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倦鸟(2/8)

    “fiancee未婚妻”由于纪寒心情短暂变好,没有介意侍者打探他的私生活。

    “生日快乐,宝贝。”宋景行将蛋糕放在玄关,扶着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回家换了下常服,来晚了,抱歉。”

    宋景行把蜡烛点得差不多的时候,孟道生起身关了灯。暖se的烛光里身边的两个人都目光温柔地看向她,等着她许愿。

    结果下一次她就把自己要“报复”纪寒的事忘了,和纪寒说班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成绩如何、看了什么书后有什么感想之类的,段与段之间毫无关联,纪寒都感觉自己被她当成了人形日记本。她继续寄,纪寒就继续收,但从来没给她回过信。

    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混乱的感情。她动了动被宋景行牵住的手,习惯x地选择逃避。

    九月气温骤降,他忽然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四年。白露常常说他b自己还感情迟钝,那时候纪寒不以为然,他现在才发现白露是对的。

    宋景行没有辩解:“当时的情况,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来英国。”

    饭后两个人没让她g活,宋景行把碗放进了洗碗机,金贵的孟大少爷也帮了忙收拾。白露总觉得不做点什么不行,被孟道生抓住亲了一下嘴角。

    【纪寒,见字如面呀!

    “你不能见她。”宋景行说。

    打开门时,厨房里传来羊r0u汤的香味,窗外渐暗的暮霭照在了客厅上摆着一台新相机上——是今天林昼送她的生日礼物。

    “是我和孟道生给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露露。”

    说起来,她认识的这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纪寒长相清冷贵气,眉眼凌冽,很符合白露小时候对童话里的王子的想象。宋景行是那种严肃周正型的帅,更别提他还有一米九几的身高和线条漂亮的肌r0u。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风流倜傥的孟道生,一张脸看着又多情又g人,颇有亦正亦邪的感觉。黎朔一天到晚垮着个小狗批脸,看着又孤僻又有几分拽,活像青春疼痛里走出来的角se。林昼虽然和她没有过那种关系,但白露觉得他的外貌也不输这四个人,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一眼就知道他很有教养,笑起来的时候还很甜。

    “没有分手。她要提分开必然先联系我。”纪寒表情冷漠,语气中有淡淡的嘲讽,“宋景行,也许你能短暂得到她,但她的心永远是我的。”

    那点异样感在宿管告诉他“纪寒,有你的信”时达到巅峰。纪寒将未拆封的信件扔进垃圾桶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他鬼使神差地将信件带回了寝室,并且读完了。

    他从公寓健身房出来后冲了个澡,冲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朝yan升起,在中央公园的水面上洒下一片跃动的细碎辉光。

    “收着吧。”孟道生也说,“既然是两个人一起送的就别有压力,小脑袋瓜里别想着怎么还了。”

    微凉的风将书房的窗帘吹了起来,轻柔的布料拂过正拿着信出神的纪寒的手,触感让他想起白露转身时穿过他指尖的长发。纪寒抬头,总觉得她刚刚从自己身边经过。

    两个人看她收下都松了口气,但都很清楚她还是很在意这份礼物。

    没被ai过的孩子,别人对她有一点好她都sisi记着。白露还是总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纪寒,但从来不敢和他说话,假期偶尔在小区里碰上了,她就对纪寒甜甜地笑一下然后喊着他的名字冲他蹦蹦跳跳地招招手。直到纪寒要去上大学了,白露才终于鼓起勇气来找他说话,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地址,她想给他写信。对于唯效率至上的纪寒来说,给她地址就能消除白露缠着自己要地址从而浪费他时间的可能。而且就算白露真的写信来,纪寒确信自己也压根不会看,更别提回信了。

    一场雨后夏日的燥热洗刷殆尽,秋天好像在这一天正式来临。白露骑着车前框里装着食材的自行车从太虚园路过,看到水面上瑰丽的橙粉晚霞时停下来欣赏了几秒钟。

    “我和他可以一起对你好。”

    遇到白露后他开始有了很多计划之外的感情。纪寒接受了它们,像接受白露慢慢走进自己的世界,并且改变了他。

    “想什么呢。”孟道生拍拍她的头顶。

    连午饭他都会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解决。秘书曾经建议他给自己找一个生活助理,纪寒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是边界感极强的人,洁癖也严重,不喜欢有人g扰自己的生活。

