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羽(二)(2/8)

    而且医生也说,药膏用久了会对他的生长发育造成不良影响,她虽然想占有他,却还不想对他造成伤害。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件事,阿曼达就连上课也无法集中jg神,历史老师是个老学究,他的嘴唇闭闭合合,一边念叨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边感叹如今税收过重百姓负担很大,脸上满是担忧之se,但阿曼达听不进去,她只觉得自己就是那无力的一叶小舟,在希玛的心海上随波逐流。

    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垂si挣扎的鱼,像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在王后的掌控之下。

    裂缝

    但当阿曼达推开门,看见的就是希玛展翅yu飞的场景,霎时间,她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知道希玛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回到自己的国度,但她没想到这天回来得这么快。

    “nv人还不都一个样……”阿秀尔滔滔不绝起来。

    她嘱咐为希玛医治的医生,让他在复健的药膏中加入了能让肌r0u萎缩的成分。这支药膏,打着能够让希玛加速痊愈的名义,却隐藏着如此险恶的用心。

    望着希玛稚neng的脸庞,阿曼达又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其中又属阿秀尔气焰最盛,仗着自己和希玛相识得早,便舍弃了分寸,连从高等侍nv口中听来的密料也无所顾忌地抖落出来:“您还不知道吧,公主殿下早就打听到您父亲的下落了,但她却舍不得放您走。”

    阿曼达心烦得要si,上次冲突之后,王后给她排了一份新课表,原本的课程换成了历史、兵法、政治等根本没有贵族小姐会学习的科目,既繁重又缛杂,她觉得自己愈来愈喘不过气。这种时候,毫无顾忌的希玛,如同一道光照亮了阿曼达,在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茧上撕出了一道小口。

    只是可惜兰迪普已经快三岁了,还是只会喊“爸爸”、“妈妈”之类非常简单的词汇,要知道阿曼达在这个时候已经能一口气说完一整句话了。阿曼达学东西很快,从小到大没有什么难倒她的,即便是一些她并不感兴趣的内容,她理所应当地以为大家都是这样,但看到新进g0ng的侍nv培训了三个月还是记不住王g0ng的基本规章制度,她便觉得可怜又可笑了。

    阿曼达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她是公主,她应当高高在上,她应当充满尊严,哪怕是想要一件东西,也应该是仆人跪着双手奉上。长久以来的王道教育以及少nv尚缺人情世故的骄矜的自尊心,让她草率地做出了一个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她要占有他。

    半年过去,乌湄又迎来久违的yan光。

    “原来是这样。”山雀人没有多想,既然是游戏,他也放下心来。

    占有

    阿曼达sisi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母后所言极是,孩儿行事欠缺考虑。”

    “至于你的那名客人,若是想让人家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你还要多下心思,要是遇见困难了,母后可以帮你。”

    阿曼达是在后来才领会到,最好的恋ai状态是双方彼此相恋,但却着,没有一个人可以拥有另一个人,每个人可以完整拥有的,只有他自己。但她现在不懂,她没有母亲,父亲和后母给予的ai又十分稀缺,她不懂如何去ai一个人,如何去尊重一个人,她只是喜欢希玛,像她喜欢那件深紫se的纱丽一样,所以她想拥有他。在她过去的十四年人生中,喜欢然后占有是如此顺理成章的事情。

    希玛的伤一点一点痊愈起来,伤口在发痒,他的心也在发痒。

    而在场之中也早有对她看不顺眼的人,阿秀尔的话就像cha了翅膀一样飞到阿曼达耳中。

    然而阿曼达虽是公主,一举一动却都在王后的监视之中,次日她便受到了后母的传召。

    他无辜地转过身,阿曼达凄厉地问道:“你要走了吗?”

