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山雨Y来风满楼(6/8)
只不过到底为何默默会跟他进入同个幻境?
葫芦将这问题搁在後头,立马抓起吴默默的手臂,站起身,故意朝着天空大喊:「唉呀!这路这麽难走,我看,默默呀,咱们还是回胜神州呦!那里b这儿风景优美,姑娘还长的更漂亮,更别说食物b这儿的蔬果好吃多了,牛贺洲是真平淡无奇。」葫芦作势就要拉着她往来时的路走。
就在他们往回走个几步,眼前场景徒变,变为他们刚经过的城镇,没有了yan光,天上只剩微微月晕,这下连葫芦也懵了,这又是什麽幻境?
他们走在路中央,後方传来铁器摩擦的声音,还有阵阵脚步声:「快抓住他!」
吴默默跟葫芦双双都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下似乎有一群人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乍一看,竟是葫芦!
吴默默确认一下旁边的葫芦是本尊没错,那眼前的是幻境?她瞧了瞧葫芦此刻神情,并无太多惊讶,便觉好奇:「葫芦,这是怎麽回事?」
「看来,这幻境似乎是重演我过往的回忆。」葫芦语气平静无波,难以察觉他此刻心情,可吴默默就是知道,他并不好过:「我们跟着他走吧。」
沿着幻境中的葫芦逃跑方向,他们到达洲海的船渡口,那群兵将也停在这儿,不论是幻境中的葫芦还是兵将,似乎都看不见他们,这让他们安心地伫立在一旁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使者擅离职守,岂有此理!」率领兵将的头领率先出声。
幻境中的葫芦微微喘着气:「你们再去找另外一个适合的使者即可,做什麽追着我。」
葫芦是使者?吴默默讶然,不过这也能解释了为何他能在四洲禁制时,通行无阻。
「你当使者的任命是儿戏,说换就换?」那头领对此番话,似是怒不可遏。
幻境中的葫芦对他的怒气,显得有些好笑:「那你说牛贺洲的安危可是儿戏?」顺了口气继续说道:「四大部洲就只有牛贺洲安闲度日,其他各洲人民无不是上进修为,你说这麽下去,别说上界不助我们,我们自个儿就得恍惚度日,待四洲禁制已开,牛贺洲定是应了第一个预言。」
预言?吴默默有些疑惑的看着葫芦,他倒是眨都没眨眼专注地盯着幻境中的那些人,没发现她的目光。
那头领被回的有些梗住,也不知该怎麽回辩,急道:「即便其他洲攻过来,我们还有天王天将们,人民无忧无虑才是一大幸事,无名的恐惧不须强加在他们身上!」
「无忧无虑?那麽日後战乱,是谁得承担这果报?」幻境中的葫芦反问道:「上界预言已然提醒众生,若不赶紧修改牛贺洲制度,让人民重整修为,日後好抵抗外敌,你说,若因为如此造成生灵涂炭,又是谁得承担这果报?」
「这……」这头领着实回不出话来。
「众人都说我贪图权势,企图篡改制度,只因一己之私,在这牛贺洲早已没有我容身之处。」幻境中的葫芦耸了耸肩:「什麽名誉我倒是无所谓,可连一向明理的天王也如此阻挡制度推行,既然你们愿意承担往後的因缘果报,我胆识低,便不与你们同行。使者之位你们yu拔,便拔除罢。」语毕,便跳下渡口的船支,船夫一见使者yu行走,便开始划行。
那些兵将见他离开,各个慌了手脚,头领更是懊恼:「回去禀告天王,使者已离开牛贺洲,吁请天王即刻撤除使者位阶,另寻适合者。」
像是看了出闹剧般,吴默默这才知道葫芦为何会辗转到了胜神州生活,见这其中与牛贺洲人的嫌隙,恐怕此刻葫芦心情也是五味杂陈。
「默默,给你看了场笑话。」只见葫芦面上无波:「赐与各大洲六时书的那位天人,曾说过日後若四大洲通行禁制废除,这四大洲中,必定会有一洲在百年内灭亡,那时我还是使者时,便担心牛贺洲的人们过於安逸,荒废修为,怕是到了战乱,也无法御敌。可不论我如何祈请天王改制,盼着人们能够更加jg进,但那些人总是反对的。」说及此,葫芦头都快低的贴着x口:「我无法……」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吴默默到最後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麽。
葫芦甩了甩头後,也没再多言,继续带着她跟着兵将往回走,走没几步路,眼前场景又转到了另一处,像是个jg心雕琢过的房子,房屋中摆满了金银珠宝,连方桌也是用h金堆砌的,正当吴默默好奇这又是什麽地方时,葫芦的声音随即响起:「天王殿。」
那麽眼前这个老态龙锺的人,想必是天王?
