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些过去的伤疤(2)(2/8)

    不只是这方面相像，宣仪也是在单亲家庭长大。

    赵贺宇收起学生的调皮贪玩，他礼貌的点头问好，「阿姨好。」

    「你别乱说，是同班的！」赵贺宇懒得再理他。

    苍白乾枯瘦弱的身形，手臂像树枝一般，赵贺宇明知道这样很无礼，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妇人几眼，他想知道究竟是多大的意志，能让妇人坚持到现在。

    林依00宣仪的头，「但是大人们接受了我的无理取闹。」

    那天医师和护理师都穿着便服，他们微笑回应赵贺宇。

    但妈妈却对她说：「之前都没给你好好过生日，生日那天请朋友来吧。」

    林依下意识不想知道妈妈口中的“有些事情”。

    「你妈？真的？」

    她有些怕生，本想偷偷的从沙发後面快速走过，不料陌生人却叫住她。

    走到林依家门口的时候，赵贺宇注意到一旁停了辆有医院标志的厢型车。

    「喂，老赵。」同为网球社的好友刘程皓用眼神示意，「看那边，你nv朋友？」

    赵贺宇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谁，他老早就注意到林依。

    林依继续说道：「在我印象中，妈妈永远都不在家，她总是在忙工作，我以为她根本不在乎我——」

    「过来坐吧，我有些事要告诉你。」妈妈开口了。

    「我也去帮她拿。」赵贺宇语毕，眼角看见林依的母亲用纸巾在拭泪，他身t顿了一下，还是走到厨房找林依。

    「那後来呢？」宣仪好奇的问。

    赵贺宇第一次见到林依母亲是在一次社团练习过後。

    「你好，我听说你一直在帮我们家依依补习，真是辛苦你了。」

    newp''''t：新病人的简写。

    这无疑是妈妈最後的愿望。

    「您好。」赵贺宇向二人打招呼。

    「请吃饭？这麽好？」赵贺宇自己胡乱猜测，「该不会是你考试又不及格，想拜托我通宵复习？我先说喔，这件事免谈！」

    敏感如他，赵贺宇终於明白为什麽林依会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姐姐的妈妈也是……」

    「这两位是我妈妈的主治医师和护理师。」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那天是林依的生日。

    林依知道他们家没有多余的钱为她办生日派对，本来就已经生活困苦，现在妈妈又因为罹癌无法工作，林依自然是能省则省。

    「妈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赵贺宇。」林依向母亲介绍他。

    「真的。」林依的双眼与赵贺宇的眼睛四目相交，她肯定地说道。

    妈妈的眼睛红红的，林依看得出来她前几分钟哭过。

    桌上的饮料谁也没动。

    赵贺宇永远都记得那天，眼前的妇人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勉强着露出笑容，一字一句对她来说是多麽不容易。

    林依独自坐在网球场边上，盯着球场上的赵贺宇看，sisi的盯着，眼神像是要把对方身t贯穿似的，一定要堵到人的气场外露无遗。

    「别乱说。」赵贺宇小跑步到林依面前。

    林依从长椅上站起来，表情是少见的认真，但她口中说的话却让赵贺宇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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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既然是你妈邀请的，那我就去吧。」赵贺宇走向一旁，把自己的书包和球拍带丢给林依，「不过要等我社团结束，你先帮我看着。」

    医疗团队走进了她封闭的心。

    一道道菜上桌，都是清淡的料理，赵贺宇不敢先动筷子，乖乖等到护理师夹起几样菜到林依母亲碗里，他才同其他人动手。

    「好！」林依笑了，她还怕赵贺宇拒绝了该如何是好。

    林依被说得害羞低头，她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回自己房间还是坐下来。

    「也是，依你爸的个x怎麽可能让你交nv友。」刘程皓失去兴致的回去自己的站位。

    也不知为何，林依蹑手蹑脚的打开家门，客厅里的陌生人和妈妈说的话，她在玄关能隐约听见，是很严肃的话题，提到了治疗、提到了钱。

    林依的家虽然是独栋，但里面没有外表看起来的宽敞，赵贺宇第一次进到同学家中表现得小心翼翼，他四处张望，林依家中有不少照片，有她小时候和妈妈出游的照片，也有自己一个人在学校的独照，但所有照片始终围绕着林依和她母亲，却不见父亲的身影。

    赵贺宇当然不知道，这是林依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

    教会了她该如何与妈妈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如何放下。

    他明白在这个青春期，邀请异x去家里玩代表什麽。

    一开始翻病历本的时候，林依就注意到了，何玟镁的家族树配偶连线中间画着一个叉，那代表着已经与配偶离婚。

    直到国中的某天她提早回家，家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车子，上面还有医院的标示。

    「後来我当然不能接受，当时我很不可理喻的大吼大叫，我不明白为什麽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末期了，我也不能理解医师为什麽说没有根治的办法，明明医疗那麽进步，为什麽别人都可以被救活，我妈妈就必须要si。」

    「你好，你就是依依对吧？」说话的人穿着一身白衣，她亲切的说：「你妈妈常常和我提到你呢，长的好可ai喔，要是我nv儿也像你一样漂亮就好了。」

    饭菜到最後几乎都没人动，赵贺宇即使还有点饿意也没再夹菜。

    他多看了几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後，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敢多问，因为身旁的nv孩一副不希望他提问的表情，正邀请着自己走进屋内。

    赵贺宇心里有点小紧张，他从没想过林依会邀请他去家里玩。

    宣仪哭了，是无声的哭泣。

    林依的母亲从护理师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她将纸袋递给林依，「依依，生日快乐。」

    後来她才知道，妈妈这麽努力工作都是为了她，为了让她上学；为了给她买新衣服；为了让她能和别的孩子一起去毕业旅行；为了让她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没什麽不同。

    这份礼物在她心中有多麽重要。

    赵贺宇希望自己没想错。

    补充单字

    「胡扯什麽，我是认真的！」见赵贺宇还是不相信，林依再补充说：「是我妈邀请你的，不去就说不去，我好回家和我妈交代。」

    「谢谢妈妈…饮料没了，我去开新的一瓶。」林依说的有些哽咽，她转身走向後方的厨房。

    刘程皓见赵贺宇又回到球场，连忙挡住他，「说清楚喔，是不是nv朋友？」

    和妈妈最後的道别、道歉、道谢、道ai，是在她的生日派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