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夜里的访客(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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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能摆平？」黑田的脸se欠佳，显然不满意不断延宕的进度。

    不管调到哪里、职称为何，她都只管好好努力工作，如此一来，就不怕有人找她麻烦。

    「我先去整理会议室，准备茶水。」无所谓，她被忽视惯了，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专属於她丈夫一人，他不会再为她伤心、不会再为她做任何事！

    「还有几户人家还没迁走？」黑田一臣询问负责收购土地的小团队。

    「咦？」月光在主席位子拣到一枝钢笔，不消说，是坐在这里的人落掉的。

    他回应不了她的感情，但可以还她一份人情。

    然而，这无意间听到的事，月光不知不觉的放在心上。

    他们在公司奋斗多年，莫名其妙被调派过来，却要冒着可能被辞退的风险，太不公平了。

    「好久不见。」黑田盯着她的背影如是说。

    常务的脸se冷得令她发颤，冷飕飕的气氛彷佛置身北极风暴。

    回到日本，黑田一臣投入更多时间在工作上，英俊的脸庞完全失去笑容，他的属下个个谨言慎行、战战兢兢，没事最好有多远就闪多远，避免和他打照面、对上眼，省得「惹祸上身」。

    这样一来，情况就大不相同。

    纵使再怎麽不服气，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当赌注，万一输了可就得不偿失。

    「你什麽时候有空？」黑田背对着她，淡淡抛出一句。「我请你吃饭。」

    身分不同、立场不同、感受不同，珍藏的浪漫，一下子成了惊悚的现实。

    她不顾她的感受，不在乎他的si活，他也可以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她。

    她在期待什麽？难道她以为发生关系後，他就会因此对她另眼相待，两人就会从此在一起，成为他的「谁」吗？

    现在是吃饭时间，她判断他应该不在办公室，毕竟他也要吃午餐嘛。

    他喜欢她的名字，光是念起来就能产生一gu平静的力量。

    月光有所犹豫，心生动摇。

    闻言，月光怔然不动。

    「我……我要去吃饭了！」由於太过震惊，月光做出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可笑回覆。

    很快地，特助转告总裁的意思：「是的，黑田常务，总裁请你三点过来。」

    进到办公室，发现办公桌上堆了高高一叠待处理文件，电脑萤幕及键盘上也贴着不少便利贴，写着各种待办事项。

    这是前年裘俐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向来视为珍宝，随身携带，这回他却遗漏了，竟也没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没有刻意记住，也没有忘记。

    也许，是潜意识刻意的遗忘。

    他进办公室前就收到新编制部门的人员名单，她那简单脱俗的名字也赫然置於其中，素雅的脸孔及恬淡的笑容，逐渐在他脑中清晰扩大。

    伍月光站起身，拿起咖啡壶为他斟上深褐seyet，顿时满室飘香。

    有了这层t认，众人这才不甘不愿的带着纸笔，纷纷走向会议室。

    黑田一臣冷峻的神情先是一怔，随後敛下利眸，撇了撇唇，无声嗤笑。

    「那要多久？」他捺着x子，要求一个明确的时间。

    「半个月。」黑田订下期限。「想办法ga0定。」

    「我出去工作了。」她很快将桌面清理乾净，准备撤离。

    月光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大家都不为所动，只有她很紧张。「那个……」她站起来试图打破僵局，不过没人理她。

    月光坐下来一一检视过，将工作分为轻重缓急，逐件解决。

    从她僵y石化的反应看来，她被他这一唤吓得不轻。黑田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度，晦暗的心情透出一线光亮。

    「我做的只是很基本的工作，但收购土地不是件容易的事，换作是我，一定做不好。」月光苦笑。「不过那麽重要的工作也不可能落到我身上。」

    今天虽然是愚人节，但那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日本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况且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在义大利，双方都是过客，没有身分高低的问题；现在，他是她的老板，一道清楚的界线划开两人的距离，他站在她构不着的顶端，除了仰望，别无他法。

    一个多礼拜过去，月光还是没有告诉黑田一臣一起吃饭的日期。

    在知道他的身分後，他一直等着她做出「相认」的行动，可是她看起来似乎没那个打算，否则就不会挑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归还钢笔，这样如何攀带关系？