跪在方桌前的兵将,似乎就是方才追捕葫芦的其中一人,此刻正向天王低语着什麽:「使者已离开牛贺洲,恳请天王另寻适合作为使者的人。」
天王一头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密布,连身形也是驼着,可没想到说起话倒是中气十足:「你们真傻!人家只是出去游玩,你还真当他离开?」
「天王,使者临走前,亦同我们说使者之位要拔便拔。」兵将依然低着头恭敬的说着。
「你说我们牛贺洲使者可曾把我下的指令当儿戏?」天王拿起桌上的毛笔,一挥一毫,像是在写字。
兵将不明所以便答道:「以往不曾,但如今……」
「过去不曾,现在亦不曾,未来更不曾。」天王字字铿锵有力的打断兵将的话。
兵将闻言着实无法理解天王的意思:「末将愚昧,还请天王明指。」
「当初我看上那小子,命其为使者时,只对他下了唯一一道指令,你可知是什麽?」天王继续道:「莫负众生。」
天王将手中的毛笔沾了点笔墨後,边书写着,边朝那兵将道:「可如今牛贺洲百姓过於安逸,要突然加个重整修为的制度,着实过於着急,不仅会受到人民怨怼,也会让众人无端升起变故。」兵将一见天王话锋一转,似乎像是责备葫芦的行为,便跟着点头。
「这小子是冲动了点,时常嘴里不饶人,可他未曾负众生,你们得明白。」天王将最後一字书写完後,盖上印玺:「他见自己不论使了什麽法子,都无法撼动这牛贺洲故久以来的惯习,还误以为是他自个儿的问题,更误以为是他负了牛贺洲的众生。故已没了脸面,待在这里、担当使者的位阶。这小子,是在惩罚他自己,你明白吗?」
兵将闻言瞬时惶恐,他没想过这层,他也以为葫芦如同众人所传,利慾薰心罢了,可天王话一出,便无虚假。
葫芦在旁听完天王一席话,更是讶然无声,一直握紧的拳头,顿时松开,一gu热流涌上眼眶,可他还是仰着头,倔强的不肯留下半滴泪。
天王将方才书写好的纸,传给那位兵将,并下令将这纸诏令广传至牛贺洲上下。又另行书写了一封信,递给了兵将,要他秘密交由船夫,传至胜神州给持国天王。
吴默默离的较近,便看清了诏令上的内容:牛贺洲洲使者,前去胜神州考察,待日後时间到了便回洲,天王亲令,勿听信莫须有传言,洲使者亲领天王旨意,众民应崇敬礼待之。
所以他的使者位阶,并未被拔除,所以天王并非是跟着群众阻饶他,所以……牛贺洲的人们,并未如他所想的挤兑他,那麽这段时日,他到底在害怕什麽?葫芦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吴默默见着葫芦脸上的神清柔和些,不知为何也跟着松了心,心想这幻境就是葫芦的心魔所在吧。
而葫芦此刻心情只有复杂能形容,这几十年来所害怕的事情,突然烟消云散:「默默,又给你看了场笑话。」
吴默默笑了下,从行囊中,拿出了颗果子递给葫芦:「慢慢吃。」
葫芦赶紧拿过,低头拚命啃着,即使没了果r0u,也不见他抬头,只听他带着些鼻音说道:「这果子的汁可真多,哎!瞧我满手都是。」
不多时,场景再度变化,如同当时在丰教的初重门幻境中一样,眼前画面裂了个大口子,向两侧垂落。
随着幻境的破除後,映入眼帘的,竟如方才幻境所见的g0ng殿如出一辙,吴默默心想该不会又入了另一个幻境?不久,前方传来一道哀号声:「哎,宝贝儿你怎麽就烧起来啦,我才玩一次呢!」
就见那坐在h金堆里的人,短小的身子站在椅子上,攀着眼前的议事桌,吴默默细看那如同孩子的身形,要说那脸可b葫芦的脸还圆,小手臂白baengneng,甩阿甩的,若是他不出声,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孩跑出来玩。
