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3/8)

    我和大夥走向站在球场正中央对视着的两人。

    「啊,是这样的,」崔继装着一张堆满了笑容的脸向我们解释,「我们在b赛前说好,赢家可以要求输家做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萧宥霆,你明知赢不了崔继,为什麽还要跟他玩这种幼稚园小孩玩的把戏啊?」阿牛这人一向直来直往,他忍无可忍也无须再忍,直接当着崔继的面,骂:「就算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了,但同学一场,更何况以前我们当你是朋友,念在旧情的份上,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

    「阿牛,没关系,这是我答应他的。」萧宥霆拍拍阿牛,对他抿了个笑。

    这句话怎麽这麽耳熟?

    「可是我们答应崔继了。」我言乐尹一向说到做到,很守信用的。

    答应帮崔继买就得把小馒头安稳的交到他手里。

    「你跟他说是我阻止的。」萧宥霆面不改se的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走。

    我好想像上次萧宥霆阻止我那样出面阻止他,可他抿在唇边的那抹说着「我没事」的笑容看起来是那麽的坚定,让人相信。

    「你要我答应你什麽事?」萧宥霆看向崔继的眼眸中丝毫没有半分退却。

    崔继的笑容有些嚣张、有些猖狂:「帮我追言乐尹。」

    面对崔继没有放低音量的毫不羞涩的告白,我连校园nv神的被告白纪录又多添了一笔的优越感都没有。

    我甚至想给他狠狠的一巴掌,但在我出手之前,萧宥霆出声了。

    「你不是有nv朋友了吗?」他的表情静如止水,却让崔继的笑容僵在嘴边。

    对,崔继有一个nv朋友,是三班的班花简晓芙。

    「哈哈,我开玩笑的。」崔继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一副嘻皮笑脸的痞子样:「对,阿牛说得对,我这个人很懂感恩的,所以念在我们以前是朋友的份上……很简单,你帮我去买包小馒头就好了。」他从口袋0出钱包,「不用你请,我给你钱。」

    小馒头……这是一种侮辱啊,你这个该si的崔继。

    萧宥霆二话不说,接过钱包往合作社的方向走去。

    「嘿,如果你看到什麽想吃的想喝的尽管买,都算我的。」崔继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声补了一句。

    崔继,你这个下贱的流氓!

    午後秋yan洒在那个逐渐消失在我视线中的人影身上,好像不管这个世界有多黑暗冰寒,那一处仍然灿烂温暖。

    对,我说过,我从来都不认为崔继会赢。

    我始终相信萧宥霆才是赢家。

    这天放学,挥别了赶着去补习的方予淇,我刻意在教室多待了一会儿。

    同学三三两两的回家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後只剩下两个坐在教室最後方的身影。

    一个是坐在靠近前走廊的那一排最後面的我,另一个就是坐在靠近後走廊的那一排最後面的他。

    我们的位子相隔甚远,就像我们在生活中的距离一样。

    b起我跟班长、阿牛和舟舟,我跟萧宥霆的交集可说是少之又少。

    可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和萧宥霆的关系很微妙,微妙的点在於—我们像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又像彼此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别问我为什麽会有这麽奇怪的想法,因为我说过了—我也不知道。

    「萧宥霆,」我这人很沉不住气的,特别忍受不了这种明明两个人都还活着却没人说话的尴尬气氛,於是我主动走过去拉开他前座的椅子,一pgu坐了进去:「你今天为什麽要帮崔继买小馒头?」

    萧宥霆停下正在抄写笔记的手,没有看我,只是直盯着桌上的白se笔记纸:「因为我答应他了。」

    哇,这小子真乖,还会做笔记。

    虽然我是学年第一他是学年第二,但如果把用功程度列为一个计分的项目,我甘愿把学年第一的位子让给他,我当学年第二就好了,毕竟看他这样焚膏继晷的做着笔记而我在旁边转笔纳凉,我会愧疚。

    「那你上次g嘛阻止我?我上次也答应他了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两次的情况不一样。上次那是他不合理的要求,你想想,我又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的个x,而且看方予淇的表情就知道你们根本没有这个意愿,所以你们当然可以不用无缘无故当他的仆人帮他跑腿。」萧宥霆顿了顿,「可是今天,我和他都心甘情愿同意了他提出的那一项协议,而最後他是真的赢了我,这是他靠他的实力取得的机会,我当然会遵守约定、毫无怨言的帮他跑腿。」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只能说,萧宥霆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内心那麽善良,却要把自己武装成冰bang。

    最後,我点点头,起身将椅子靠上。

    「你要走了?」出乎我的意料,他从堆积如山的课本、讲义和笔记纸中抬起头来,问我。

    「嗯……你等等我。」

    等我捧着两杯巧克力冰沙回到教室,才发现萧宥霆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的课本、讲义都不在桌上,想必是做完笔记了吧。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这个考输我的学年第二了,刚才竟然能一边作笔记一边讲他那一大段见解。

    唉,我真的快要愧疚到连颁奖典礼都想要请病假不上台了呢。

    我这个学年第一当得还真是心虚。

    绕到他桌前,我重新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你一定没有看过萧宥霆睡觉的样子,不然你绝对不会觉得泰迪熊不可ai。

    我现在真想回家丢了陪我睡了十六年的觉的那只丑泰迪。

    看,那轻轻抿成一条线的红唇多诱人啊……还有鼻子、眼睛和头发……

    十六岁的我不知道,那张俊朗的脸竟成了往後我生命中最亮眼美丽的风景。

    而他,成了我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拿了一杯巧克力冰沙敷在他的脸上,他倏地睁开了眼,微微蹙眉:「言乐尹,你很无聊。」

    「你骂我无聊是吧?」我咬咬下唇,ch0u开巧克力冰沙,将之拿在空中轻轻摇晃:「我看……你不想喝了是吧?」

    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很欠揍。

    「言乐尹,」顿了几秒,我以为他要称赞我,所以我还很亲切的对他微笑,没想到……「你很幼稚。」

    哼,还继续骂是吧?

