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出墙前妻的自救(一)(7/8)

    计修宴转身离开之际,眼角深邃的瞥了眼低头的周敏,并未多说什么,但也没反对季老先生的话。

    柳泽离开之际也不由看了眼周敏,神se莫名。

    周敏却在计修宴转身离开之后,整个人软了下来,姚秋立马上前搀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那就是村长临终前给你的东西吗?到底是什么?让人如此面se大变。”

    “铁矿。”周敏软软靠在姚秋怀里,平静说道。

    姚秋却因为这话,脸se跟着巨变:

    “什么?!万家村居然有铁矿!”

    随后又想到什么,看着周敏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你居然把村长让你用来乱世买命的铁矿,就这么无私无求的交了出去!你知道铁矿在此时对他们那些想要逐鹿天下的人代表什么吗?!”

    周敏借着姚秋的力量站了起来垂下眼眸,温柔说道:

    “我知道。可西北需要,姚姐姐的主公更需要不是吗?”

    姚秋一愣,随后心一软:

    “可,可你也不能这么白白的交出去。你大可以用这铁矿去换取更多利益啊!那本就是你万家村之物,更是你村长爷爷给你保命用的。”

    “即便不是金钱你可以要求主公帮你寻人啊!什么都不求,就这么交了,你,你是不是傻!”

    姚秋狠狠戳在周敏的额头,一gu郁闷之气油然而生,既心疼又怜惜。

    周敏将身子软软倒在姚秋身上,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深深的谋算,语气却异常软糯娇气:

    “这一路,我听你说了很多事,柳大哥的,这位城主的……我明白,你们都是最大事的人,也都是善良的人。”

    “只恨我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nv人,没有办法跟你们一起征战沙场。唯一能帮你们的……大抵是在你们为天下人谋求生机时,将村长爷爷交给我的那si物送于你们,让你们物尽其用保护天下更多无辜的普通人。”

    周敏一番话说的极为动容,让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李勇看向周敏的眼神都越发柔和,而姚秋更甚。

    只有周敏自己知道,她刚刚大庭广众之下奉图之举,并非她说的那么纯粹,或者说并非唯一的理由。

    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留在西北,让计修宴找不到理由赶走她或者是暗下杀手偷偷弄si她。

    毕竟,她将如此重要的铁矿在众目睽睽之下无私奉上,不管于情于理,他这位西北的无冕之王,尊贵城主都该以礼相待,必要时还不得不保护她的安全。

    毕竟,她可是无私献图之人,更因为计修宴给自己的人设,不就是仁慈宽宥,温和谦礼的仁君。

    而她不过就是顺势而为加深一下这位仁慈温礼之君的善名。

    周敏眼神温柔,笑容浅浅

    原主的不甘与周敏自身的清醒不断拉扯着她的身t和理智,却也因为计修宴的离开而逐渐松弛下来。

    “唉,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姚秋一边扶着周敏重新上了马车,一边叹息。

    马车行驶间,车内沉默片刻后,姚秋突然转身紧紧握住周敏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

    “小敏,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主公若不给你嘉奖,我和柳泽之后也会补给你,我会让柳泽不计代价的帮你寻找你的相公。我也会好好照顾你和安安。”

    姚秋越想越觉得周敏吃了很大的亏,虽然理智上高兴柳泽和计修宴能拿到这份铁矿图,但情感上却对周敏充满一种说不上来亏欠。

    姚秋矛盾的心里周敏明白,面上却装作怔愣,随后看着姚秋纠结的双眼,不在意的笑了,言语温和:

    “我知道,我相信姚姐姐是真心疼惜小敏,否则姐姐刚刚就不会脱口而出让我用利益去和城主做交易了。”

    周敏眉眼温和的笑意和信任让姚秋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说道:

    “其实,抛除自己对你的私心,我也想代相公代整个西北的人民谢谢你。你不会知道你这一份铁矿来的有多及时,又会给这个天下的局势带去怎样的改变。”

    说完,还半跪坐起对着周敏拱手一礼,吓得周敏连忙抓着姚秋的手臂。

    “姚姐姐不要行如此大礼。小敏受不起的。而且你们都是做大事人,若那张图真能帮上你们,就是最大的福气。”

