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属於不属於】6-4(2/8)

    「那你也不该叫我去接受她。」他的悲痛让我心碎。

    「嗯。」今天有唐湘妍的钢琴课，那为数不多、只剩下不到五堂的钢琴课。

    「你今天迟到了六分钟。」唐湘妍蹙眉站在门边，她今天意外的并没有上妆，但素颜的面容依然不减风采，反而多了本该属於国中nv孩的清新气质。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

    没想到，下一秒林焕宇却猛然握住我的手，叫住：「孙语宁。」

    然而，再不到两个星期，我就快要结束当她的家教老师了。

    「什麽？」我咽了下口水，依旧瞪着他，语气却有些无力。「g嘛没事骂我？」

    直觉告诉我，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吴茗旭，但纯粹是因为他看上去是那群不良少年中地位仅次於姜井衡的。

    想来想去，唯一b较可行的方法，好像只剩下姜井衡了。

    我很想哭，很想把这些苦楚全都宣泄出来，看来命运是为了让我结束和姜井衡的一切缘分吧？让我连最後一丝连结都得切断。

    眼睁睁瞪着回家的公车从我面前开走，我丧气地垂下头，这下我进退两难，哪里都去不了。

    「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可是你是真的教得还算不错。」唐湘妍嫌弃中带着难堪的神情完全显现出她有多不愿意说出这句话。

    「什麽？」

    「你没化妆？」

    「我哥昨晚很反常。」

    她的眼神从镜中移到我的脸上，一边化着眼影一边说：「我等等要出门，你如果要跟我哥和好，我可以勉强让你待在这里等他回来。」

    一下课，唐湘妍就匆匆上妆，我瞥了她一眼，她今天这麽反常，我是不是也该破例跟她说声再见？

    「不是你怂恿他提分手的吗？」

    他顿了一下，迟疑地开口：「五点半……你是要去打工吗？」

    按了数次门铃，没人回应，我蹲在地上，就是这麽巧，唐湘妍出门了，而姜井衡不知道和朋友到哪鬼混了，最糟糕的状况是，依他自由又乾脆的x格，他该不会整晚都不会回来，和朋友开轰趴到隔天吧？

    我忍不住问：「不过，你要去哪？」

    愧疚几乎榨出鲜血，宁可他讨厌我，也不要他还抱着希望。

    「我走了喔。」

    我愣了几秒，看着她有些泛红的双颊，我心中除了错愕还是错愕，这个高高在上的nv孩态度竟然有些软化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家拥有菁英般的基因，她的学习能力非常出se，也十分有音乐x，训练乐理听音时甚至能发现，她有绝对音感。

    她哑口无言，脸上清楚的写着错愕。

    这次我翘了两节课，柔宇因为退烧药的副作用而安详的睡着，没和她说到话，却看见有些讶异的徐闵嫣，我又再次感受到了她无形的压迫。

    我凝视着她柔和的双眼，在那明亮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憔悴的倦容，我真的可以喜欢他吗？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那我先走了喔。」我努力保持镇定，赶忙向他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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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冷漠，冷冷的说：「是你自己叫我别去找你的，不是吗？」

    语落，我看见他的瞳孔中少了某种se彩。

    彷佛被人狠狠掐住心脏，一丝酸楚不断侵蚀着神经，我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她为你做了那麽多，她是真的很ai你。」

    其实柔宇的状况b我想像中的还乐观一点，尽管她的抵抗力b较弱，不过现今的医疗进步，感冒引起的发烧其实吃过药就能控制住，再严重也还有其他专业的治疗办法，我想林焕宇可能纯粹只是想测试我是否真的无情到了极致。

    心中有gu慾望要我走原路回去他家，我说服着自己是因为真的没其他办法了才选择去找他，靠着这个欺骗自己却服从内心的意识，我决定回去他家。

    今天是我和唐湘妍有史以来说最多话的一次，她的心上人还真是有着不可思议的影响力，彻底亲民化一个nv孩。

    「不用啦！这样多奇怪。」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焕宇。」我挣脱他的怀抱，甚至不敢看他。「真正适合你的nv孩，是徐闵嫣。」