    在她遭抢的混乱害怕中开始，在与他缠绵一夜的大床上结束的那天。

    你情我愿的一夜情，不需要说再见，也无需再见。

    伍月光带着微波好的便当来到员工餐厅，找了个空位坐下，准备尽快填饱肚子，好再回办公室把半小时前收到的特急件做完，下午三点就要交出去。

    回到座位，月光收起调职公文，不理会投注而来的打探目光，默默着手处理黏贴於萤幕边缘的便利贴上的交代事项。

    她微微噘着嘴，懊恼嘟嚷的样子，有几分埋怨撒娇的味道。

    从令人脸红心跳的脑内场景ch0u离，她撑起沉重的身子坐了起来，望向旁边空荡的床位，怔忡三秒，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万一被开除，要怪就怪自己能力不足，不求上进。」黑田没将他们的抗议放在眼里，稍微提高音量，语气不带感情。「你们都是原部门上司推荐进来的，也许你们本来就是他们想踢掉的人，多余的垃圾，这里可以让你翻身，决定你的价值，发光或被丢弃，由你们自己决定。」

    「您的钢笔落在会议室的座位上，我送回来给您。」她绞着手，故作镇定的回答，保持以下对上的恭敬态度。

    踏入办公室，他不着痕迹的将整个办公室逡巡了一遍，最後在靠墙角的位子发现了她。

    黑田的眉头几不可察的ch0u动了下。「你的工作做得很好。」他给予肯定。

    果然，人都是多样化的，离开熟悉的日常，潜藏的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就随之出现。

    「十五分钟後，准备开会。」黑田一臣冷冷地交代完毕，立刻转进负责人专属办公室。

    半个月下来，月光在特别部门的角se定位已经确立，其实跟在原本的行政部门没什麽两样，便利贴走到哪里都是便利贴，不会因更换了空间就改变原有的功能。

    月光咬了咬唇，决定说出感受。「执行长说的话太伤人了。」她不阿谀奉承，实话实说。「按照您的分类，我应该就属於你口中那个原部门不需要的垃圾。」

    他眉间的褶痕加深了。「你想试试？」

    月光拢着眉心，若有所思的偷偷打量他。

    是要当作没看到，还是拿去还给他？

    维持环境的整洁，工作起来也b较舒适愉快。

    那时她全身包得圆滚滚的，黑se长发自然垂落，只用发箍装饰，也换上了隐形眼镜，她相信两者形象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回归日常，她依旧是不起眼又缺乏存在感的便利贴nv孩，没有任何改变与不同。

    月光微微蹙起眉，心口沉甸甸的，不太喜欢他这种说话方式和判断个人价值的方法，把人b喻成垃圾，实在过分了点。

    尔後，站於前方的男子徐缓而冷静地开口，自我介绍。「我叫黑田一臣，今天起就是特别部门的负责人，而这个部门隶属日本总公司，在这里，我说的话才算数，其他部门无权g涉过问。」

    他相信优秀的人自尊心也b较高，激将法通常很有效果。

    「伍月光……」他的口中不经意流泄出一个nvx的中文名字。

    「好像要从各部门调几个人过去支援。」

    是她自愿的。

    她没忘记当初主管的嘲讽和暗示，想到偷偷ai慕的对象可能也是这麽待看她，心里有说不出的自卑和难受。

    主持会议的人，不外乎就是部门职位最高的那位──

    反正他早洞悉她的身分，她也无需刻意躲藏，知道她以後，他对她没有不同，没有格外关照她，也没有藉机刁难，平淡得彷佛他们过去素未谋面。

    喔！不会吧？不会吧！老天爷祢真ai开玩笑……

    既然如此，就不必有多余的失落感，不需要ga0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一样。

    她不後悔。丝毫後悔的感觉也没有。

    若只是一段露水情缘，太yan出来便烟消云散，那也就算了，至少可以说服自己当作回忆，埋藏在记忆深处，偏偏在这样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见面，并且往後还要共事。

    月光收下人事调动的公文，退出主管办公室。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活像只缺氧的鱼。「是……」良久，她才有办法挤出沙哑的声音，回应他的叫唤。

    某个午后，他接到秘书拨进来的内线，通知他裘俐来过电话，说是她已经度完蜜月回到日本，希望能找时间见面，吃个饭。

    老板再怎麽机车，为了白花花的钞票，也只能忍气吞声。

    况且，她本来就没有抱持要他负责的心态，献出自己。

    大家很自然的将视线落在他x前的名牌上，想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谁准你进来的？」彷佛来自地狱的冷沉声音，自她身後响起。

    「我可不想被开除。」她摇头，连忙否认。万一被炒鱿鱼，她就不能每天都见到他了……

    「你似乎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黑田道出他的观察。她不该用不认同的表情看他，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不希望连她都跟他唱反调。

