的默默啊!」葫芦见着她脸se煞白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眶便红了起来:「默默你si了,我上哪儿再找可以随意使唤的人呀。」

    「我不依,我不依,大师父你这太不慈悲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就没师父,你还将人家打si。」嘤嘤嘤,葫芦是真伤心了。

    「我没将人打si,是她将我的宝贝烧了。」大师父似是习惯了葫芦的哭闹,一惯冷淡的陈述事实,还将手中的咒符的余灰摊给葫芦眼见为凭。

    葫芦拎起了吴默默的袖子擤了擤鼻涕:「咦,进了你的幻境,还能烧你的咒,莫不是金刚火?」葫芦索x跟着坐下来,托着腮帮子,边思考起来。

    「或许吧。」大师父似乎是懒得想,观察下吴默默的身子,确定没大碍後,就起身走回苏罗花的花圃:「要出事了,方才半日不见你们踪影,才想说给你们点小苦头吃。」

    葫芦乾笑了声:「大师父啊,不就小红花枯掉吗?今日不过带着默默去趟洲议,回来就成了这样,平日的小红花也不见那麽脆弱啊。」

    「洲议,四洲解禁……」大师父喃喃道:「我先回房里整理向上呈报的文件,剩下你处理。」葫芦一直听到他边走边碎念着几个字:好麻烦。

    葫芦待大师父走後,转身戳了戳吴默默的肩膀:「起床,大师父走了。」

    但见吴默默身子抖了一下,随即爬起来,边喘了大口气。佛祖啊,她这是成功活下来了吧!

    「哎,你这会怎麽又成了没胆的,刚刚不还敢烧大师父的宝贝。」葫芦露出了嫌恶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快疼si了,身子就像有火在烧,待回过神,我就在地上了。」吴默默一回想起刚才的生si瞬间,又是冷汗直流。方才听到那位大师父和葫芦的谈话,自己也丈二金刚0不着头绪。

    待身t恢复的差不多後,吴默默起身走到花圃,看见那苏罗花已全数枯萎,花的根部早已腐烂,周围还残留着四散的灵气。这下,她势必得成了胜神洲的千古罪人了。

    「哎呦小红花怎麽都成了这样?不是说枯萎而已吗,难怪大师父这会那麽勤劳,怕是有人要来侵门踏户了。」葫芦趴在花圃边,拨弄着失去生命气息的苏罗花。

    「侵门踏户?」难道不是她没浇水的关系吗。

    葫芦拿起其中一株苏罗花:「你瞧小红花根部是被强行ch0u出灵气的,这才导致小红花枯萎。」

    吴默默小松了口气,心道幸好不是她没浇水的原因。不过葫芦这话,意思是有人来过花园?那她不又得担了擅离职守的罪名。

    「是六时书。」葫芦像是会读心一样,知道她脑子在想些什麽,一瞬间吴默默还以为又有谁住进她的脑子。

    看到她又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葫芦又接着道:「我们四洲,每一洲都有天人所授的六时书,能够转化空间、时间,能够知十方因果,由於此法宝力量过大,怕给有心人使用去了,天王们才将六时书镇守在各天王殿中,只有四大天王、各洲使者能够使用。」

    「方才画军才跟我说,如今南瞻部那儿,有使用了六时书的残存力量,可却不知道是哪一洲的六时书遭窃。」语毕,葫芦直gg的盯着吴默默的眼睛瞧。

    她还在消化葫芦说的话,想起之前苏恒被尊者围剿时,也有谈到六时书,没想到是个那麽厉害的法宝。难怪尊者们不要命的想抢来,但这不就意味着苏恒也有六时书?哎,真混乱。

    就在她绞尽脑汁思考时,没发觉葫芦的视线。葫芦也没表示什麽,便继续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默默,画军下了道命令,要我跟你去牛贺洲确认那边的六时书还在不在,明个儿启程。」

