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兔子先生(1)(2/3)

    「往好处想，至少还有一半的机率。但那孩子的身t状况本来就虚弱，可能连百分之三十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停下脚步，向着房东先生大喊，「医院！」顺道看了一眼一楼门口的摆钟，已经九点了。

    请问是夏洛特吗？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沙哑的nv声，像是刚哭过一般，我是贝丝的母亲。

    我们在市中心的医院，贝丝她正要动手术

    也许真的是太冷了，我只能顾着让自己暖和一些，连他偷偷的像我挨近了几公分都没注意到。

    「我不是什麽坏人，」，「这包面纸拿去，擦擦眼泪吧？」

    她的眼神带有一丝淡薄的哀伤，而哀伤是会传染的，让我的情绪也有点低落。

    上完课後又在外头遛达了一阵子，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煮了些意大利面，简简单单的解决了一餐。

    不知道过了多久，招牌暗下来，街上熙攘的人群渐渐的冷落下来，只剩下几盏路灯还伫立在那。

    不过真是好久没用中文说话了，话语之间还是会夹杂着几个法文单词。明明是自己的母语，最後还是变得生疏，真是可笑。

    他羞涩的挠头，微微的笑着，嘴角的梨涡跟着上下起伏。

    「喏，这给你。」他递给我一包面纸。

    「等等就要进手术室了，刚刚和医生签了手术同意书。」

    她受了重伤，原因是在过马路时，嗜睡症刚好发作。她急着想要跑到人行道上，不料轿车直接撞上了她，让她倒在路口中央。造成的伤害有颅内出血，和右脑额叶受损。

    「哈，被你猜中了。在这遇到同乡真好，终於找到一个可以用中文对话的人啦！」，「话说，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听你诉苦，同乡之间要互相帮忙嘛。」

    「我想家了，就是这样。」

    「贝丝一定会好起来的，您别担心。」

    「贝丝她怎麽了吗？」我用仅存的力气挤出一句话，悬着最後一丝希望。我只希望不是坏消息，为了这件事，要从我身上夺走什麽都可以。

    「什麽」

    人在惊吓过度的情况下反而哭不出来，极度悲伤也是。

    我打了个哆嗦，对着空白的天空吐了一口白烟，这种天气在故乡不常见。他瞧见我的身t正颤抖着，脱下了自己的围巾，往我身上一挂，打了个漂亮的花结。

    贝丝曾经半嘲笑的说，可能在外面找到nv人了吧，怎麽会想要陪早就没有法律关系的nv儿过生日呢？

    —————

    我发现了一件事，

    为什麽为什麽我要哭呢？

    这世界没有最绝望，

    我有资格去吗？

    我轻快的哼着歌，温了一杯从超市买来的瓶装牛n後，倚在了窗户旁的墙上，看着外面的街道。还亮着的咖啡厅招牌让我想到了rrabbit，一想到rrabbit，又想到了躺在我腿上的贝丝，一想到她，我的心情又冷了下来。我赶紧喝了几口微波牛n，试图让自己的心好过点，但却是徒劳无功。

    只有更绝望。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抓过皮包，拔腿就跑。才刚走到一楼，就撞上了房东。

    「我呵，只是思乡病发作罢了」

    要对一个刚认识的同乡人吐露心事，我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小姐，你没事吧？」

    我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贝丝说了，坚持要我打这通电话。

    可能是习惯了城市的喧哗，突然变得安静又有点像是si城。

    她被送到了急诊室，几个医生正在和她的母亲说话。她母亲的脸se看起来格外的无神，眼睛空洞，呼x1也感觉像是在做样子而已。实际上，她的灵魂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夏洛特。」

    听他那麽一说，我胡乱的抹了抹脸颊，满掌的泪水让我大吃一惊。我把面纸ch0u了过来，粗略的抹去泪水。

    脑内充斥着一堆问题，脑袋好像遇热膨胀的气球，无处喧嚣。

    想到竟然那麽幸运的在这遇到同乡人，幸好，并不是一个人。

    看到了又如何，我能拯救她吗？

    最後一丝名为希望的线断了。

    手术室的灯亮着，而我们的心情却是黯淡无光的。我把手机萤幕打开，解锁画面上显示着时间，十点五分，手术开始了将近半个钟头。医生推估，由於她的t质不太好，这场手术可能会长达三个小时。

    「啊很抱歉」

    我顺手开了暖气，拿了换洗衣物准备洗澡。才步到了浴室门前，手机铃声响了。

    「你说谎了吧，哈哈。」他轻笑几声，说中文的语调与法文差了一些。和我相反的是，他的中文还带有一些外语的腔调

    「你」，「等等我喔，」

    「这里和台湾不一样，记得穿多一些」，「我从小就觉得台湾北部冬天的温度是全世界最冷的，没想到天外还有天啊」他笑着，微微发紫的嘴唇颤抖着，白皙的脸颊和鼻尖透着一点红。

    「埃维斯，记住罗。」

    「你的法文有些腔调，是留学生吧」

    「当然，我连你的名字都不晓得，怎麽可能坦然的把实话告诉你呢？」

    「贝丝从病症开始越来越严重的那时就一直和我叮嘱，要是哪天发生意外，一定要叫你过来。我当时嫌她乌鸦嘴，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

    「恩，我的家乡在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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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了翻手机，零条未接来电，只有今天和埃维斯交换手机号码时留下来的一串数字，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

    「医生说，手术的成功机率是百分之五十」

    「你呢？」

    「谢谢」

    记得贝丝说过，她自幼父母就离婚了，最後是妈妈抚养她长大的。之前，她的父亲在每年的生日都会回来和她一起过。但是到十四岁那年，她的父亲就没再回来过了，像是消失在这人世间一般。

    —————

    「阿姨」

    要怎麽办，去看她吗？

    也许这是最後一次了，可以和贝丝好好说上话的机会。

    「这孩子很可怜，连在生si关头和si神拔河，她的父亲还是不来看她」

    「这麽晚了你要去哪？」

    「我我马上到！」

    她眨了眨乾涩的眼睛，眼角泛着泪光。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但是，哭出来也许会好些。」

    突然有那麽一刻，我觉得心中好像有什麽东西撕裂开来一般，说不上来的紧促感让我怔在了原地。

    「抱歉啊，那麽晚还请你出来一趟。」阿姨愀然一笑。

    繁荣的街景以及被挤在人群中落寞无声的我形成了对b。我何尝不想回头，回头去见我现在最想见的人。我的理智压下了这样的想法，直到，我的脚绊到了一个身影。

    「你呢？该不会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