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面试(2/8)
秦柯已经站了起来，“我没事，你先看看他。”
江齐顺着男人的眼神抬眼望去，确实很美，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把天空染得红橙相间，极其炫目。
这些年的成功与富足并未让眼前这个男人催生出大腹便便和油腻做派，和上次相比，今天的男人一身休闲打扮，但周旋资本和驰骋商界的经历仍然让他的沉稳气度中带有一丝锐利，足以让人一时间忘记平时对资本家的唾骂。
两人一路向前。
当年江齐给人指了路，还跟在人屁股后面，陆廷之当时只当是小孩子好玩，直到门打开后才发现就是这家小孩。
随着时间推移，这份工作倒是越来越上手了，有时候西西有事要忙，都是江齐一个人跟着秦柯跑前跑后。
收到那位陆总的消息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还是人靠衣装，之前江齐还觉得自己跟秦柯没得比，但经过这一打扮，加上江齐本身也不矮，身材管理虽比不上明星但起码替个背影也能过关，镜子里的人竟也有了几分贵气。
“秦哥是在……劝我？”也可能是安慰。这种新旧情人接棒的微妙感，总觉得不该出现在这样两个人身上。
时值黄昏，花园里的暖黄灯光开始逐渐亮起，花丛中摆着一些用白布铺底鲜花装饰的长条桌，精致甜点和豪华烧烤应有尽有，三三俩俩的宾客在互相交谈，有人见来人是个年轻生面孔，便打消了上前打招呼的念头，不甚在意。
推车的师傅也赶了过来，吓得瑟瑟发抖并止不住地道歉，幸好大明星没事，不然他全部身家都赔不起了。
回去后，秦柯没再跟他提起过路廷之的话题，又回到了大明星和小助理的工作状态。
“江先生跟我来吧。”有侍者招呼道。
不是别墅广告里那种一楼带院子的宣传用语，而是放眼望去偌大的缤纷花园里建起了两栋精致的别墅。
坐在开往郊区的汽车后座时，江齐觉得自己体会到了什么叫喜欢顺从。
这样的风景，平日里偶尔也能看见，只是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欣赏，却好像连晚霞都贵重几分。
转头看秦柯仍在闭目养神，直到再次开口证明刚刚的说话人确实是他，“景行跟我讲过你的事，如果你抓住机会的话，不仅问题可以解决，说不定未来的分手费比我只多不少。”
他压住心里有些吃味的苗头，坐起身来喝了一口冰咖啡，苦味席卷而来，让人逐渐镇定。
“你好。”男人本就依靠着栏杆在与人说话，刚见人来了便拿着酒杯上下打量，似笑非笑，“这就是那个让你甩了秦柯的小朋友吗，看起来很乖嘛。”这人说话语气轻佻，“唔，虽然不太记得了，但好像确实挺像。”
江齐出神地看着他的脸，似乎突然知道为什么他能被陆廷之捧了这么多年。
“当心！”远处有人大喊。
正想着什么的秦柯突然一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带着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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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助理跟门口的迎宾打了声招呼，回来跟江齐说道，
顺便还带了个造型师帮他弄了个头发。
青年不知道是被这变故还是疼痛激住了，双手撑着膝盖仿佛还没回过神来。
江齐不知另一人的身份，只能微微点头。
“好的，陆总。”
不过江齐大部分时间还是带着黑色口罩。好在因为这几年疫情大家养成的习惯，再加上这边工作人员大多带个口罩以防不小心入镜，倒也不显得他奇怪。
至此，秦柯便不再说话了，只专心地开始琢磨下一场剧本。显然，他这几年的成功跟他自己的敬业努力也密切相关。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岁左右吧，除了眉眼，胖得完全不像你爸爸。”
江齐被人扶着坐在了旁边休息椅上，西西把裤腿往上撩起，果然，一片血糊糊。
“行了行了，你们聊吧，知道你不想下去应付，一会让人把吃的送上来。”走之前，还拍了拍江齐的肩，“好好玩啊，今天是我生日。”
秦柯翻身坐起，只见青年薄薄的卡其色裤腿已经被磨破，有血迹正在印出。
“陆总其实挺好相处的，只要别跟他犟着来，他们那种人喜欢看人顺从。”
江齐见状惊醒，恍惚间又感到一道虚影划过。
那两人回过头来，霞光把那男人的脸映衬得模糊不清，江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喊了声“陆总好。”
刚刚，他似乎也把秦柯当成那个男人了，唯一的念头便是这次一定要推开他，而不是像当初那样，幼小的身躯跑不过汽车的速度。
“别站着了，坐吧，今天晚霞挺美的。”
