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气英王爷(3/5)
「所以呐,哪有什麽好看不开的?如今我四个孩子皆安全地在远方,我妹妹有了个好归宿,我也没啥好放不下的。更何况,姊姊答应过,会在h泉彼岸处等我的。现下阿风有可可陪着,人又在皇帝伸手没那麽好构得到的南州城,我也能安心地下去找姊姊了,再说了,我可不想便宜了东方子敬,让他又能独占姊姊好些年。」太后说到最後,口吻充斥着不满。
「……」陆勉听着前头还算正常,後面十分不像话的话语,无言地落下一子问,「东方子敬好歹和你夫妻一场,你那语气,能不能别像在叫仇人啊?」
太后忿忿道:「不能!」
陆勉翻了个白眼,「我就不懂了,你那麽讨厌他,怎麽有办法和他生孩子?」
「哎呀,吹熄烛火,眼一闭就--」太后话说到一半便被气急败坏的陆勉打断,「停,你们床笫密事我不想听!」
太后呿了陆勉一声,「是你自己要问的。」
「我问的是这个吗?」陆勉气得吹胡子瞪眼。
相较气呼呼的陆勉,太后从容不迫地端起杯盏抿了一口压下喉中腥甜,慢悠悠地开口,「我怀阿离又不是为了东方子敬。至於,能忍受和讨厌的人同床共枕……如果不是最想要的那一个人,和谁共度gxia0都无所谓。」
陆勉自然知道太后愿意委身东方子敬,甚至生下东方子敬的血脉,全都因为「那一个人」的一句话。可他仍不明白,「为何你明明心有所属,还能像只花蝴蝶流连万花丛中?」
太后放下杯盏,手肘支着棋桌地托着腮,看向窗外黑黝黝的花园,像是喃喃自语地说:「因为得不到啊,」她就着侧脸的姿势斜睨陆勉,语气丕变,戏谑他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守身如玉啊?」
「我、我--」太后的话让陆勉瞬间涨红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来,最後脑羞成恼地吼道:「这棋还下不下了啊?」
「下下下,哈哈咳--」太后笑得咳了起来,她拿着帕子掩嘴侧身连咳好几声方停下。
陆勉看着太后细瘦的肩膀不停抖动着,被嘲笑的恼怒顿时抛诸脑後,他满是担忧地开口,「欸,你--」
「没事。」太后说得云淡风清,陆勉盯着染红的帕子,心里实在很想说,你都吐血了还没事?
太后顺着陆勉的视线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帕子,不以为意地补充:「暂时si不了,至少……等我把交待完後事,我才能安心地撒手西归。」
「交待後事……」虽知如此,但亲耳听闻,犹是令陆勉不免一阵唏嘘。
太后理所当然地说:「我叫你来自是要交待後事,难不成只是要与你下棋啊。」
陆勉听着太后说得那样洒脱,十分不是滋味,他撇撇嘴角,大手一挥喊着,「下棋下棋,专心下棋!什麽事都等下完这盘棋再谈!」
说是要专心,但陆勉一整个心浮气躁,根本无法静心思考棋步,被太后杀得兵败如山倒,他手执白棋迟迟落不下,无论哪边都是si路。
太后嘴角带笑地讥嘲道:「你这棋技,去了南州城几年,不进反退,怎麽,可可不陪你下棋是吗?」
「哼,让可居那孩子陪我下棋?我想倒是想,但得先问问你儿子肯不肯放人!」陆勉捏着棋子噘嘴抱怨。
这话酸得很,太后听了抿唇偷乐着,见si盯着棋盘垂si挣扎的陆勉无法落子,也不催促,反而从身边搁着的百宝盒里掏出两样东西放到桌上,推到陆勉面前。
「这是?」陆勉看着眼前的物品,一个写着密字的木牌和一束黑发,不解地问。
太后点点十分仆实、豪不起眼的木牌解释:「这是姊姊留给阿风一批si士,人数不多,约莫十来个,我答应过姊姊,将si前方能交还令牌。如今,也该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啊?」陆勉闻言,露出了个非常诧异的表情,不可置信先皇后手里竟然有着一批si士。暗卫的就算了,si士可是完全不同层级的。
太后看着好笑,「怎麽,你以为姊姊是谁?她可是司徒家的人呐,打小便是作为皇后养大的呢,不过是在g0ng里藏了几个si士,有何需得如此大惊小怪。」
「……这种、守卫森严的地方,用得着si士?」陆勉张口结舌了半晌才吐出他的疑问。
「就是在这种地方才更需要si士。」太后理了理发鬓,语气淡然地说:「皇g0ng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所在,能稳坐在皇后位置上的哪个人没几个保命的手段?能统领後g0ng的哪个nv人是简单的角se。姊姊不是,皇后不是,连看似天真浪漫的太子妃也不是,nv人间的争斗,可不会b你们男人逊se。别小看nv人了。」
「我没小看nv人,我只是、只是……」
「嗯?」太后挑眉等着看词穷的陆勉憋不憋得出什麽话来。
