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1/3)
他沉默以对。
不知从哪一天起，他发现自己成为了一种在此前、在多年前完全无法想象的样子。很直观的变化，单纯消逝，往事已矣，很漫长，他甚至不能肯定，从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算不算同一种人。
他同样变得沉闷，变得沉默。这种沉默与张起灵不同，后者在大多数时间，对除家族使命以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漠不在意，因此他沉默。
而吴邪与张起灵的情况截然不同，他进入了一个难以向任何人倾诉的境遇中，有时束手无策。在这样的境遇中，人很容易说不出一句话，只有沉默，沉默。
但也许，总有什么是难以改变的。
孟雨扑进他怀里，小心翼翼道：“你不要走……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会……”
他看着她潮湿的眼睛，央求的神情。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每天都想见你……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他叹气：“好，我不走。”
“你说真的？！”
“真的。”他说，“别哭了。”
“……没办法不哭。”
他摸女孩的头发，她的头发长了一些，让脸部轮廓更柔和。因为这些天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她瘦了很多，脸小了一圈，让五官更清晰，尤其在化妆的状态下，比之前漂亮，漂亮不少。
孟雨当然能察觉他眼神的变化，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变长了——她的心怦怦直跳，舔了舔嘴唇，“可以亲你吗？”
她年纪太小，太缺少社会阅历，对“破坏别人家庭”这件事情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但她心知肚明，无论她愿不愿意承认，她这样往一个已婚男人身上扑，这样和对方纠缠、挽留对方不要离开自己，已经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道德问题。
在原先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或许是无辜的，是受害者。
而现在，她就是第叁者。
孟雨又开始发抖，难受的厉害。而当这个男人抱住她的时候，她仿佛又将理智丢开，无所谓这一切是对是错，不管不顾了。不管不顾地爬上去，往他身上坐。
房间窗帘紧拉，亮着床头灯，少女身体的曲线非常美。孟雨抓住他的手，往乳房按。
“你抖得很厉害。”他说道，“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么？你哭成这样，这么难受，即使我答应你了，你也不会开心。”
“我只知道你拒绝我，我会难受的想死。”
“这只是一时的，情绪问题不会持续太久。”他的手慢慢用力，“而长痛不如短痛。”
孟雨覆盖他的手，“你听说过一个说法么？短痛如鲠在喉，长痛细水长流。我忘不了你。”
他愣了一下，接着，居然笑了。
孟雨着迷地看他，摸他肩膀——那里有一个牙印，非常深，有结痂的血。她既心痛，又有奇怪的情绪，生气，还是嫉妒？
“……这是她咬的吗？”孟雨低声问。
“嗯。”
“为什么？”
“没什么，这是我和她的事。”
“……她好狠心，为什么这么用力。”
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在脑海。那个女人这么美。只要一想起她，孟雨就有种既无力、又恼怒的情绪。可她才是他的妻子。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为什么咬他，是他们吵架了吗？
但孟雨不会问，即使她问，他也不可能告诉她。况且，她不能吃醋，不能发脾气，不能让他生气。
孟雨低下头，慢慢吻了吻他肩膀，轻声说：“你很疼吧。”
“……”
他把烟熄灭，直接扣着她后脑，开始吻她。
女孩子湿漉漉的回应他，听话，温柔，身体这么软，他就像要融化一样。她喘不上气，就去亲他下巴，吻到他耳朵，轻轻舔了舔。
“……你舒服吗？”孟雨用气声问。手伸下去。
她钻下去，钻进被子里，亲了亲他下腹，接着，舌头缠上去。
孟雨抬起头，精液从嘴角往下滴。她咽下去，眉头皱起来：“……不太好吃。”
“你咽下去干嘛。”他喘着气，“过来。”
“我想吃嘛。”
他想说“傻丫头”，话到嘴边，又咽下。忽然又沉默。孟雨抱着他，“你是不是要走了？”
话音刚落，手机再次震了一下。
接着，电话响了起来。
孟雨噤声，耳朵贴着他胸口。响了二十秒，他接起来。
“老公。”电话对面说，“你怎么一直不理我？”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声，微微沙哑，听上去很有魅力。和沙漠中是不一样的感觉。孟雨心口发闷，默不作声。
他说：“一直没看手机。”
“我生气了。”
“你还没气够？要不要再让你咬一口。”
霍琼霎笑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咬你，我心痛的要死。”
“怎么不睡一会？你又在喝酒？”
“这你都知道。”她说，“老公，我想你了，你出去好久了啊——快点回来嘛，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们去万象城？”
“好，随你。”他语气平静，“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了。
他起身穿衣服，这次，孟雨没有再次挽留他。她满腹疑问，但不打算现在问。孟雨仰头看着他，嘴唇通红。他摸了摸她的脸，“如果你想回去，就回去吧。如果不想回去，就留在这里，房间我开了两晚。”
“我可以给你发短信吗？”
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向房门外走，步履匆匆，没回头看她。房门关上了，孟雨坐在床上，失神着。
回家的路上，吴邪先买了一杯星巴克的新品，一份甜点。接着去菜市场，买了半只麻油鸭，让摊主切好装盒。
打开门，他把东西放下，在玄关换鞋。霍琼霎忽然扑了过来，从身后搂他的腰，手脚并用，想往他背上爬。
他将她背起来，霍琼霎搂着他脖子，长发坠在他肩上，“老公，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我刚刚在菜市场排队。”
“买了什么？”
“自己看。”
霍琼霎在他侧脸亲了口，“算了，不想出门了，我们晚上自己做饭吧？我下厨。”
他偏过头，有点好笑：“以你的厨技，我们八点能吃上饭么？我两个月前新买的锅，你别对这个锅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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