    「你的钢琴课，我也只上到这个月了。」

    我蹲在门边的路灯下，打起盹儿。

    「……」不回答也罢，虽然我们经过这些日子有稍微熟识一些，但高傲的本x依然谁也不让谁。

    「当然不是！我可从来没这麽说过。」她竟然这麽认为？我这才明白自己被冤妄得这般彻底！难怪她之前会如此厌恶我。

    「你管太多了。」她别过头。

    「怎麽说？」

    重点是，少了化妆品的修饰，那神韵和他亲哥哥更像了些。

    他瞒着我的事还真多，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我该去哪里？说好不再和姜井衡有交集，下午拒绝了林焕宇的告白，俞恬的电话存在手机里，附近完全没有认识的亲友，十块钱付不起任何一家旅馆，难道我要露宿街头吗……

    她噘起嘴，没有理我。

    按了电铃，铁门敞开，我缓缓走在鹅卵石步道，仍有gu悸动期待着开门的人会不会是姜井衡。

    她瞪着我，赶忙改口：「我是说，你这样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

    「不了，我五点半还有事。」我对他微微笑，这麽一来，我应该算是弥补了一些对他的亏欠。「我会再和柔宇通电话聊聊天。」

    「谢谢你愿意来看她。」我正准备下楼，林焕宇从我身後追了上来。「你不再多留一会儿吗？也许柔宇等等就醒了，她不会睡太久。」

    「因为他有钱、长得好看？难道你真和那些肤浅的nv人一样吗？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当初，你接近他不就只是为了利用他吗？不就是为了报复林诗晴吗？为什麽现在却不只是报仇而已？」

    他看上去，是真的心碎了。拜托，就这麽误会吧，就把我当成是无情、不值得喜欢的一个人吧。

    「你怎麽会这麽觉得？」

    她皱眉，说：「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根本就不算是情侣！总之，你不能这麽不负责任。」

    在我准备离去时，她突然拦住我，问：「你跟我哥吵架了吗？」

    「欸，你要直接进去喔？」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先走了。」我微微笑，快步离开这里。

    我下意识的也想拿起手机，却只0见口袋里早上在福利社找零的十元y币和下午搭车用的悠游卡，记忆快速追溯到几个小时前，我猛然倒ch0u一口气，完全败给自己的糊涂。

    「ai情不是平等的。」唯有断乾净，才不会留下破碎的执迷，唯有彻底拒绝，才不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丝希望折磨自己。

    她蹙眉，像是讶异我会这麽问。「朋友家，如果你想待到明天也可以，我今晚不会回来打扰你们。」

    她没有看我，但我却看见这回她连耳根都红了。

    「反正我也没有要抢走他的意思。」我淡淡地说，酸楚却失控地不断涌上心头。

    「你说他又想跟林诗晴分手？他一直想跟林诗晴分手？」要是从前，她是绝对不可能回答我的，但照今天情势看来，值得赌一把。

    「走吧。」我轻巧地翻过围墙，其实很容易。

    她拧起眉，有些担忧。「他昨晚回来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连在朋友面前也没有任何笑容。」

    「差点忘了告诉你，你以後不必去姜井衡家了。」

    「我会再想想，谢谢你了。」

    「我现在已经没有那麽反对你跟我哥了。」她轻咳了一声，别过头。

    「因为我最近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根本是林诗晴跟我妈的密谋，而且吴茗旭跟我说了很多你的好话。」

    「什麽？你在说什麽？我可没有解雇你！你怎麽能走？」

    我挑起眉，问：「怎麽了？」

    「我也为你做了很多――」

    第一次看见一向高冷的唐湘妍如此激动，我对她眨了几下眼，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白皙的脸庞瞬间转红。

    「你要找的钢琴已经被卖掉了。」

    我摇摇头。

    我停下动作，怔怔的望着她美丽的眼眸。

    「喜欢的人？」这种感觉我懂。

    「只是我哥的朋友。」错不了，就是她暗恋的对象。「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们赶快开始上课！不要聊这个了。」