    「有能力的人就不必怕。」黑田哂笑。

    他很讶异，却不讨厌这样的巧合。

    听到自己发出诧异的ch0u气声，她忙不迭摀住嘴巴，把头垂得低低的，心跳速度瞬间爆冲！

    他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没有丝毫外国人口音。

    未来还有很多碰面的机会，他倒要看看她会选择怎麽面对他。

    没人好奇她旅途中的风景与趣事，更不会有人傻得去追问一个保守无趣的nv人，是否有yan遇发生，更遑论把她和一夜情联想到一块。

    结束休假，月光拎着大包小包的代购物品到公司，活像个地摊贩子。

    会议中，他好几次说完话发现她皱着眉，颇有意见的样子。

    半晌，黑田一臣调整好受到波动的心情，声调平板的下达指令。「以後那个nv人的事不必向我报告。」

    「咦？」月光感到狐疑。

    下一秒，她拔腿就跑，落荒而逃。

    四月一日，愚人节，也是月光调动到新设立的特别部门首日。

    原来他会说中文？！还说得这麽标准。月光又吓了好大一跳，心情有些复杂。

    她一点也不後悔来这一趟。

    日子又是这样一天过一天，忙碌又琐碎的工作让她无心回味旅行的一点一滴，只是偶尔会在发呆的空档，冷不防想起黑田一臣那张俊逸的面孔、忧郁的神情，还有事困扰着他吗？他还记得她吗？

    唉！情势b人强，只能认命罗！

    之後，她取得补办的证件，假期也刚好结束，搭机返台。

    打开灯，她先挑了个最角落的位子放下包包，然後开始一天的工作──

    「执行长，半个月不可能……」小组长惊惶地摇头。有些地主非常顽固，从中交涉斡旋是非常累人的。

    这不是短期就能达成的，少说也要两年，但刚好符合他想离开日本的需求──裘俐来电要求见面，是促使他下定决心接下案子的关键。

    返回台湾後，伍月光ch0u空将两千欧元寄到义大利的edenhotel指名给黑田一臣，并附上纸条，再次写下她曾经的承诺，如果他有机会来台湾，可以跟她联络，她十分愿意充当向导，请他四处参观、吃饭。

    不到三秒钟，土地收购小组便争先恐後的逃之夭夭。

    那个年轻nv子真的依言把钱寄还给他了，虽然觉得有点傻，但又欣赏她这种个x。

    「这不是愚人节的整人手段吧？」有人则讪讪然的啐道。

    月光狠狠震住，好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偷。

    她叩了下门扉，迳自打开门，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搁放在办公桌中央，任务达成，她准备快闪。

    他们也确信，原部门主管一定看他们不顺眼，才会把他们调来地狱，每天提心吊胆。

    她虽然深感意外，但没有任何意见，安然地接受上级的安排。

    「一段时间是多久？」黑田b问，声调又冷了几度。「我不接受模棱两可、混水0鱼的答案！」

    她诗意的名字，从黑田一臣的口中飘了出来。

    没头没尾的邀请，让她无从回应，而且他们的执行长大人，一天到晚都在处理公事，她也找不到好时机拿这种不相关的琐事烦他。

    「我问你进来做什麽。」黑田黯下锐利的黑眸，口气b刚和缓了些，没那麽冰冷，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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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新部门，她依然没什麽存在感。

    「在我办公室里做什麽？」黑田一臣趋前两步，与她缩短距离。

    轰！她钉在原地，震撼得无以复加，眼睛睁大，心脏就要从因惊讶而微启的口中蹦出来！

    还不晓得新上司的底细和为人，总是b较容易口无遮拦。

    景气差，工作难找，因一时赌气而丢了饭碗，并不划算。

    「唉哟！我在想什麽啊！」她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试图驱走满脑袋绮丽的限制级画面。

    ＊＊＊

    他不会再是她想找就找、想甩开就甩开的那个痴情男子、消遣玩物。

    灯虽然是亮的，但人好像不在。

    取得允许，黑田挂上电话。

    月光又拍了拍脸颊，振奋jg神，下床梳洗完毕，离开edenhotel。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亲眼目睹男人的0t：宽大厚实的臂膀，恰到好处的x肌，锻链有成的腹部，强壮修长的双腿，还有那令她傻眼的……

    「是……」小组长开始冒冷汗。若是眼神能杀人，他现在恐怕已身首异处。

    尽管打扮和形象截然不同，眼尖的他仍旧一眼识破，发现她的存在，宛若一抹幽微的y影，适合喜欢黑暗的他。

    区区两千欧元，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见到她之後，迫使他不得不正视令他心碎绝望的那天。