刚刚电光火石间，江齐把人带倒躲避已经反应够快，但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还是让他的来不及顾上自己，小腿被拖车的边缘刮伤。
江齐这一身其实也简单，柔软的白衬衫和一条卡其色休闲裤，但绝对亲肤的布料和一些小细节上的设计还是很容易感觉到价格不菲。
“没事吧，你们没事吧……”
“我就不进去了，陆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了，会有人带你进去的。”
江齐总觉得这种场面似曾相识，再看了两眼镜子想起来这不就是偶像剧里霸总带灰姑娘变身的基本套路吗。
江齐竟然和陆廷之有些渊源这事确实令人惊讶，不过陆廷之分得如此爽快也令人惊讶。
不远处传来一些嘈杂，秦柯转头，却瞥见了这位青年眼中残留的一丝依恋，微微皱眉。
“说够了没，快滚吧。”陆廷之只回了这一句。
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但感觉比上次见面轻松许多，“你来了。”
“那小区太绕了，我找不到江阳家的门，正巧就遇见你了，说起来还是你带我过去的。”
只可惜灰姑娘变成了男人，令人啼笑皆非。
秦柯接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给江齐多余的表情，没有为难，也没有好意，如果说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两人单独相处时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这是你自己的事。”
张助理开着车去接的他，直接带去了一个酒店，正当江齐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发现只是想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而已。
江齐以为男人打算开始叙旧，想着要怎么回才不失分寸，却听眼前之人已经止住了话头，“但今天你既然选择了坐上车，那我是不是就可以默认你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关系。”
从母亲的辱骂和陆家父子的反应来看，最像那个男人的应该是自己，但是论神似，秦柯侧脸不动的时候，整个气质是才最像记忆里那个他的。
最终他被带往北边的一个独立小阳台，在来的路上就能感觉到人越来越少，到了这更是人迹罕至，只听见陆廷之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江齐也没有驻足的打算，跟着前人的脚步直往别墅走去，里面同样七绕八绕的格局地让他想起那天被带着去见秦柯的场景。
“这是高总。”陆廷之提醒了句。
“今天怎么不叫叔叔了。”男人调笑道。
江齐坐下来，没接话。正因为越来越像，那个女人才变得越来越疯。
那高总走后，阳台恢复了宁静。
终于，江齐抬头看了眼秦柯，念叨了两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汽车最终停靠在一座花园别墅门口。
医院里，江齐看着自己腿上的纱布，不由觉得好笑，这样的纱布从自己手上消失也没太久，大概以后出门得看看黄历才行。
秦柯被压在从青年半侧身下，缓了缓神，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
瞬间人群拥了上来，刚刚一辆装满道具的拖车在下坡时师傅不小心脱了手，借着惯力直往这冲，恰巧秦柯选了这片阴凉地当休息处，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够喊一声了。
看来这位就是花园party的主人了，比他想象的要年轻许多。
“陆总，您的客人到了。”侍者站在门窗一边说道。
“不敢，那天是我冒犯了。”
旁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嗓音，江齐手中的水瓶差点滑落。
“高总好。”
如今四下无人，秦柯在躺椅上闭着眼，江齐只好收拾下四周散物。
“江齐！你留血了！”西西突然大喊。
伤口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些皮肉擦伤，但秦柯还是给他放了两天假。
“秦老师你怎么样？”
“找个医生，或者西西你直接送他去趟医院。”秦柯看了眼边缘的铁片，“可能得打针。”如果不是被眼前这人及时推开，这一车东西直接撞到身上的后果不敢细想。
江齐点点头，看着张助理把车开走后才走向门口的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