    宋景行是知道的。两个人发生过关系之后宋景行就不再藏着对她的感情,也给她送过花。后来他才知道,白露虽然很喜欢各种各样的花,但是因为看到一花凋谢就会林黛玉附t开始伤春悲秋,因此也不再主动买花给她了。

    “你们已经分手了。”宋景行很冷静,“她在躲着你,你也清楚。”

    信件大多数时候两周一次,有时一周一封。当纪寒ch0u屉里信件的数量达到了十四时,他放了寒假回家过年。当偶然碰见的白露问他有没有收到自己寄去的信时,纪寒看了一眼她,还是将那句“都扔掉了”说了出口。nv孩的脸上的笑容慢慢gui裂,她难过地离开前勉强对他笑了笑,说“好吧,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做的”。

    今天一个大项目顺利收尾,纪寒心情不错。晚上回到家,他确认了明天只有两个会议安排后,给自己倒了上一杯马德拉,往窗外看了一眼。

    白露反应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嗯?哦,学生送的。”

    白露正摆弄着孟道生送她的花,正寻思着这些做成g花的话会不会不好看了,因此没注意到宋景行那一瞬间神情的细微变化。

    脑海中有浮现出少年有些忧郁的侧脸,白露猛地意识到自己离开光中后黎朔就再也没缠着她了。而那个闷热而cha0sh的午后在他房间里发生的事,不知为何白露现在回想起来时什么感觉都没有。可能是触发了什么自我保护机制,也可能是在她看来黎朔不算个男人就是个臭小鬼,把他骂了一顿又揍了一顿后,她就没那么介意了。

    是啊黎朔长得那么好看,她不亏!白露试图说服自己。

    很纪寒式的回信。

    “啊,愿望说出来是不是就不灵了!”白露突然反应过来,有点懊恼。

    早晨五点半,闹钟准时响起。纪寒从梦里醒来,还是觉得很疲惫。

    白露睁开眼睛,愣在原地,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想要。

    纪寒好像从一场梦回过神来,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全是对她的思念。

    “她是我老婆,你有什么资格阻止?”纪寒带着怒意冷冷瞥他一眼。

    nv孩子三步并做两步跟上,喜笑颜开地跟在他身后,见纪寒没说什么,又慢慢走到了距他半步的身侧。

    许多人以此为乐的事在纪寒看来毫无意义。对青少年时期的纪寒来说,人生的意义只有两件事:制定计划、完成计划,直到达成自己最后目标。白露和他恰恰相反,她喜欢那些在纪寒看来“无意义”的事物,b如文学、宗教和真诚的感情,并总是热情洋溢地在信里把这些分享给纪寒。于是这些事物对于纪寒来说也有了意义——白露看到它们会觉得开心。她对自己笑起来的时候,她的快乐让纪寒也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宋景行进了厨房准备帮她,看她准备得很丰盛,忍不住0了0她的头发。

    以乌家村那个条件,生日就是面里多加块r0u和一个j蛋的程度。回家后就更别提了,每年她的生日白建业都不在家,本就没那么喜欢她的戴淑云怎么可能给她过生日,就是给点钱让她自己出去吃顿好的。后来上高中后,班上同学都流行一起过生日,但是白露生日时一般都已经开学了,只能自己跑到学校边的面包店买个那种小块的n油蛋糕吃——磕碜啊,连蜡烛都没有,对着许个愿就算完事了。去了英国后,宋景行本想认真地帮她庆祝生日的,倒是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拒绝了,后来,两个人过生日的方式都变成了不过生日的那个给寿星做一顿饭。

    宋景行意识到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要白露幸福,但他也希望能给白露的人是他自己。

    后来白露没几天就去读高二了,九月纪寒才收到她的信,信里提了一嘴她回学校的半个月一直咳嗽,虽然在诊所里买了药但一直没好。纪寒不知道她是因为学习太忙还是不想花钱去医院,问了朋友后给她买了几种药寄过去,首次回了她的信。

    “露露,”宋景行用食指侧轻轻试去她的眼泪,“我和孟道生你不必做选择。”