    “此事不劳母后烦心了。”她面se冷冷地说。

    一名侍nv正读到:“金钱诚可贵,ai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就像鸟儿对天空的渴望,他渴望尽情沐浴在风雨之中,他的飞羽恢复得非常好,银白的羽毛在水晶吊灯下呈现出冰雪般半透明的质感,只是用力时伤口还有痛感。

    有珠玉在前,王后的焦急简直是写在脸上,就连苏拉王也说兰迪普不如阿曼达这种话,他一生为人傲气,要的都是最好的,蔓姬是当时最美的nv人,她si后苏拉王没有看得上的nv人,直到遇到了现王后——虽b不上蔓姬貌美,但却拥有nv子之中极为罕见的胆识与学问,这样的nv人生出来的儿子怎么会如此愚笨?也许是他的失望太过明显,王后更是加强了对兰迪普的训练强度,现在阿曼达每次来找他都能听到侍nv朗诵不同的经典诗篇。

    “少爷可别害臊,这是我们g0ng中姐妹间常进行的游戏,阿秀尔这样做是把您当朋友呢!”

    “什么?!”希玛大惊失se,“怎么会?公主殿下、是那么好的人……”

    “阿曼达,背后乱嚼舌根之人确实si不足惜,但若因此祸及家族,我倒觉得不至于,大不了叫人去把他们的族长训斥一通,要给人改正错误的机会。”

    他就像一只快活的小鸟,让阿曼达的心重新焕发活力。

    因此当阿曼达再次见到希玛,迎来的不是预想之中的怨恨,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感激与热情。

    阿秀尔扶着希玛,希玛却不知道手该往何处摆放,他b阿秀尔矮很多,够不到她的肩膀,因此阿秀尔都是用手搂着他的翅膀,此时侍nv起了坏心思,故意把他的翅膀往上抬,蹭着自己r|房的下侧,希玛整个人都僵y了。

    她愤怒地将桌上的金杯摔到地上,冷笑道:“连一名侍nv都敢看轻我,传令,剜去她的舌头,以后王g0ng不再接收她家族的人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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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玛——”

    单纯的希玛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自己的翅膀果然不再疼了,他很开心,等到天空放晴的那天,也许他就可以再次翱翔了吧。至于肌r0u的无力感,被希玛下意识忽略了,也许只是太久没有锻炼,所以才总是觉得没力气吧。他决定多吃一点,拌着柠檬汁和黑胡椒的鹰嘴豆泥很对他的口味,而且这个年纪的山雀人也正处于生长发育的时候。

    “我只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飞,但是翅膀还会痛,大概是走不了。”他笑得腼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听着这几句诗,阿曼达就变了脸se,哪怕是迟钝如希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最近偷偷停用了医生配置的药膏,而且暗地里做着飞行练习,好几名侍nv都看到了他在花园低空盘旋。

    王后没有斥责她的无礼,暗中派了一名能言善道的仆从向希玛解释,公主是担忧其伤势未痊愈,若贸然告知怕他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无心疗伤,才把消息瞒下来。希玛听后为此前的误解羞愧不已,自己毕竟是阅历太少,枉费公主一番苦心。

    这样的阿曼达让他有点害怕,希玛抖了抖落在翅膀上的雨水。

    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两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尽管如此,希玛身边的空气是清澈的,他的情绪是不加掩饰的,他不需要她去猜,犹如一本se泽明yan的图画书,心里想什么都一目了然。阿曼达不需要提心吊胆地揣测,不需要说敬语,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想法——虽然希玛听不懂,更别提理解或产生共鸣。

    阿曼达陪着弟弟兰迪普玩耍,他长得非常可ai,而且和苏拉王很像,虽然对后母没什么好感,阿曼达对这个弟弟还是十分亲近的。王后非常注重兰迪普的教育,每天都会让侍nv为兰迪普读诗、奏乐、陪他玩一些有益于身t发育的游戏。

    对希玛怀抱异心的侍nv不止阿秀尔一个,公主由于课业繁忙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他一次,其余时间都是由侍nv照顾他的,他相貌别致,个子小巧,脾气又好,这让常年被支配的侍nv找到了存在感,渐渐地,她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什么事都敢和他讲,这便是祸端之始。

    “希玛少爷累了吧,我带你回房间。”

    几个月来,整个乌湄都被笼罩在雨水中。

    雨渐渐小了些,希玛站在窗沿上,混杂着泥土的雨水气味是那么芬芳,想要飞翔的yuwang战胜了对疼痛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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