    抬头望着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我不禁羞赧得满脸通红。

    留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

    我没再看她，迳自走上楼梯。「算了，当我没问。走吧，上课，今天要教新谱。」

    「我今天没去学校。」

    我一直害怕着的这天，终究还是来临了，我不想要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不想要继续伤害一个这麽好的人，我同情他的际遇，却b不得已又对他施加痛苦。

    「你哥本来就不常笑了，你想太多了吧。」

    「姜井衡对我的付出绝对不止你看见的这些……」我鼓起勇气说出这段重击他的话。

    我g起一个苦涩的微笑，告诉着自己，没关系，这些事也已经跟我无关了。

    我倒ch0u一口气，错愕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二次触碰我的手，我一向不习惯和异x的肢t碰触。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曾对我下马威呢……「怎麽？你跟林诗晴闹不合？」

    但她仍忍不住说出口了，怎麽第一次觉得唐湘妍有点可ai！

    我回避了他的视线，心一沉，我倒b较想问问，是谁看不出来。

    这句话怎麽有些耳熟？想当初我对姜井衡也说过类似的句型吧……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唐湘妍其实非常有音乐天赋，这些日子下来，我的确明显感受到她的进步，从基本功不佳、缺乏指力蜕变成能够紮实稳健的弹出一首乐曲。

    「什麽？我以为你们俩互相喜欢欸，吴茗旭也这麽认为。」她彷佛变了个人似的，几乎是改为站在我这边。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禁黯淡下来，每当他和姜井衡仇视彼此，我就感到厌烦不已，但这回，我想他们的仇恨应该可以降低一些了。

    「你是被什麽人称赞了吗？」我忍不住g起微笑，有种驯服异兽的成就感，当然，是那种傲娇又珍贵的异兽。

    「不，在我面前会，在他朋友面前也会，我原本以为他是又想跟诗晴姐分手，不然就是又被哪一帮恶棍缠上，但看到你整堂课也都心神不宁的，就觉得你们一定吵架了。」

    直到大门开启後，我再次痛恨自己的愚昧，当然不会是他。

    在公车站发呆，我看了一眼身旁像是高中生的情侣，依偎着彼此，看着同一台手机，简朴却幸福，着实令人羡慕。

    「这你也不知道啊？还真是怪了，我哥竟然没跟你解释。」她微微拧眉。

    我怎麽会连书包都没拿就翘课呢？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钥匙……

    「谢谢你。」她的声音微弱到我深深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微幅度点点头，目光始终盯着琴键，纤长的睫毛不自然眨了几下，双颊依然浮现着绯红。

    「我是说你今天怎麽了？b较不惹人厌一点。」我拉开钢琴椅，把新准备的谱放在架上。

    「我也没办法，你哥已经有nv朋友了，容不下我在他身边打转。」我盯着钢琴发呆，挤出浅笑，「你自己不也说过这种话吗？」

    在前往姜井衡家的路上，我不断喘着气，最近心中累积的罪恶感已经超越我能负荷的极限，被这些沉重的郁闷压抑着，我几乎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了。

    「我前天经过那家二手乐器行时，想说保险起见帮你看看那架钢琴，殊不知竟然真的已经售出了。」他沉着脸，也为我感到惋惜。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他上前拥住我，我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勇气推开他。

    「我只想叫你明白，不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你不要执着在我身上，而忽略了真正喜欢你的人。」

    「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吗？」

    「为什麽？」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自己也明白，我明明看得出他对我的心意，却不断说服自己，他喜欢的是徐闵嫣，不断欺骗自己，他只不过把我当朋友看待。

    「什麽？」密谋？吴茗旭？这整段话都超出我能理解的范围。

    这一切真的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糟透的人。

    「你不也忽略了我对你――」

    「嗯，他从以前就一直很想跟诗晴姐分手，这你不知道吗？」她的面庞闪过一丝讶异。

    「你说什麽？」

    「你说我看不出来，但真正看不出来的是你！我喜欢的人一直是姜井衡！」

    俄顷，我听见铁门敞开的「喀擦」声，瞌睡虫消失得一乾二净。

    「这是我的事！」我第一次如此愠怒的对他说话，就像是被说穿了般恼羞、不愿承认。「看不出来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