葫芦拽着她的衣角,擤了擤鼻涕,把果核随手一丢,砸到了那h金堆里的小人儿。
「谁!谁砸我?」那小人儿又发出了与t型不相符的粗旷声。
吴默默听着看着一时还无法接受,便悄声道:「葫芦,那该不是天王?」
葫芦点了点头,拉着吴默默往前走到天王的议事桌前:「这老头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将身形变来变去,还当这好玩。」
广目天王一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眯起了如同满月般圆滚滚的眼:「小子!」正当要开口训斥这迟来的牛贺洲使者时,瞟见了站在一侧的吴默默,双眼倏地睁大,散发出闪闪光亮:「小因因!原来你还没走呀,这下好了,你先替我看看,方才你给我的这宝贝,怎麽就自个儿烧毁了。」
天王语毕,捧着被烧毁的灰烬,一蹦一蹦的跳下椅子,直奔吴默默跟前,又瞄了旁边的葫芦:「呀!不过你怎麽跟臭小子在一块儿?」
葫芦不动声se的将吴默默拉到身後,向前跨一步,身材同样娇小的他,直接同天王平视:「老糊涂!你认错人了,她是吴默默。」
天王仔细瞧了眼吴默默的脸,又转头看了看葫芦的脸,有些疑惑的喃喃道:「怎麽她跟小因因那麽相像?」
「小因因又是谁?给你那个幻境玩具的人?」葫芦像是习惯了天王这般孩子心x,但一想到方才被困在幻境的事,一个气提起,就想算算旧帐。
天王知道眼前的吴默默并非是他要找的人後,瞬时间便像泄了气的皮球,没劲儿的捧着灰烬走回议事桌:「小因因是南瞻部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来此,不过几个时辰前幸亏有他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像是想起什麽,瞪了葫芦一眼:「说到这件事,其他洲都有使者帮忙守护六时书,这牛贺洲只剩我一个孤军奋战,要不是有小因因在,我一个人也无法继续守着六时书,怕是连x命也难保!」
葫芦一听牛贺洲的六时书果真出了什麽事情,便紧接着问:「老头,你刚刚说六时书出了什麽事?」
「还不是那四洲禁制解除的关系,谁都能来来去去!」天王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宝贝灰烬装在一个盒子里:「不知是谁透漏了牛贺洲使者不在的消息,还是看我广目好欺负,守着六时书的宝殿,一直被宵小侵入,看那些人修为几乎都已达慧眼轮,若我猜测不错,也应是南瞻部那儿的人。」
葫芦闻言愈发担忧:「那你方才说,那位自南瞻部洲来的人,还帮你忙?」
「是呀!他可好了,本来那些人使计,便yu将六时书窃走,多亏小因因及时将我从幻境中带出,还送我一个幻境法宝御敌,若不是方才我贪着想要罚罚你,这法宝估计还能用在关键时刻。」天王有些可惜的拄着下巴,转头又看着吴默默:「你真不是小因因?」
葫芦一个白眼上来,还是继续问着:「哎!老头你就别执着了,她不是什麽小因因,她这几天都跟着我走。你就先别顾着玩,这些时间,可还有发现其他异动?」
天王思索了一阵:「小因因回去前,有在宝殿设了个法宝,据他说这是以幻治幻的宝贝,自他放了那个宝贝後,宝殿就变得清净点儿。」
葫芦一直听天王说小因因来、小因因去,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毕竟那人是从南瞻部来的,要说这四大洲就属南瞻部的人心最深不可测,谁能确保那位小因因不是贪婪之人?