    吴默默回过神,听闻怔了下:「我?」她也只见过画军一面,派她做这种重要的事没问题吗。

    「没错,如今也不用照顾小红花了,我们可以随意的出去玩!」葫芦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跳着出去:「我先去打点打点路程中的食物,默默剩下就交给你整理了!」

    她看着花圃满目疮痍,突然懂了适才葫芦以为她si了时,说的那番话。

    吴默默的行囊都在学g0ng,被孚西格隆丢下来後,便真成了身无分文,好在有葫芦他们的供食、衣着,这次启程,也只带了几件葫芦给的衣裳,以及……葫芦jg挑细选的满满吃食。

    「默默呀,你说这些够吗?」葫芦嘴里塞了两颗蜜饯糖,嘴巴一鼓一鼓的:「我算算只带了三天份,行经州海不需进食,可不知道我们这一趟到牛贺洲天王殿,还足不足够。」

    三天?吴默默背着一个麻布捆住的行囊,加上左右手各一个大布袋,还没加上葫芦自己带的两个大布袋,里头全是吃的,这根本是她一年份的吃食啊!

    「从胜神州到你说的天王殿,你可知道距离多远?」吴默默为了确保路上安全,还是确认下葫芦是否真知道路。

    「距离?」葫芦搔了搔头:「我不知道这距离多少,可之前我大概就走个一天左右。」

    之前?没想到葫芦还真的有走过,不是都说四大洲只有使者跟天王能通行?吴默默心里想着,但也未问出来,只道:「只需一天路程,我们带的这些,也够吃个半年了。」

    葫芦将嘴里的蜜饯糖吞下後,t1an了t1an嘴上的蜜渍,满足的点点头:「那出发吧!不够的话,在跟牛贺洲的人要个吃的。」吴默默闻言呆了下,她跟葫芦生活到现在,还真没发现葫芦的食量如此惊人。

    这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大清早出门,连小师父的面也没见着,就赶着起程了。至於大师父……昨日那苏罗花的事情实在太过吓人,谅他们现在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着面她怕是又横着出来。葫芦想了一会便说交给大师父处理苏罗花的异变,那是胜神州的大事,他们普通百姓别g涉太多。说完这番话便绕过大师父房门,一个招呼也不敢打,蹑手蹑脚地踏出住所。

    住所距离洲海的出入口不远,葫芦熟门熟路的带着她走遍小巷捷径,不多时便到达边界兵将所在,昨日刚解除四洲通行禁制,今日洲海边界便略显闹腾,虽说如今通行已开,但却是要修为到达一定程度才能通过,因此洲海边大多是看热闹的居多。

    吴默默不知道那修为是要到达哪个程度,才能通行,看葫芦没有顾忌的带着她走,她也只能跟着走过去,大不了就是葫芦少吃一点,自个儿过去牛贺洲。

    「四洲通行解禁,凡过密轮修为者,皆可通过。」站在洲海船口的兵将,不断复诵着。

    刚要过去渡船口,吴默默便拉着葫芦急道:「昨日画军才刚说我还未到密轮修为,今日怕是无法通过了。」

    葫芦被拉住後,有点好笑的瞧着她:「哎呀,你要不去试试啊!」语毕,便自个儿向前走。

    她被笑的一脸糊涂,这不是摆明着不用试嘛?话虽如此,吴默默还是y着头皮跟上去。

    渡船口除了镇守的兵将外,还有个很熟悉的红se身影,那不是昨日一直见到的画军吗?葫芦看见熟人,又快步向前,留下背着三个大行囊,气喘吁吁的吴默默在後面gui速跑着。

    画军听到脚步声,便转头看向来人,一见是葫芦,後面跟着的是乌gui默默,便开心笑道:「小葫芦,你还真的要带她走?」随即又道:「幸好我有准备,不然你们就过不去了,那小姑娘修为可还不够格。」

