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2/5)

    夕颜坐在长条木凳上，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她环抱起双臂。

    「不愧是理科生。」夕颜听了後，若有所思，「就是说，不可控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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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麽问题？没头没尾的。」林安瞥了一眼夕颜，打量着她的神情。

    「哦，这样啊。」她讪笑了一下。其实就是从剧情延伸到现实，拍摄一些让看客以为他们感情很好，模糊边界的东西。而刚才的突发事件，正好给了这次的花絮一个素材。

    一旁的林安对夕颜指了指手表，意思是可以去吃饭了。

    林安闭着眼睛，单手做了个捂住耳朵的手势，完全不打算接受她的推脱。夕颜只得作罢。

    夕颜立刻回头，一个黑影在对面yan台里的某个支架上坐着，黑暗中只能看清上半身有一个红点忽明忽暗。他在ch0u烟。

    她不敢用手回搂，双手就那麽直直得垂在两边。

    「你回答问题啦！」夕颜轻轻跺了下脚。

    她突然想到，自己早上和林安在客房瓜田李下的一幕，也许已经被那名工作人员传开了。又一想，李佳明特指的是「晚上」，也就是说，他的见闻就发生在不久前。

    「嘭。」的一声，随着一声巨响，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块巨大的黑se钢架。所幸没有人受伤。

    与此同时，李佳明一个闪身，把夕颜往怀里一带，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足有七八米才停下。

    夕颜礼貌地和片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鞠躬道别：「收工的话，那我先走了。大家辛苦了。」接着便跟林安出门。

    「你……占我便宜！」夕颜有些气急败坏，但她并不敢大声。

    「我还是觉得你今天不对劲。」林安0着下巴，双眼在林夕脸上像雷达一样扫描起来，「你有什麽瞒着我吧？夕颜我俩可是那麽多年交情了，你确定自己有事可以瞒得过我吗？」

    话音未落，李佳明的话已经堵了上来：「夕小姐。你别忘了，签署的合约如有违约，需要付出几倍的赔偿金。」

    「不，正相反。」李佳明摇摇头，「这份合约就是买断了你三个半月的人生，当然也包括ygsi。」

    几秒後，她才意识到气氛不对，挣脱了他的怀抱。他也放开了双手。

    「再过分，你也签了。」李佳明怼回，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否则以你的咖位，怎麽会得到300万的酬劳。」

    王导走过来说：「夕颜，你今天的状态没到位啊，刚才拍小郭强迫你的时候，你的反应也太过激了，你别忘了才被老鸨教训过，哪来那麽大力气？

    「林安，我问你。」夕颜双目低垂，双手抓着他的外套，小声地问，「ai是可以自我控制的吗？」

    「回来了。」一个散漫又低沉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有一丝清冽。

    他一步步走到光亮处。光影划过他高挺的眉弓和鼻梁，到深邃的眼窝，再到薄唇，直到完全暴露在光亮下，依然是那张扑克脸。

    「这，卫生吗？」夕颜有点犹豫，脚步放慢了下来，「要是吃了拉肚子怎麽办？」

    躲过一劫的众人还在心悸，导演发飙了：「这是怎麽回事？钢架怎麽会掉下来？安保是谁负责的？把他给我叫过来！」

    这个男人说话每次都一针见血又直切要害，为什麽就不能婉转一点呢？

    「我天，都这麽晚了，11点了，还有饭店开着吗？」

    「那你怎麽突然想起问这个？」

    林安和夕颜曾是高中同桌，一同桌就是三年。夕颜高三选择了艺考，而林安选择了普通高考。两人各自上了大学後几乎断了联系，只在逢年过节会互相道一声贺。後来，两人在某次同学聚会上再次热络起来。夕颜当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艺人，而林安刚因为理念问题和创业合伙人一拍两散，於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林安便自告奋勇做了夕颜的经纪人。

    「这麽晚了你还不睡，在yan台ch0u烟？」或许是出於被对方气场慑到，夕颜小心地问道。

    一进门，她真的很想倒头就睡，但是不行，她不能拖着这副尊容过夜影响明天的拍摄。於是她打开热水器和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然後走出yan台，打算收起白天挂在室外的衣物。

    这个酒店客房与客房的yan台之间，距离并不大。因此毗邻的客人在yan台说上话很容易。

    「什麽……谈情说ai？」夕颜一时语塞，不明白李佳明没头没脑的对话从何而来。

    「不过嘛，後面和小李那段戏倒是还可以，很自然。演出了真情侣的感觉。」

    最後两人折中了一下，外套一人披一半。为了能挤在同一件外套下，林安只能紧紧搂住夕颜的肩膀，两人一路小跑顺着原路返回。他们在直达电梯的八楼道了别，林安继续坐电梯到九楼。