    我的表情不是欠揍,是凶狠。

    最後,我还是把那杯巧克力冰沙给他喝了,因为我不想可怜我的手,让它继续那麽酸的荡在空中。

    见我不发一语的咬着x1管,他似乎有些内疚了,「欸,你喜欢喝这个喔?」

    他应该要好好感谢他之前的沉默寡言,让我现在觉得听他讲话是种奢侈,捕获到他讲的很多句话就像我连续抓到了很多只宝可梦一样疗癒。

    所以他一跟我讲话,我的气马上就消了,消得乾乾净净不留痕迹,还觉得心情特别好。

    「嗯,我开学第一天放学想要尝鲜,结果喝了第一次就ai上了。」我闭上眼陶醉於巧克力冰沙清爽香醇的风味,我不知道在我闭着眼睛的这段时间,萧宥霆静静的看着我,笑得温柔。

    我闭多久,他看多久。

    要回家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走在走廊上。

    我们不是并肩而行,当然也没有手牵手走。

    而是—我走在靠近栏杆的那一边,他走在靠近教室的那一侧。

    我们两个都不胖,所以我们隔着的,几乎是整条走廊的距离。

    你说那走廊能多窄?大概不能很窄吧,不然阿牛怎麽走。

    走着走着,我终於稍稍明白我和萧宥霆之间怪在哪里了。

    我们总是自然而然的隔着一段距离,那段距离是我们都缺少的勇气。

    我的桌面被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se粉笔灰。

    你问我「为什麽」?我回你「不知道」。

    在我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的时候,我的那张白se桌子在一片木se桌椅中很突兀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只有愣了那一秒钟,或者……两秒钟。

    然後我不疾不徐的走向我那张一夜之间瞬间变了se的桌子。

    我不知道是谁那麽好心的帮我的桌子改头换面,还刚好换成了我喜欢的白se。

    「怎麽会这样?」刚到校的方予淇气急败坏,b我还激动。

    我不是不激动,只是激动没有什麽用。

    我表现得很淡定,淡定到我觉得我真该自己给自己颁一个奥斯卡最佳演技奖。

    被方予淇的叫声喊过来的班长、阿牛和舟舟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的桌子。

    「怎麽回事?」班长终於展现出他当班长该有的威严,桌子看够久了,表情严肃的转而看着我。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别再问我了。

    「有人对你不满。」舟舟蹙起眉头,「言乐尹,你回答我,你跟谁结过仇?」

    舟舟,不是我不回答你,是我这个人本来一生下来就遭人羡慕忌妒恨,你问我谁讨厌我,我还真不知道也数不清。

    「言乐尹不会随便跟别人结仇啦,但她是校园nv神,一定有很多人想挫她的锐气……」果然还是方予淇懂我。

    「是谁弄的?」阿牛直接在班上大吼,千万不要小看他的肺活量,也许在楼下都听得见。「有胆子ga0恶作剧就要有胆子承认嘛!」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那个始终没有出现但我现在莫名其妙非常非常想要见到的人。

    他每走一步,我原本强拉上去的嘴角就往下掉了一点。

    也许,我真的不太适合当奥斯卡最佳演技奖的得主,否则怎麽会他一来,我的伪装就全毁了呢?

    「你还好吗?」这是萧宥霆在我面前站定後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问现在是什麽情况,也不是问这到底是谁做的……他问的是我,问我好不好。

    在他面前,我始终做不成奥斯卡最佳演技奖的得主,却也不需要这麽做,所以我很直接了当的摇摇头。

    萧宥霆伸手r0ur0u我的发。

    我的心轻轻的颤抖着,鼻头微酸。

    看到桌子上擦满了白se粉笔灰的那个最煎熬的霎那我没有哭,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很坚强,没想到我却是在萧宥霆的手覆上我头顶的那一刻掉下眼泪,然後安心了。

    这颗抢下学年第二的脑袋果然不简单,他冷静的向大夥分析:「都开学这麽久了,有人冲着校园nv神这个头衔来做这件事的机率非常低,因为如果他要做他以前早就做了,不用等到现在。」萧宥霆扫视大夥,肯定的道:「凶手会这麽做,一定有一个很具t、很明确的原因,所以一定发生了什麽让凶手讨厌言乐尹的事,而且那件事是这一阵子发生的。」

    大夥十分认同萧宥霆的判断,频频点头。

    咬咬下唇,萧宥霆看向我:「如果不算那些忌妒你的人,这一阵子有谁跟你特别不对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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