    葫芦索x将两手的布袋搁下来,等着吴默默赶上来:「昨日是昨日,今日你且看清楚。」

    乌gui默默好不容易赶了上来,一见是画军便恭敬的点头示意,还在喘气的她,并未瞧见画军打量的目光。

    画军听闻葫芦说的一番话,便重新审视了遍,眼中的惊愣瞬闪而逝,话语中颇有赞赏之意:「没想到小姑娘一日之间,便突破密轮修为,我今日这趟可是白来了。小姑娘根x极佳,只是差了方法,小葫芦你倒真是捡到个宝。」

    吴默默也是0不着头绪,她怎麽过一夜就突破密轮,这修为是那麽容易上去的吗?昨日她除了去洲议看热闹,剩下就是差点si去见佛祖,别说这个,她连基本修行的方法都不清楚,她真的得好好问葫芦了。

    「我昨日说的没错吧,我的默默可厉害着呢!」葫芦像是自个儿的宝贝一样的自豪着:「画军我就只跟你说,昨日她将香y的咒符给烧了。」

    画军闻言表情变得特别奇怪,一下惊诧、一下不可置信、过一会又开心、又有点儿扼腕:「小葫芦,你若没说笑,该不是那位香y大师,你的大师父?」

    葫芦就知道他一定会惊讶,看戏般的点点头。

    画军像是想到了什麽,顿决舒畅的大笑了起来:「善哉善哉!这香y几十年没吃过大亏,这可算是补了我当年的心头遗憾,当年我师父将这给了香y,一直以来他就靠这作威作福、好吃懒做,这下没了这宝贝法器,看那香y还敢不敢怠惰旷职!」

    吴默默被他们说了说,突然回想起昨日似乎真是把人家的宝贝给烧了……不过看画军心情倒是挺好的,别人有难,他笑得开心,莫不是中间有什麽嫌隙。

    葫芦看画军和香y的这出戏,看得津津有味,瞧见一旁的吴默默依然懵懂,便凑过去悄声道:「这画军跟我大师父,都是天王的徒弟,两人就像是世仇,互相较劲,双方都想成为天王的首席大弟子,这些年来,都是画军占下风,如今你将大师父的秘宝给烧了,画军日後肯定对你另眼相看。」

    吴默默ga0懂了两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却觉得这葫芦算盘似乎又在打着什麽,像是给她争取机会一样。

    画军回了神,看向吴默默的眼神又变得更不一样,彷佛像是失散多年的朋友般:「默默姑娘,你帮忙烧了香y的咒符,就是我画军永生的朋友,日後有难,持这令牌唤我号令,不论你身在何处,我便率领兵将前去助你。」

    吴默默接过这泛着通透红光的金制令牌,顿觉画军对大师父的仇恨程度肯定b天还高,除此之外,她还想着待日後回来,拿着这个令牌,可能也无法回去大师父的住所了……怎麽,葫芦这是要断了她的後路吗。

    开启这一连串像是闹剧般的对话,葫芦对这结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画军,我们要起程啦!改日再找你喝茶。」

    葫芦领着吴默默上了渡船,画军像是与友人送别般,不舍得目送他们离开,吴默默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画军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只好恭敬的弯腰,避开画军那殷勤的目光。

    吴默默叹了口气,他们也才出了胜神州的陆地,她就觉得耗损了许多心神。

    「默默你就别在叹气了,你一直叹,说不准会长不高呦!」葫芦就喜欢逗她。

    本来要在叹一口气,听葫芦这一说又把气给收回来,边拍拍x口:「好险!」

    这下逗的葫芦咯咯笑,吴默默见状也不恼,边看着船边的海和那海中央,伫立的高耸的山景。

    「默默,你肯定是第一次出来吧,这山我们都将它称作弥楼山,没人到过它的顶峰,传说这上方有许多秘宝,却是没人见过秘宝的真面目。几百年前,有人试图爬上去,可有去无回,也就没人敢试了。」葫芦因为无聊,就一直找她讲话,一如那段照顾苏罗花的日子,葫芦只有在她旁边,才会像个小孩子想献宝,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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