    周敏焦急又无奈的扶着姚秋,表面茫然又惶恐,说着当不起姚秋如此重谢,可周敏内心却很清楚,那铁矿能帮计修宴在原本的故事线上消磨掉数年与平昌王之间因兵器而带来的钳制龌龊,甚至可以反制平昌王。

    柳瑾深带着安安坐在马车一角,看着两个娘拉拉扯扯和安安咬着耳朵:“大人就是矫情,还是我们感情最好。”

    安安迷糊不解的看了眼身后的柳瑾深又将视线落在周敏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计修宴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眼神幽幽,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身边柳泽一直暗中观察计修宴的神情,虽未发现什么端倪,但直觉以及计修宴初见周敏时的神情都在告诉他,这两人有秘密。

    “阿泽,待会儿随我入府,说一说万家村以及那图上铁矿之事。”

    计修宴忽的出声,让柳泽身t一震微微挑眉,随后平静下来,眸里闪现一抹异se。

    主公到底是想知道万家庄还是周敏呢……

    但还是下意识回道:“喏。”

    马车在临近半晚的时候,终于停在了西朔山几十里的凉城,城门前。

    古朴的巨石垒砌起了一座宏伟的拱门,围墙高大。

    几个城卫拿着长矛立在两侧,一排排衣衫或简朴或褴褛或富贵的人,不是扛着各种下地的工具就是拉着载物的马车,排着长队接受盘问。

    进入西北开始,这里的人民和西北之外的人民生活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外面的人吃不起东西,易子而食,这里的人,因为有计修宴钳制西北数家豪绅,压着他们必须放粮的原因,微妙的达到一个平衡,能过着正常的日子。

    虽依旧贫苦,但却远离着畸形的生存模式,加上今年的大雪预示着g旱的结束,土地很快能够作物,九州各地的商人也开始活跃起来,希望就在安稳的西北逐渐铺展开。

    跟着计修宴,他们一行人并未经过排队审核,而是直接入了城。

    凉城没有那么萧条荒芜。

    人要活着就必须赚钱生存,所以城内四衢八街规整的宽敞瓦舍连锦,各路行人穿梭在马路之上,吆喝声,酒肆声,络绎不绝。

    完全不像万家村一路过来的si域绝望。

    钱和权都在上层人的手里紧紧握着,即便最底层的人活不下去,可上层的人依旧该怎么活就怎么生活。

    而男主所在的地方也是不一样的,计修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说到底他都用自己的力量,庇护了整个西北的人民,压制住了那些吃人血馒头的豪绅氏族们。

    周敏掀开车帘看着一路的热闹景象,有些恍惚。

    “娘,这就是你说的和平时代吗?”

    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这么热闹和充满生活希望的安安,凑在周敏怀里往窗外看去,小手撑在窗柩上

    一双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城内炊烟寥寥的烟火气,举着纸风车在马路上穿梭的毛孩子。

    羡慕而震惊。

    一切都显得如此鲜活生气,令人目不暇接,心生向往而安宁。

    “是啊。和平时代,就是那一张张充满希望和满足的笑脸。安安,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未来的和平。”

    周敏指着那一张张有男有nv,有老有少,透过食物香气薄雾显露的笑脸。

    安安转头看向周敏,小眼睛里满是憧憬:“阿娘,以后我们也住在和平里吗?”

    “会的,我们就是为了这个理想才汇聚在此。安安和小深以后一定都会生活在和平的时代。”

    身边的姚秋突然出声,怀里的柳瑾深看着车外的人流,曾经习以为常的事物在见识过西北之外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t,路有饿si骨的冰冷残酷景象后,他也有些怔松。

    和平时代……是这样的吗?

    周敏0了0安安的小脑袋没出声,却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姚秋的话。

    很快,马车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巍峨庄严的府门前

    几十丈宽的硕大府门前,屹立着雄伟的石狮,过石狮拾阶七步而上,厚重大门外的两侧还分别站立着十个井然有序兵戈凌然的黑甲卫。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se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城主府。

    周敏从马车内看向最前面的计修宴翻身下马,行至石梯之下时,府门两旁的人立马恭敬向他躬身叫唤:恭迎城主回府。

    此时,朱红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位青衣nv子做男儿打扮的端庄俏丽模样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数位金戈锐甲之人:

    “主公,你回来了。”

    “上官先生。”

