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白月光下(6/8)

    「闹?我闹?你有想过你这个儿子是你跟小三生的吗?」

    说到最後,早已泣不成声。

    母亲的眼泪滴滴答地落,满面清泪。徐凌缩在一旁,不敢出声。她该回房,不该留下继续听父亲残忍的话语。

    「……你口中的小三,是我在认识你之前就有的。」

    那一刹那,徐凌忽然明白,自己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她木然地站在那,天地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那天之後,徐凌被带去上香。她一边哭一边被抓到徐俊安之母的遗像前,被父亲抓着双手,b着上了香。

    「我不认识她,我不要!」

    徐父眉头微皱,嗓音低了几分,带着浓厚警告意味的说:「你不拜,我就把你留在这了。」

    徐凌小小的身版一抖,抬起头,见到父亲毫无笑意的面容,遍t生寒。

    父亲咬着牙,说得缓而慢,一字一字往心里刻,「我会不要你。」

    於是徐凌拜了,眼眶含泪,高举三拜。

    这些,全被大她三岁的徐俊安看在眼里。小小的身子穿着宽松的黑袍,木着一张脸站在那紧盯着徐凌。

    那年徐凌七岁,徐俊安十岁。

    「俊安。」

    徐父弯下腰,视线略下,朝自己弯唇一笑,「你跟我回家吧。你还有个妹妹,徐凌,你要好好保护她哦。」

    徐俊安抬眼,望进男人眼里,如座深潭,深不可测。

    徐俊安想起母亲的话──

    ──永远不要相信你爸爸

    大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将他推向徐凌。徐凌双手捏着衣角,那样的眼神,透露着倔强。

    「徐凌,以後他就是你哥哥了,俊安。」

    看着眼前高自己半颗头、一脸白净的男孩,徐凌抹了抹眼眶,撇开头做出无声抗议,因而错过了徐俊安一闪而逝的笑容。

    那天之後,媒t以大篇幅报导徐氏夫妇──徐母有容乃大大方接纳徐俊安成为一家人,而徐父则是被塑造成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

    徐凌想不明白,也看不清楚,为什麽父母不如旁人所说的那样?对别人来说,父母亲恩ai依旧,可事实上变得相敬如宾,家里不再满是欢笑,冲突四起。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俊安却每天缠着她,缠得徐凌不耐烦,冲着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大吼:「你为什麽一直跟着我!」

    「我们同间学校。」拎着书包的徐俊安不清不淡地说:「而且你是我妹。」

    你是我妹。

    短短四个字,轻易挑起心中的怒火燎原一片,可也在许多年之後,点亮她的夜空。

    「组长。」

    听见唤声,徐凌挣扎地睁开眼,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直到见到郭向维清俊的面容,她才意识到方才是做梦了。

    很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

    办公室内只有她与郭向维二人待着,她坐起身r0u着肩膀睨了眼郭向维,「怎麽了?」

    「我来递假单。」郭向维将假单放到徐凌桌上,徐凌捻起一瞧,淡淡道:「准了。」

    郭向维站在那,抿抿唇,语调略有起伏:「你不问为什麽?」

    梦到许久以前的事,令徐凌感到身心俱疲,自然无多余心思放在郭向维身上,便道:「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面对徐凌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郭向维心里有什麽被梗住,下意识脱口而道:「我要跟nv友求婚了。」

    终於,徐凌抬头瞅他一眼,轻笑出声,不置一词。

    郭向维咬了咬牙,语调低了几分,「我nv友的上司就是你前nv友,你知道吗?」

    徐凌随意地看着他,神态慵懒,直到下句落下,神se才微微一凝。

    「她们一起去挑婚纱,你也知道?」

    「最近忙吗?」

    一则讯息x1引陶菫的注意力。她瞥了一眼愣了下,放下手边的资料点开视窗回覆:「还好,怎麽了?」

    陶菫没想过有天徐凌真的会私讯她,她原以为对方不过是出於情面礼貌上加一下le,竟真的有天会捎来讯息实属意料之外。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最近碰到一个案子想找人讨论一下,当然如果你不方便也没关系。」