「默默你……」葫芦本来想要叫吴默默待在天王殿,自个儿跟天王到宝殿瞧瞧六时书的状况,一思及适才在沙洲中,她曾说过进过幻境,便觉得带上她或许也能有些什麽收获:「跟着我走吧!」
吴默默在一旁听着两人谈着正事,虽然有些不懂的地方,现下似乎也不是个好发问的时机,便随着他们走出天王殿,来到附近一处宝殿。
宝殿上的匾额未提字,也不知叫什麽名字,据葫芦的说法是,天王对名称拿不定主意,便先将命名的事情搁着,一搁便搁了几百年。b起天王殿的富丽堂皇,这放着六时书的无名宝殿,便显得简陋了点,推开厚重的大门,宝殿中央只铺着朱红se的地毯,还有镶着珠宝的铜制盒子,周围也未见其他装饰或守备,与天王殿的兵将警卫相b,还真是过於简朴。
葫芦率先走过去,拇指拂过锁匣,只见淡淡的紫se雾气,像条小蛇般穿过锁心,宝盒应声开启:「幸好六时书还在。」葫芦将宝盒打开後,让天王看了一眼确认完,才又锁起宝盒。
吴默默站在後面,瞄见了一眼,那六时书的外表陈旧,还带着些破碎的纸痕,的确与苏恒当时拿出的六时书样子相同。
「老头,这是你说的那位……小因因放的法宝?」葫芦真不知道怎麽有人取名取的那麽特殊。他蹲在大门後方,边看着地上一个随意放置的物品。
「是啊!就在这儿,现在只剩这麽一个,早知道当时就跟他多要几个法宝。」天王跟着蹲在葫芦旁边,两个圆滚滚的身躯就这样塞在大门後的缝隙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的孩子出来玩捉迷藏。
葫芦将那法宝拿了起来,左瞧右瞧,依然瞧不出这法宝的咒符在何处,怎能以幻治幻?
吴默默看着他手上的法宝,便觉好生眼熟,那形似一座小型的塔,周围皆是密密麻麻的四se旗,简直就像是她当时待过的那座,令人惧怕的……钩召塔!这四se旗上的咒字也与丰教相同,难不成他们说的南瞻部洲与丰教有关?
葫芦看见她的脸上透着些奇怪,似是对着这个法宝:「默默,你看过这个吗?」
吴默默现在完全没有头绪,看见了似曾相识的东西,只感到更加迷茫,不晓得当初孚西格隆将她丢下来的这个地方,到底与丰教有何相g?「以前,是有见过与它相似的宝塔。」
「宝塔?你不说我还真没发觉它是座塔,还想是个被破布包着的什麽玩意儿。」葫芦又再次细看,一直0着塔身,想研究个中奥妙之处。
天王听闻也跟着眯着眼瞧,不一会儿又瞧向吴默默,这一来一回不下数次,弄得葫芦也感到不耐烦:「哎老头,你有话想说就说,别这样盯着来盯着去的。」
「你叫默默是吧?可是南瞻部洲的人?」天王短小的手臂叉在x前,睁着满月般的圆眼,仰着头直视吴默默的瞳孔。
被天王这样瞧着,吴默默也是感到不自在,移开目光的同时,似乎瞥见了天王的眼睛浮着一层鹅hse的薄雾,转瞬便消失无踪:「我并非南瞻部人。」她摇了摇头,什麽南瞻部、西牛贺,这些地名,她也是被丢下来後才知晓的。她可是裕国人,但如今却也未曾听闻有人说起裕国,若要问起她从何而来,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葫芦没忽略霎时间天王眼神的转变,他知道广目天王的慧眼从未识人有误,另一方面,也好奇吴默默的身世,便没阻饶天王继续说下去。
天王摇了摇头,有些疑惑的说着:「你的神识中,带着南瞻部特有的习气,可方才我以净天眼观你的眼神,却也没见你说谎,这到底怎麽一回事?」别说天王理不出头绪,吴默默更是糊里糊涂。
葫芦眼看连天王的慧眼也看不出所以然,左思右想,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样,直接问道:「默默呀,你说之前曾入幻境,又认得这法宝,这些事儿可是发生在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吴默默点了点头,她很想告诉葫芦:她其实是被丢下来的。
葫芦啊的一声,彷佛解开千古之谜的向着天王说道:「老头,你可曾记得南瞻部的天王曾说过,若要治理他们南瞻部固有的习气,便不能告诉他们的人民,有其他三洲的存在,免得让人民过於贪婪,反而误了修为。」他0了0下巴,继续道:「南瞻部的人,除了一些上等修为的行者,能够窥探天机,其余的人们,更是连天王是谁都不晓得。」
广目天王听了葫芦的这一番话,也跟着啊了一声,边带着怜悯的眼神望向了吴默默:「瞧这孩子果真有些愚昧,真是辛苦她了。」
吴默默有些困惑的接收这些话,还莫名的收获一个可怜的眼神,难不成这些地方不是丰教特有的修行场所吗?这不孚西格隆把她丢到这,究竟在盘算些什麽?她觉得现在就算有一百颗脑子,兴许都不够用,不只丰教乱,这地方也乱,她的人生也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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