    柳泽跟在计修宴身后拾阶而上,走到府门外的空地上,见来人首先打了招呼。

    上官雅看见柳泽还有一丝微妙的惊愕意外,随后和气的对其拱手:

    “柳先生平安归来,是天大的福气,也是主公的福气。”

    “让上官先生如此担忧,到是泽的罪过。”柳泽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的狡黠。

    上官雅嘴角微ch0u,眼底暗se一闪:“柳先生这话折煞雅了。”

    计修宴没理会柳泽和上官雅之间暗地的交锋看向柳泽:“你安排一下,先随我先入府。”

    说完,站在高处的计修宴眼角余光往身后马车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却恰好与周敏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周敏眼底的情绪复杂却清透了然,让计修宴一时居然有些微征,随后恢复表面的温和,行动却极为果决的转身离开。

    上官雅自然也注意到了计修宴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面上笑容一滞,瞳孔骤缩,好漂亮的nv人。

    秋水为神,玉为骨。明明极为秾丽的yanse,却因一身清绝的病弱气质得到中和,倒显的易碎般娇柔苍白,如雨后海棠,带着一丝凌乱的柔情。

    上官雅眉头一蹙,心一沉。

    这个nv人是谁?!为何和计修宴一起回凉城,看起来好像和柳泽夫人关系很深。

    可为什么要用那样复杂又满含矛盾情感的眼神看着计修宴。

    难道,这nv人和计修宴曾经相识?

    有时候nv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尤其是聪明的nv人。

    即便计修宴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但上官雅感官的警报已经被拉响。

    上官雅思绪纷乱,深深看了眼周敏后转身快步跟上计修宴的脚步,朝城主府内走去。

    “nv主上官雅啊!宿主,情敌出现了,你要支棱起来!”484突然出声,吓得周敏一哆嗦。

    周敏目送上官雅跟着计修宴离开的背影垂下眼睑,她没想到自己和计修宴第一天重逢之际转头就立马和nv主来了个碰面!

    刚刚她看自己的眼神,让周敏有种不安的感觉。

    毕竟,她看计修宴的眼神是原主情感的投s,她根本控制不住也压不下去。

    想必,上官雅已经发现端倪。

    “姚姐姐,那位随城主离开的nv子是谁?是城主夫人吗?”

    周敏的脸隐在马车y暗处,声音听不出古怪,似乎真的只是好奇一问。

    “夫人?!当然不是。”

    姚秋下意识回到:“那是计城主的另一位幕僚,是不是很厉害?nv人做幕僚,真是不简单。”

    姚秋似乎对上官雅的印象还不错。

    这个消息可不好,周敏的心不由的一沉,可面上的笑却更加柔和

    “是啊,真厉害。我看她刚刚离去的方向是去城主府?这么晚了,她家里人不担心吗?难道她是住在城主府内吗?”

    姚秋转头看向周敏:“小敏,你好像很关心上官姑娘?”

    周敏的心咯噔一下,随后自然道:“我第一次见nv子做幕僚,心生羡慕又佩服。不像我,什么都不懂……”

    低着头,周敏有些难过的自卑,让姚秋立马心疼起来,心中的狐疑也散了:

    “谁说你不懂了,我觉得小敏的心是最通透,最温柔的人。”

    “你虽没识过几个字,但你懂得却并不b书上的少。相公曾说,读万卷书不如看世上人,人有两百零八骨,穿上衣后却有九万七千相。”

    “而知人者方可知心,知心者方能明情。明情判yu者才能身处劣势悲苦,面对种种诱惑依旧能秉持善良温柔,为人底线,而这样的人,最为难得。所以……小敏切不可妄自菲薄。”

    周敏抬眸,脸上露出一丝动容:“姚姐姐,我在你心里,居然这般好?”

    “自然。”姚秋拍了拍周敏的肩膀,随后道:

    “至于上官先生,你不必和她b,你与她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不是说学识而是感觉。”

    “感觉?!”周敏疑惑的看着姚秋,不耻下问般:“什么意思?”