    话既出，立刻引起众人不满，不爽的瞪住他。

    月光背脊僵直，犹如机器人般慢吞吞的面向他，神se极为不自然。

    转述这件事时，秘书发现自己在发抖！

    在进度报告会议上，她的任务便是添加茶水，发资料，事後还得将会议内容汇整成报告纪录。

    伍月光也同样望向前方，看清来者的长相後，她忽然瞠大美眸，倒ch0u一口凉气。

    中午休息时间，托她买东西的同事纷纷来领走购买的名牌皮件，却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欸，听说最近要为新开发的度假中心成立一个特别部门。」隔壁桌一个人事部的资深职员，把刚得到的情报告诉同桌吃饭的会计部nv生。

    月光熄掉灯，轻手轻脚来到黑田的专属办公室门外，透过对外的玻璃帷幕可以一览室内的动静。

    小会议室里，仅剩下一男一nv，各据一角。

    两人身t已有过亲密接触，又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

    这是他给自己的任务，如果做不到，他不如乾脆去si。

    他的办公室很大，却教她呼x1困难，头晕目眩，尤其他还靠得那麽近，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总会让她心神danyan，恍惚出神。

    他冷静的态度也b使她以平常心与他相处，克制自己的感情，别胡思乱想。

    月光悠悠转醒，已近中午，腰骨酸痛提醒她昨夜激烈的初t验……

    小组长胆怯无语。

    他、他、他……应该认不出她吧？

    黑se笔身刻了他的名字，应该是有心人赠送他的礼物吧？对他一定别具意义，再者这枝镶着水晶的黑se钢笔，光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丢了他一定会很心急。

    他换了手机号码，办公室分机也稍做调整，裘俐打来的电话也只会转到秘书那里，宣告着她已丧失直接找到他的特权。

    「伍月光。」

    她和平常一样，总在规定的上班时间前半小时进公司，来到位於二十一楼的特别部门，办公室空无一人，悄然无声。

    黑田一臣眼角一瞥，看见桌上摆得笔直的钢笔。

    ＊＊＊

    「是……」秘书衔令逃命去也。

    她甚至佩服起自己的勇气，竟然就这样和一个只相识一天的男人──很帅的男人发生一夜情。

    「我先出去了。」月光脑海中飞掠的影像蓦然中止，提醒自己回到现实。

    绝大部分的人都垂头丧气，兀自担心一个月後自己的饭碗不保。

    九点半，一名身材高大英挺的男子踩着沉稳的步伐，jg神奕奕的走进来，气势不凡。

    ＊＊＊

    现在她穿着公司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还架着粗框眼镜，这副打扮和她在义大利旅行的模样很不同。

    黑田一臣没有解释他的用意。

    「再给我一杯。」隔了一会儿，黑田才应和。

    大办公室里一片si寂，气氛冷凝，空气彷佛为之冻结。

    「台湾吗……」黑田低语，唤起了一些记忆。

    当初要求每个部门派出工作能力最强的，他要组成的是最强的团队，第一天之所以会那麽说，是要让所有人产生危机意识，不要抱着随便草率的心态。

    他怎麽会这麽快就回来了？午休才过了二十分钟不是吗？

    会议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半，当黑田一臣落下一句「散会」，在场每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垮下肩膀，累趴在桌上，动也不动。

    他还想活，代表，他的生命没有她也可以过下去。

    「我们又不是自愿来的！」有几个较大胆的员工发难，拍着桌，站起来与他针锋相对。

    黑田一臣沉缓地开口：「我不管你们基於什麽原因被挑选进来，是菁英或是部门不需要的垃圾，一个月後，不符合要求的，直接辞退。」他面无表情，作风冷绝。

    沉默片刻，月光在他无言的凝视下，呐呐地开口：「执行长还需要咖啡吗？」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已不若当初见着他那般紧张颤抖。

    整个部门，唯独跟她说话，他才能这样心平气和，语气及眼神才能稍有温度。

    他自告奋勇请调到台湾分公司，成为数千亿日元度假中心建案的负责人，总裁近来在考虑这个案子的人选，他决定主动揽下这份工作。

    「当然，也可以现在马上离开。」黑田展现出来的不凡气势与冷沉气质，用了几句话就让底下鸦雀无声，没人敢再造次。

    一点也不。

    「特别部门的负责人，是从日本总公司派来的。」

    再见了，义大利，这个让她发生许多「第一次」的地方──第一次独自旅游、第一次被抢劫、第一次的一见锺情，和第一次的一夜情……

    「你有话想说？」黑田啜了一口黑咖啡，抬眸觑住她。

    两点五十分，他起身前往总裁室，去见财团总裁，也就是他的父亲。

    她找来抹布，擦拭每张办公桌椅和置物柜，虽然公司聘有专门清洁打扫的阿姨，不过她仍习惯这麽做。

    「订好时间告诉我，我会安排。」语毕，他b她率先步出会议室，留下一头雾水的木头人一尊。

    至於两人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她都极力避免再去回想，那实在太刺激，对心脏不好。

