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指连心（六）(2/8)

    作为成年人，他不能以自己的三观去影响季云驰。

    “不对……你的衣服都不sh水，怎么会破了……？”

    如果……他变得好一点……黎锦秀会因为他、因为季云驰而妥协吗？

    他在善于编造谎言和利用特权的人群中长大，就连自己母亲的话都不敢相信。

    可是现在季云驰却发现，原来赵宁宁也一直在骗他，季云驰又开始怀疑她交给自己的亲子鉴定，甚至觉得他可能真的不是赵宁宁的孩子，否则赵宁宁怎么会把他扔在季家那么久，只在寒暑假的时候让他到她家小住一段时间。

    季云驰和赵宁宁大吵了一架，心中只剩下找到黎锦秀的念头。

    在季云驰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逃难已经变成补习的时候，原微也回到了家。

    早年，季云驰并不明白为什么赵宁宁要跟季听cha0分居，明明其他同龄人的父母都住在一起，后来他明白了，因为季听cha0不喜欢赵宁宁，喜欢原微，所以原微才会住在他们家里，和季听cha0睡在一起。

    伊青难掩失望，不过很快就开始动手解衣襟，“它们是我的一部分，所以脱衣服有些麻烦。”

    再三保证地将伊青劝走之后，黎锦秀苦恼地将金子烛和霍霖漓叫了出来。两鬼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事被黎锦秀发现了，心怀鬼胎、惴惴不安，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这些玉佩是“长”在了伊青的身上，而不是挂在衣服上。

    “他做梦！”

    赵宁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当然是我的孩子！”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怀了你八个月，又将你生出来！我怎么会拿出生证明作假！”她现在腹部上还残留着怀季云驰时候的妊娠纹。

    黎锦秀道：“这话你该跟施先生说。”那位宝马车主。

    赵宁宁从小就告诉他，她和季听cha0只是分居，并没有离婚，可实际上季听cha0和赵宁宁九年前就离婚了。

    黎锦秀伸出手，三指捏住了一条组玉佩的最上端，轻轻将它提了起来。冰冷的y气从顶珠间钻进了他的手指，让黎锦秀打了个冷颤。

    只要看一看、0一0，黎锦秀一定会喜欢他的身t。

    黎锦秀想起它在自己花x间摩擦的感觉，连忙摇头：“不、不喜欢。”

    黎锦秀心情很复杂，连带着对季云驰的厌恶都少了许多，沉默了许久，他说道：“不需要有人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这时，易穹苍提了一个沉重的口袋进来，黎锦秀瞥了一眼，说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写作业。”

    他找到了赵宁宁，质问她：“妈，我是代孕出来的吗？我是你的孩子吗？”

    伊青却说：“你没看，上次也只0了一小块皮肤。”

    “我喜欢。”伊青说，“你也应该喜欢。”

    “不用脱了！我知道了！”黎锦秀按住他的手，“我觉得就这样挺好。”

    他妈一直在骗他。

    很久以后，他明白了，因为他爸季听cha0就是这样的人。

    伊青没有回答，只幽幽地说——

    季云驰ai他的妈妈，那时候他也喜欢从小照顾自己的原微，所以他花了一段时间接受这件事。但随着年龄的成长，季云驰又发现季听cha0身边并不只是原微，他有很多旧情人或者逢场作戏的新人，他们也会睡在一起。

    易穹苍将口袋里的书和习题册展示给季云驰看：“化学、生物、法语……都是你薄弱的科目。”

    黎锦秀头皮发麻，错愕地看着自己手上叠在一起的几层破布片。

    黎锦秀道：“……说不上喜欢不喜欢，那是你的身t，你自己喜欢就可以了。”

    他对婚姻里的赵宁宁不忠，对长期伴侣原微也不忠，他对那些旧情人无义，能利用就利用，对新情人更无情，说扔就扔。

    季云驰知道现在的黎锦秀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是赵宁宁的孩子，还是未成年人。

    “……什么作业？”季云驰还没反应过来。

    “……谢谢。”