    「嗐！不乾不净，吃了没病。」林安拽起夕颜的手腕，把她往前拖。一个想往前走，一个不情不愿。两个人就那麽像遛猫似的一前一後。

    「这有点太过分了。」夕颜咬着嘴唇瞪着他。

    夕颜眺望了一下yan台外，原来这里可以看到那刚才吃饭的几家夜排挡。那麽，李佳明一定是看到了他们一路拉拉扯扯，一起吃夜排档，然後共用同一件衣服一路搂回来的画面。

    「你真的很烦耶，我真的只是随口问问呀。」夕颜微微皱眉，一连用了两个「真的」强调。

    「我们这个花絮要拍多少期？」她问。

    「我喜欢啊。」李佳明侧了侧头，却并未看她，一边手在空中做了个轻抚s形曲线的动作，压低嗓音回道。

    於是她解释道：「那个，李先生你误会了……我没……」

    听到喊停，男子怀中的nv子突然一改虚弱的状态，一跃而下。她拉着被褥问：「王导，这段哪里有问题啊？」

    黑影从支架上跃下，红点被掐灭。

    「不用，我不冷。」

    「谢……谢。」她乾涩地说，「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推开yan台的移门，整个横店笼罩在夜幕下，不管是街道还是窗户，几乎全部熄灯了。一gu寒风就迫不及待地钻进室内。她哆嗦了一下，想赶快拿完衣服就走。

    「好嘞，两位先坐着，马上就来。」老板看到有新生意，显得非常热情。

    「哎呀，没为什麽。我就突然……看了篇有感而发呗。」

    这时走过来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师傅，他把黑se的圆盖盖在镜头上，说：「好惊险的一幕啊，像电影似的。我正好都录下来了，可以做这期的花絮哟，不用拍别的了。」

    夕颜打算把外套还给林安，被他阻止，她只得说：「要不我们就僵持在这里一晚上，要不你就拿回你的外套。」

    李佳明耸耸肩，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化妆师则在旁边用妆笔匆匆在他脸上修饰。

    他们爬起身，夕颜仍然被护在怀里，李佳明的左手手掌覆盖在她头顶，右手揽着她的纤腰。她抬头看向他，正好李佳明也低头看她，他们是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清他眸上密长的睫毛，和他躲在睫毛後的目光，近到可以闻到彼此的气息。

    这时，「夕颜，小心！」林安大吼一声，却没来得及跑过来。

    「没有就好。」林安松了口气，又看了夕颜一眼。

    当他们走出影城，很快就看到了街边零星几家路边摊正汨汨冒着热气，几个食客在老板摆出的桌椅前吃得不亦乐乎。

    「行行行，我们还是趁热吃饭吧。」林安不再执拗。

    「ng!ng!」王导喊。

    「你……不会是喜欢上谁了吧？」林安歪头凝视着她，又紧接着试探，「你现在可不能谈恋ai，现在事业上升期恋ai你想什麽呢？」

    她回头看看李佳明，但在逆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冬天晚上的气温非常低，两个人都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你是？是李佳明吗？」夕颜问道，她已然对这声音熟悉，也知道李佳明就住在她隔壁。

    他径直走出房门，被一路的围观者侧目。

    「木须r0u炒饭来了，两位慢用！」老板送来了两大碗饭，挽起的袖口满是油渍。

    夕颜被说得脸一红，李佳明也抱着臂在旁边听着。她撇头看了一眼他的脸，他倒是神态自若，心无旁骛的样子。

    「花絮？」她吃惊。

    「那就再来一遍吧。」李佳明坚持了一下。

    「有夜排档啊，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地盘都0过了，跟着我吧，保管你大饱口福。」林安得意地说。

    「王导，那我还需要重来么？」李佳明问。

    「控制自己ai上一个人，然後再控制自己走出来。这可以做到？」夕颜仍然低着头。

    「这麽晚了你不也很有兴致谈情说ai？」李佳明双手撑着栏杆，语气里带着一份戏谑。

    林安见状，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李佳明回过头，微微讶异道：「唐小姐没有告诉你吗？我们履行合约的一部分。每集都要拍。」

    「我没有签署禁止恋ai的合约啊？」她一脸不解，转念觉得这样说彷佛默认了恋ai，接着解释，「不是，我不是说我有在谈恋ai……只是，这份合约并没有涉及到我的ygsi吧？」

    「我！……」她被呛到。

    夕颜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小声问，「你都过了，g什麽还要再拍一遍啊？」

    「老板，来两碗木须r0u炒饭。」林安喊道。

    「谁恋ai了啊？」夕颜翻了翻眼皮。

    yan台地上有四五个烟蒂，看样子李佳明在这呆了很久。

    吃完饭，夜更深了。

    「这个随你意啦，不拍也可以。」王导并没有把主要jg力放在他这，他一向对李佳明的戏很满意。

    「这个嘛，只要脑内分泌足够多的pea就可以了，pea是一种神经兴奋剂，但是这又不是你自己想分泌就分泌的。」

    路上，林安说：「想吃什麽？」

    当夕颜来到自己房间门前扫描门卡时，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已经午夜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