只是个不出所以然的陆勉,讪讪地指着另一样东西转移焦点,「这又是要g嘛的?」
「那个呀,」太后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束发,说:「我si後不入皇陵,舞璇和曹华会押着我的棺回凤城,所以要托你进入皇陵放到姊姊棺木上,放眼天下,能将皇陵当作自家後院随意进出,来去自如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陆勉没理会太后话里的揶揄,面上神情复杂地启唇,「你……」
「我呀,这辈子不能和姊姊结发,只能寄望下辈子了。」太后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地看向洒落一片月光的花园。
陆勉也跟着朝外看,语气踌躇地问:「……你就没怨过她吗?」
「怨?我为何会怨姊姊?」太后眼眸微睁地瞪向他,显然十分不解他的问话。
「因为她一句话,你被拘在这里;因为她一句话,你委身东方子敬,并生下他的血脉。想当年,你可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令人闻风丧胆的疯罗刹,如今却是个只能止步於清宁殿殿门口的凤舞蝶。」陆勉的语调中不无感慨。
太后轻笑一声,「我说过啦,我怀上阿离又不是为了东方子敬,是要给阿风作伴的。至於和东方子敬那si人脸同床,要不是他上过姊姊的床,我才不睡他呢。」後半句语气之嫌弃一点也不藏。
「……你用词非得这麽粗鄙吗?」
太后对於陆勉的数落充耳不闻,继续说道:「你认为我是被拘在这里,事实上,倘若当时给了被仇家暗算而身中致命之毒的我一滴心头血解毒的姊姊,没要求我进g0ng陪她,我早不知曝屍在哪个荒野啦。毕竟,我仇人多是事实,会被暗算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若不是姊姊的庇护,我哪能坐在这和你下棋瞎嗑聊?」
「…………」已经不想再对太后用词说些什麽的陆勉选择无言以对。
「说到底,我这条命是她给的。她不只给了我一条命,还给了我许多我没想过的,所以,我怎麽会怨她?我ai她呀。」太后像是在缅怀什麽地沉默了半晌,再开口话峰一转,反问回去陆勉,「换我问问你,你怨姊姊吗?」
压根没深思过这个问题的陆勉闻言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江湖上哪个门派不巴着求你入门入派的,不也因为姊姊一句话,而化身成n爹,不只n大阿风,还n大了一整个暗部的孩子们。你原本可是能在江湖武林大放光彩的盟主,如今还不是大材小用地在区区王府里g着总管。在你眼里,我看着像是被拘在牢笼里的蝴蝶;在我眼里,你倒像被困在平地的鸿鹄。但,真是如此吗?」
陆勉抿着唇,没有回答。
此时一阵风带来一gu花香,两人探头往窗外看,只见不远处一排昙花悄然地在月下绽放。
太后趴在窗台上欣赏少有的美景笑说:「真是便宜你了,我在某株昙花下埋了一坛nv儿红,你离开时记得去取出来。说到这些昙花啊,可是我当年搬进清宁殿後亲手种下的,顺手埋的nv儿红也是为了等着花开时喝,没想到,这一等,等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开了花,却喝不了。」
「……你倒是跟我指点你埋在哪株昙花下吧……」
「时隔数十年,我怎会记得,你自个儿挖找罢。」
「…………」
「陆勉。」
「嗯?」
「我好想她啊。」
「……嗯。」
「所以,你别太快下来,让我多占着她一些时候吧。」
「…………说什麽傻话。」
「姊姊答应会等我,也肯定会等你,你呀,在我们四人当中总是最後一个到的,晚些时候下来也是应该的。」
「……………」
「陆勉、陆勉--」
「怎麽?叫魂呐?」
「我其实向姊姊要过她的头发,但她没给我,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麽话?」
「她说呀:你身t里都有我一滴心头血了,还用我的发吗?」
「嗯……」
「我想想,也是呢。」
「…………」
「陆勉啊--」
「……又怎麽?」
「我实在很讨厌东方子敬。」
「我也很讨厌他。」
「成天端着一张si人脸,也只有姊姊受得了他。要不是有姊姊的帮衬,替他谋策,经历改朝换代摧残的天威皇朝哪能那麽迅速地回复到今日的荣景。那个si人脸,在姊姊生前霸占她多年,si後也早早追了过去,真是太讨厌了。」
「……说得很是,不如你下去後,揍他几顿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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