    季云驰微微别开了头，有些不自然地说：“还有，对不起，我那天晚上不该赌气就借朋友的车去别你们的车，出了事还想要逃跑。”

    在季云驰的记忆里，季听cha0从来都很忙。

    难道这是正确的吗？

    季云驰执着地问她：“那我是你的亲生孩子吗？我是你生下来的吗？妈！”

    他握住黎锦秀的手，y要黎锦秀解开他的衣襟好好地看一看。

    不，他怎么能这么想他哥呢？

    “你知道我爸和原微的事。”季云驰仍是低着头，刚过变声期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从我记事起，他就和我爸在一起，而我爸和我妈一直是分居的状态……”

    自伊青的肩膀和腰间垂下了一条又一条以不同形状的古玉玉雕为主石、以青金绿松、古琉璃和古水晶为装饰的组玉佩，可怪就怪在，它们不像是挂在衣物和腰带上，而像是……

    季云驰摇了摇头：“妈，我不知道……我分不清你们口中的真和假……”

    季云驰经常觉得，在那个家里他很多余，但从小到大，但是原微会一遍一遍地告诉季云驰，季听cha0很ai他。

    “我当年就说再代孕两个孩子，你一个，我一个，那时候赵宁宁配合，我们的孩子都可以名正言顺地上户口，你不同意，现在你看看季云驰那样子！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你不喜欢吗？”伊青声音变得有些脆弱。

    他作为季听cha0的儿子，季听cha0属意的继承人，总有一天，他会继承季听cha0的一切，会过上与季听cha0相同的生活，这是赵宁宁反复告诉他的事情。

    黎锦秀回忆起那次难以言喻的触感，说道：“……挺好，足够了，对我来说。”

    赵宁宁被他的不信任刺痛：“云驰……”

    于有田，甘河舟迅会县人，三百年前因当地贪腐、欺压民众而率众起义，人称重瞳将军，至今迅会仍有他的雕像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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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季听cha0说当年他还想再代孕他和原微的孩子，让你做孩子名义上的母亲，这样那两个孩子的身份都能名正言顺。”

    赵宁宁气得不行，“季听cha0欺人太甚！”

    等等，这也不对啊，黎锦秀yu哭无泪，他到底怎么说伊青才能理解他不想0伊青的身t。

    别人说是他爸有权有势，长相儒雅俊秀，多少人都想爬上他的床，季听cha0这样只是风流。

    “我只有这一套衣服。”

    黎锦秀都很难想到，自己还有需要给y神赔衣物的一天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季云驰并不抵触去跟受害者家庭认错，但是季听cha0只想把这件事快点平息过去，并没有让他接触那位宝马车主，更遑论对方的联系方式了。

    家里照顾他的人除了保姆就是原微，但是季云驰很早就发现，原微在他们家主要是照顾季听cha0，顺带照顾一下季云驰，只要季听cha0有需求，原微就不怎么会管他。季听cha0也是一样，他空闲的时间都跟原微呆在一起，除非原微提醒，他才会关心一下季云驰，或者带季云驰出去玩。

    原微十九岁认识了季听cha0，季听cha0英俊、斯文、霸道，举手投足尽显上位者清贵的气质，几乎在见到季听cha0的了。

    黎锦秀没说话，回房间换衣服。

    “那天晚上，你说了那些话以后，我想了很多。”季云驰抬眸望向黎锦秀，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带着孩子气的迷茫，“我现在依旧不太能分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没有人告诉我……”

    难道这不是正确的吗？

    赵宁宁从未见过季云驰这样脆弱彷徨，她说道：“当然……我有你的出生证明……”

    “它们是我的一部分，上次你蹭过这块。”伊青找出了袖子上的某一块方形的玉佩，“你喜欢它吗？”

    黎锦秀会不那么讨厌他，甚至喜欢他一点吗？

    这么想着，季云驰逐渐从困惑、摇摆变得冷漠、坚定。

    “……啊？”金子烛懵了，这什么鬼问题？

    赵宁宁深x1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去做亲子鉴定，我也会给你看我怀孕时候的医疗记录。”