    陶菫思忖了下,倒也不是不行,再说某种程度上来说,徐凌也是她的贵人,继那次之後部门经理待她颇好,让她在工作上顺遂不少,於是一口答应。

    她放下手机按r0u酸疼的肩颈,忙了一早上是该歇下工作起来走动,於是拿着马克杯走往茶水间。

    经过茶水间必经副总办公室,也就是秦如初办公的地方,陶菫无意间往里头一瞧,恰巧与秦如初对视,以及她身旁的nv人。

    一头仅至耳下的俐落短发,一身高挑颀长,活像是从杂志封面走出的模特儿,站在秦如初身边毫不逊se,各有风情。

    陶菫微微颔首,方抬脚离去,余光便瞄到里头二人竟朝自己走来。陶菫佯装若无其事地走进茶水间,本以为是错觉,直到一道陌生nv声从後喊住自己时,陶菫这才停下。

    「嘿,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nv人拨了拨自己的短发,笑容大方,「我们正在烦恼晚上想吃川菜但怕人不够,你愿不愿意一起来?」

    陶菫愣愣地看着她,视线投向一旁的秦如初,似乎不太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对方的神情也读不出究竟是想要她去?还是不去?

    nv人x子急,等不及陶菫的回答便道:「你不想去吗?我是如初的朋友,剩下的可以晚上吃饭慢慢聊。」

    秦如初还是没有任何表达,但回过神来的陶菫晚上先与徐凌有约,歉然一笑,「我晚上跟客户有约了,不好意思。」

    「是吗,那只好下次了。」nv人露出一丝惋惜,yu说些什麽,不料一直未出声的秦如初突然道:「我以为你的客户都结单了。」

    陶菫微愣,倒也不慌张,点点头,「是,目前手上的都结束了,晚上有约的是之前的客户……其实,副总你也知道,就是徐小姐。」

    「哪个徐小姐?」nv人的视线在陶菫与秦如初身上来回扫视,顾到这是公司内部的事,陶菫不知道能不能多说,於是将视线投向秦如初身上。

    「就是徐凌。」秦如初接答。

    秦如初面se平静,目光幽深,让人探不清虚实。相较於她的平淡,一旁nv人瞬间双眼睁圆,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道:「徐凌?」

    「嗯。」

    眼前二人似乎都认识徐凌,且陶菫隐隐感到三人关系并不一般,纵使不是朋友,也不可能仅於商业合作如此而已。

    nv人收起讶异,思忖了下,掏出名片递给陶菫,「似乎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方玟。」

    陶菫瞥了一眼名片後小心收起,微微一笑,「久仰。」

    想来是秦如初的朋友,随手一捞便是老板经理倒也不稀奇,但没想到眼前的nv人是那个踏足业界的方执行长──

    「我也是,久仰。」方玟弯弯唇角,富含深意的目光紧盯着陶菫,要不是感觉到一旁的秦如初视线带着淡淡的警告,恐怕光是眼神就可以吞人下肚。

    陶菫正局促着,始终安静的秦如初终於出声:「我先送方玟下去,等会找你。」

    话未完,便听到方玟挑高语调调侃:「私会呢。」然而秦如初只是挡在陶菫面前,手一g,不过是一眨眼,两人便进了电梯。

    视线投向电梯,陶菫呼x1一滞。

    ──方玟吻了秦如初。

    眼一眨,电梯门安静关上,可陶菫心里轰然巨响,脑海一片空白。蓦地,她想起镜中的那双眼,在试衣间时,那双瞅着她的眼睛,眼底有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目光……竟有那麽一刹那,令陶菫如坠深渊,耽溺其中无法自拔。

    「陶姊?」

    一旁的唤声使陶菫回神,来人是吕于婷。她亲昵的挽着陶菫关心问:「陶姊还好吗?怎麽在发呆?」

    陶菫压住x口溢上的莫名情绪,微微一笑,道:「没事,我在想工作的事。」

    两人正在秦如初办公室旁,吕于婷左顾右盼的一下,压着嗓说道:「陶姊有没有看到方执行长啊?」

    茶水间本就八卦满天飞,陶菫随兴点头应着,在那冲击中仍有些缓不过神,听着吕于婷继续叽叽喳喳:「听说啊,她啊,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手一颤,水洒出了些。见状,吕于婷赶紧ch0u几张卫生纸擦拭,「有这麽吓人吗?是蛮让人讶异的啦,那麽漂亮的nv人……」

    後来吕于婷说些什麽,陶菫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一个吻──不过一个吻,却犹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一片,在陶菫心上大火燃烧,迅速蔓延。

    她想起相拥而眠的夜晚、半0相对的试衣间、轻抚前x的手指……那直视她的双眼,彷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陶菫後知後觉的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不对,这样真的不对……