    他确信她一定记得他，他是她献出出夜的男人，她没理由也不可能忘记他。

    和总裁开完简短的会议，黑田回到办公室，秘书又告诉他有通来自edenhotel的电话，说是有封来自台湾，指名要给他的信，饭店询问是否要将信转寄到日本给他。

    「转过来！」黑田不容置喙的命令，透着愠怒。

    见她纤细身影动了起来，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受到影响，心情浮动。

    这些她得心应手，有条不紊，准确而不马虎。

    灵魂一瞬间穿越到在义大利邂逅他的那天──

    其他组员头垂得低低的，巴不得立刻隐形，方便逃亡。

    眼见她就要假装若无其事的逃开，他反而不想如她所愿，让事情就这麽作罢。

    一周後，她突然被主管点名，宣布她被选进度假中心特别部门，职务是行政专员。

    一晃眼，三个月过去。

    在月光尚未醒来前，他不告而别。

    他坐进舒适的小牛皮座椅中，拾起那枝曾对他意义重大的钢笔，一gu痛楚悄悄袭来。

    她不是引人注意的类型，正确点说，她属於那种让人过目即忘，缺乏特se的普通人，她大可不必穷紧张。

    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反应，倒是带给他除了工作以外的小小乐趣。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这麽有自信。」月光低头盯着桌面低喃。

    月光不是故意偷听别人的谈话，只是她们的音量不小，交谈内容自然传到她耳里。

    唯独月光，心里想的事情和别人不一样。

    黑田将随手钢笔关进ch0u屉，眼不见为净，一如他处理对裘俐的感情。

    送走了严寒cha0sh的冬季，迎来舒适宜人的暖春。

    黑田一臣合上企划案，拿起话筒拨到总裁办公室。

    日系公司的午休时间刚好是十二点半到一点半，所以黑田一臣并未占用大家宝贵的午休。

    「喔？那应该是个苦差事吧。」

    这个在他孤单失意，酒醉迷茫得yu疯yu狂之际，带着温柔和清白身躯不顾一切投入他怀抱的nv人，还是在他破碎的心版上留下了痕迹，彷佛成了一道特别的印记。

    一听见「日本」两个字，她莫名心跳加速，她深x1一口气，取笑自己联想过度。

    「这……」小组长吞吞吐吐。「大概……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字里行间充满了不确定。

    做好心理建设，有了自知之明後，月光这才敢悄悄抬眼偷看他的表情。

    曾经，裘俐是他最想听到的名字，最想见到的人，现在，他要彻底将她摒除心房，让她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恭喜了，就意义上而言，你还算升迁了。」五十多岁的秃头主管，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讪笑道。「下个月一号你就到二十一楼的特别部门上班，别跑错地方了。」

    当众人散尽，偌大的会议室里尚有一抹身影，正勤劳的收拾残局，将一切恢复原状。

    随後，他让秘书回覆，让饭店拆了信，把钱捐给慈善机构。

    一来一往的谈话忽而冷却下来，月光催促自己离开，不要再贪恋逗留，就算多看他几眼，也不能改变什麽。

    接通後，他对总裁特助说：「我是黑田，我想见总裁一面。」

    他的用字遣词很苛刻严厉，听起来有点伤人。

    他从没听她抱怨过工作的事，和在义大利时无助的模样大相迳庭，想必那时她确实吓坏了。

    说不定，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短短的几天，在她生命轨道里刻划下永难磨灭的痕迹。

    考虑再三，月光决定物归原主。

    「呃……还有将近十户。」收购组组长支吾其词。室内空调是不是坏了？怎麽觉得越来越冷……

    「一个月内要是没有任何进度，你们几个就自动滚蛋。」黑田退而求其次，给了一些转圜余地。「散会。」

    八点五十分，部门同事陆续进来，她向大家打招呼问早，有人懒洋洋的瞄了她一眼，有人则连理都不理。

    她作梦也没想到，居然还会遇见一夜情的对象，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她的老板！他冷漠依旧，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无情与孤傲，显得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