    不过……伊青的衣服好像有点不同寻常，黎锦秀仔细看着近在眼前的衣袍。

    “好吧。”

    废话，会也得不会啊，他根本就不想脱伊青的衣服。

    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情，季云驰拿到了赵宁宁和他的亲子鉴定，以及赵宁宁的孕产记录，文件里每一页、每一条他都仔细地看过、对b过，应该是真的。

    季云驰嘴唇颤抖，反应激烈：“那东西可以作假！我不信！”

    可是，就在季云驰想要相信赵宁宁的时候，他又意外地发现了赵宁宁和季听cha0的离婚证书。

    黎锦秀用力地挣扎，他被伊青强迫地抓住了衣襟，又猛地收回了手，与此同时，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露台上响起。

    原来是给伊青脱衣服……真是吓了他一跳。

    季云驰不可置信地看着熟悉的课本和陌生的男人。

    伊青的衣袍里外约有四层，从里到外依次是白se、浅灰、玄se三件交领长袍，最外层是一件厚重的玄se大氅，大氅上绣着不知名的暗纹和咒文，墨玉的蹀躞带隐藏在腰间，并不明显。

    听到那段话的季云驰以为自己也是代孕生的，只觉得五雷轰顶。

    霍霖漓转了转眼珠子，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良久，黎锦秀问：“一个神仙或者鬼神，他可能只有一套衣服吗？”

    伊青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了一小块青白se的肩膀，黎锦秀能清晰地看到他那凸起横斜的锁骨，在锁骨的上下方连着两条组玉佩，像是一t雕刻的装饰，也像是穿骨而过的锁链。

    “这种挂在嘴边的ai就像那些人为了我爸对我的吹捧和阿谀奉承，廉价得要命，我知道，季听cha0想要的只是男x的继承人，他无所谓这个人是不是我，甚至到现在，他跟原微吵架的时候都会提起自己当年没能多代孕几个孩子的后悔。”

    而且，季听cha0也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起码他对原微很特殊，有真心，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说这话的人挤眉弄眼地笑，季云驰却恶心得想吐。

    要是尹莘还有意识，肯定会很难过。

    季云驰现在还能回忆起季听cha0那时候的神情和话语——

    想到这里，黎锦秀突然觉得，好像尹莘……也有点y险？

    黎锦秀却觉得害怕，他不想接触伊青的身t，也不想看那些组玉佩是怎么“连”在伊青身上的，伊青不是人，上次还出现了那么多的手臂，或许他身上还有更多奇怪的地方，黎锦秀不想挑战自己的认知。

    “嘶啦——”

    所谓的正确是什么呢？

    “老师明天会过来。”易穹苍露出一个僵y的笑容，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好好补课，高中生。”

    那时候的季云驰对于情事已经有了朦胧的了解，他不愿意再问赵宁宁或者原微，自己在网络或者同龄人之间寻找答案。

    “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黎锦秀想起于有田，于是在互联网上搜索了一下，果然查到了于有田的资料。

    他的好奇心到此为止，不管伊青真实的身t是什么样，他都不想看。

    黎锦秀蹙眉：“……不会。”

    他和季听cha0的家。

    “黎锦秀，脱吧。”

    季听cha0的人生不是很好吗？

    “有些神仙成仙不靠立庙和供奉，没有信徒上贡或者塑神像金身，就有可能只有一套衣物。下面的y鬼y神也一样，这种身外之物要么靠后代，要么靠信众，b如说，一个小小的y官在地上可能也是被某地的人立碑塑像纪念，那种雕像也能让他们穿上新衣服。当然，他们也可以用法术变幻，不过那跟真的衣服还是有一些区别。”

    “会解衣吗？”伊青问。

    伊青突如其来的话让黎锦秀思绪回拢，看到伊青握着他的手放在了玄袍的衣襟边缘。

    “……别闹了！”

    不是因为季云驰对黎锦秀抱有的朦胧好感，而是因为他知道，黎锦秀正直、善良、眼里r0u不下沙子，他不会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