    然而她的惊惧,在另一个人眼里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挠抓,随兴逗一逗,好生有趣。

    「方玟。」

    听见秦如初压着嗓的唤声,饱含浓烈的警告意味,方玟收起几分笑意,轻咳一声,「哎,你没看到她那个表情……」

    迎上秦如初冰霜的目光,方玟心中一凛,眼神别开,收敛几分神se道:「好好,我做得太过火了。」

    正在副驾驶座的秦如初轻叹口气,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中,她实在很想就这麽挤到驾驶座扬长而去。

    「这样我还得跟她解释。」

    闻言,方玟猛地看向秦如初,眉梢轻抬,「你会跟人解释?那怎麽不跟徐凌解释?」

    秦如初默着,面上凉薄,一如既往地淡然。她总是这样平淡,许多事总那样无所谓,让人无力、让人疲惫。

    深受其苦的,眼前就有一个。

    思及此,方玟的笑容多几分苦涩,却又装得镇定,随意地说:「晚上肯定很有趣。」

    「如果陶菫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她的。」

    「但你不好奇为什麽徐凌要找陶菫吃饭吗?真的只是因为公事?」

    方玟尚不知道徐凌与陶菫的事,然而秦如初是知晓的──包括那个男人,郭向维,是陶菫的男友。

    关於徐凌的事,秦如初什麽都知道,然而陶菫什麽都不知道。

    默了几秒,秦如初才不清不淡地开口道:「任着徐凌去吧,事情也不会更糟了。」

    「是啊。」方玟笑了几声,冷冷淡淡的,「有什麽b你嫁给季裕航更好的呢?」

    秦如初置若罔闻,看了眼手表,「我该回去了。」手0上车门却发现锁住了。

    她一转头,眼前是一张急遽放大的美颜。

    「秦如初,我还在等你。」

    秦如初眼底波澜不兴,看得方玟心底一片荒芜。低下眼,避开了那样炙热的眼神,秦如初轻叹口气,微微向後靠,话语轻吐而出。

    「这样你跟徐凌又有什麽差别呢……」

    ──你们的喜欢都给我莫大的压力。

    车锁打开,秦如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最後走进了电梯,方玟才收回视线,闭上眼,仰头靠着椅背。

    那为什麽是徐凌,而不是我呢……

    电梯门打开,恰逢午休时间,员工倾巢而出。秦如初往里头站了一些,几位认出她的员工一一打过招呼,秦如初也礼貌回应,最後视线落於刻意回避她的陶菫身上。

    陶菫低着头,不确定秦如初有没有看到她,但她只想装作没有看见秦如初。

    电梯上了一层,又挤进了一些人,陶菫不得不向後退,一个踉跄正重心不稳时,她的手臂被拉过而撞入一个怀里。陶菫猛地抬头,呼x1一滞。

    秦如初低眼瞅她一眼,微低下头,凑在陶菫耳边话语轻吐:「没事吧?」

    她的嗓音很低,呼x1很轻,却彻底烫红了陶菫的耳根子。

    「你看到了,是不是?」

    陶菫抿抿唇,不置一词。或许是距离太近、或许是耳朵本就是她的敏感带,又或许是意识到什麽,使她浑身不自在。

    眼看电梯即将到达楼层,秦如初心一横,微微张口,落下一句令陶菫心底又su又麻的话。

    「陶菫,我确实只喜欢nv生。」

    纯白的被褥上,是一片散落的照片。

    拉起的窗帘隐约透着外头的光,微弱地映在卸妆後清秀几分的面容上,那双彷佛会g人的丹凤眼低垂,正凝视手上的毕业纪念册。

    照片中,是大学的徐凌与秦如初。

    今天上班日徐凌难得请了一天假窝在床上,心情烦闷的她动手整理房间,却意外翻出了旧照,就这麽一张张地翻览而过。时而唇角上扬,时而微微皱眉,沉浸於时光之中,忘了时间,也忘了现在的她们,不再如此。

    年少的喜欢那样纯粹、那般直接,不迂回、不曲折,不去计较薪水高低、是否有车有房,喜欢的,只是你。

    是你这个人,不为别的。

    秦如初是徐凌的白月光,也是红玫瑰;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却也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在秦如初之前,徐凌遇上几个人。在父亲那得不到的ai,她从其余男人身上索求,她抚0过他们的身t,也曾吻落四处,曾听过一声声的「喜欢」,徐凌却不曾真正地感受到何谓「喜欢」。