    “上官雅,出身世家,身上与身俱来有种高人一等的倨傲骄贵,虽然她学识渊博,待人平和也亲切,但久了总给人一种上位者给下位者高高在上的施舍感,有些假。”

    姚秋如实说道,随后0了0周敏的发丝笑了:

    “可我们小敏不同,你的温柔像从骨子里漫出来的宁静和平,从你第一次拉着我从那群流民中跑出来时我就察觉,你看起来娇娇弱弱,却有一gu柔中带刚的傻气。”

    “对任何人,你的眼神里都是一视同仁的尊重,恬静,温柔,让人想待在你身边。”

    周敏愣了下,对于姚秋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也是佩服的很

    她的宁静和平,对人的一视同仁,可能是因为她来自一个真正的和平时代,没有阶级分化,更没有乱世中的冷漠硝烟以及绝对的压迫与剥削。

    姚秋话锋猛然一转,有些好奇的打量周敏:

    “所以,我有时候也很好奇,你相公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只说你对不起他,想找到他。但也没说什么事……可按我了解你的这品x,你到底是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相公的事,让他居然舍得抛下你母子二人在万家村?”

    周敏身t一僵,随后难堪的转过脸沉默下来。

    红杏出墙,我能说吗?!

    周敏的沉默让姚秋更加狐疑,可周敏周身弥漫的悲伤又不似作假,这让她着实又心疼又着急。

    拍了拍她的肩膀,不b她说,若是以后她想说自会说的吧。

    姚秋如此想着,角落里的柳瑾深却偷偷跟安安咬耳朵:

    “安安,漂亮姨姨是惹你爹爹生气吗?我家一般都是我爹爹专惹阿娘生气,然后被罚睡书房。”

    “你娘真厉害!惹你爹爹生气,趁机一脚踹了你爹爹,过了几年清静日子。我娘就不行!妻纲不正!”

    安安对着柳瑾深翻了个白眼,不太想理他,r0u了r0u自己痒痒的耳朵离他坐的远了点。

    阿娘才不会惹爹爹生气了,阿娘最温柔了,一定是爹爹小肚j肠,自己ai生气还ai瞎乱跑。

    否则,阿娘怎么会带着他到处找爹爹。

    安安和柳瑾深的脑回路很明显不在一条道上,而马车也在柳泽的安排下早已重新启程。

    马车再次停下时,是在一户高门大户门口,虽b不上计修宴城主府富丽堂皇,巍峨庄严,但却也是古朴庄严的簪缨世家。

    推开厚重的大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cha屏。

    转过cha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

    正面五间上房带小院,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小院,挂着竹制垂帘。

    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

    “姚姐姐……”

    姚秋似是知道周敏要说什么,笑道:

    “这可不是我家相公的府邸,只是抄了一家豪绅,主公就将这房子暂时给我们住,毕竟不久后,我们就要拔营南下,这里也住不久。”

    周敏这才点头明白过来。

    “芋头,带周娘子去梅院。”

    姚秋叫着石矶上一个绿衣裳的丫头嘱咐,转头又看着周敏说道:

    “等会儿,你收拾一下后让芋头带你到大厅,我准备晚膳。”

    周敏点了点头,姚秋拍了拍周敏的手背,然后将还想粘着安安的柳瑾深一把拽过来。

    周敏看着嘴撅葫芦的柳瑾深和异常嫌弃他的安安,不厚道的笑了,和姚秋对视一眼后,就拉着安安跟着那个长相讨巧可ai的丫头走了。

    一路上,周敏拉着安安很安静,而这个丫头也很乖巧

    不问不答,一问一答,当到了梅园门口时,周敏就让芋头下去了,毕竟她并不习惯被人伺候,安安也会局促不安。

    芋头乖巧,没问什么就走了,说是晚膳时,过来找她们。

    周敏点头后,才推开院门。

    梅院,原来真的种满了梅花。

    青石小路蜿蜒,院中两间厢房,一间主间一间客间。

    院中的左边一个藤架下搭着一个三人并排可坐的秋千,右边就种满了梅花。

    yan红的梅花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白雪,看上去极为清雅。

    进入厢房,里面早已燃起暖炉,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排紫se的书柜,斜yan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锦绣软榻之上。

    窗口下的软榻正对着梅林,粉se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带雪的花瓣,夜晚到是可以躺在软榻上听风赏雪,好不惬意。

    墙角还立着一把支起的古琴,风轻轻拂过琴弦,香炉里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香闺。

    软榻对面隔着一扇屏风,屏风后,就是粉白雕花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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