    那些投以她的情ai,令徐凌感到陌生。她试着扮演好nv友的角se,可每一个最後皆离她而去。

    「越喜欢你,越觉得寂寞吧。」

    最後一任男友是位斯文青年,交往前後始终温柔t贴,纵然多年过去,徐凌仍记得他哑着嗓对着自己这麽说:

    「你曾真正喜欢过谁吗?」

    青年藏在镜框後的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哭过一场。徐凌默着,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在他之後,徐凌再不曾与谁交往过──直到遇上秦如初。

    徐凌这才明白当年青年的话为何──

    越喜欢一个人,越感到寂寞。

    总有人说,秦如初是高岭之花,冷冷淡淡的,低调安静不张扬,是夜里的明月。

    而徐凌耀眼明媚,灿如yanyan,自信傲人,人群中一眼望见,是高悬空中的烈日。

    两人截然不同,却无可遏止地彼此x1引。

    历史总是相似地令人遍t生寒。

    ──是徐凌先喜欢秦如初的。

    生於富商家中却不得宠,自小见过世间冷暖,经过一些人,也走过几段感情,漫无目的兜转着,徐凌以为,这辈子就是如此了。

    直到遇见了秦如初,直到拥有了她,徐凌才真正地嚐到何谓喜欢、何谓ai。

    也是秦如初教会了她何谓痛不yu生。

    手机响起,徐凌放下毕册往床头柜一捞,徐凌眉头微皱,接起道:「怎麽是你?」

    「这麽久没有联络了,第一句话怎麽好像是我怎麽还没si之类的。」方玟抱怨着。

    「是也没错。」

    方玟耸耸肩,不甚在意地继续说:「有听说晚上你跟陶菫有约在先,但人被我抢了,所以一起吃川菜,或许晚点陶菫会跟你说声。」

    「……你去找秦如初做什麽?」

    方玟心中暗叹徐凌这人真si心眼,永远将秦如初摆在第一位。这些年来这事一直没有改变,彷佛将秦如初禁锢在她所建的铜墙铁壁,不让任何人接近。

    或许一般人会感到窒息,可这却是当初的秦如初最需要的。

    甚至可以说,她因为这个而活了下来,在这些年後安然地活着。方玟不得否认的是,如果那时徐凌没有出现,或许也不会有现在的秦如初。

    不过,方玟嘴上仍是轻挑地说道:「她又不是你的了,为什麽我不能去找她?我去找她又关你什麽事?」

    「方玟。」徐凌声音低了几分,「你──」

    「反正晚上我跟秦如初都会去,你可以来吃饭。」然後电话就这麽挂了。

    烦躁感油然而生,满溢x口。徐凌将手机扔至一旁,见着散乱的照片,彷佛嘲笑着挂念过去的,一直只有她。

    秦如初……你真的可以往前走了吗?走到没有我的以後。

    正在一间咖啡厅的方玟在挂上电话後向後靠着沙发,一手拿着秦如初的喜帖,心底说不上是什麽滋味。

    为什麽新郎偏偏是季裕航呢?

    方玟想不明白,也知道无法从秦如初那得知些什麽,就是问起了,秦如初也只会给予不清不淡的微笑。

    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现在的不得不接受,方玟只得苦笑以对,佯装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还真让我相信ai情啊,秦如初。」到秦如初办公室拿过喜帖时,方玟这麽哼笑道:「就算是你,最後也会走回男nv婚姻的正轨,是不是?」

    秦如初默然一笑,一脸云淡风轻。

    见状,方玟有些来气,语调高了几分,「这真的是你要的?」

    不料,秦如初不正面回应,淡淡说:「这样我就什麽都有了。」

    「可你没有了自由!」

    「所以才与徐凌分手了。」秦如初凉薄的面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我可以接受,她不可能的。」

    因为是徐凌,ai得毫无保留、无分毫空隙的她,又怎麽能接受自己屈於y暗,做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这才是对徐凌而言,最好也最残忍的决定。

    「那为什麽是季裕航?季裕航是季清晨的堂哥不是吗?」

    秦如初不置一词,便是默认了。

    「你……」方玟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如初,急道:「你不会到现在还跟季清晨有联络吧?」

    办公室外晃过陶菫的身影,秦如初随手一指,就这麽转移了方玟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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