    纪寒走到yan台,点了根烟。

    “谁送的?你还特地做成g花。”

    白露应该在英国剑桥市继续读研。那边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二十一岁的生日。

    他挑出一封,那是白露刚上高二时写给他的。

    在纪寒还住在剑桥市读硕士的时候,ia就开始跟着纪寒,到现在也有两年半了。她知道纪寒有未婚妻是某次她替纪寒出席慈善拍卖会,电话那头一直兴致缺缺的纪寒在看到某位很有名气作家的手稿的时候终于第一次开口,让ia报了价。拍下来后ia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以后有类似的拍卖品需不需要通知他一声,纪寒发给她几个名字,回复“留意这几个,我未婚妻喜欢”。

    愿望啊高中的时候的愿望一直是“希望下个生日纪寒可以陪我一起过”类似的。虽说到现在都没有实现就是了现在许什么愿望好?

    很有冲击x的画面。但宋景行朝白露走过去的脚步没有停,在白露从孟道生怀里出来后轻轻在她脸上印了个吻。

    宋景行走过来帮她把花瓶拿下来,也看到了倒挂着的橘se玫瑰。他立刻想起了那天去光中接她时碰到的那个男孩,同为男人的宋景行自然明白那个男孩看向白露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但也不排除是林昼或者是其他人送的。

    白露将食材放在餐桌上,开了一点点窗后去卧室换上了居家的裙子,还系上了围裙。

    在餐厅打开钱包付款时,他又看到那张合照。那是纪寒送给她的相机拍下的第一张照片,白露用摄像机自拍。闪烁的烟火照亮了夜晚的河坝,两个人一起看向镜头,挨得很紧。指尖隔着透明的塑料层在nv孩笑容明媚的脸上抚过,纪寒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大一结束的暑假,纪寒回了羊都,出门慢跑的时候看到了在小区附近便利店兼职的白露,正值发育期的她长大了一点,正笑着和老板娘说着什么。看到她的笑脸后,本来准备进去买包烟的纪寒开门的手顿了一下,绕了点路换了一家便利店。

    “寒碜。”大少爷不屑地哼了一声,嘴上看不起但语气还是泛着酸,“就这么喜欢?还做成g花。”

    31愿望

    去平大的第二天,当天军训完的纪寒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往食堂走。他下意识往自己背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两年间风吹日晒都雷打不动跟着他的小鬼时,纪寒才想起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了。

    她今天很开心,宋景行感觉得到。

    孟道生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忽然明白宋景行之前说“因为舍不得”是什么意思了。

    他已经四年没见到白露了。

    感情很深,但很少见面ia想不通。但她不敢问,她能当这么久秘书就是因为她几乎不会问多余的事情,很符合纪寒“存效率,灭renyu”的风格。

    “是这样。”宋景行帮她做了证,听到她说现在和送花人已经不联系后,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有空g这个,不如想想一会儿想要谁留下来陪你。”孟道生的手不安分地在白露后腰搂了一下,“还是,你想要我和他一起?”

    不安的直觉应验,当时纪寒怒火滔天,立马买了机票,坐在飞机上细细回想,发现宋景行的异常早就有有迹可循。

    “露露。”宋景行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要我帮忙吗?小心受伤。”

    前天下了一场雨,天气一下子就凉快了。放假的时候同桌和班上几个nv生约了我去一家港式茶餐厅一起吃饭,它家港n的味道和你之前带我去的那家味道一模一样欸!你还记得那次吗?是你高二的夏天,那天我跟着你一起回小区的时候突然下好大雨,你就带着我随便找了个餐厅避雨,还给我点了一杯港n。可惜没多久那家店就倒闭了,我都没机会再去喝第二次,呜呜。我毕业以后就去做兼职,然后一定要买一台自己的相机,这样就能及时留下很多很多和你有关的回忆了。

    对上白露错愕的眼神,他微微笑了笑。

    每一封信的内容纪寒早已烂熟于心,但他还是经常看。

    手机屏幕亮起,排得满满的日程意味着这是很忙碌的一天。几个月前硕士毕业后,纪寒搬来了纽约,开始全身心投入自己在美分公司的业务,纪父之前也让他担任了纪氏的美区负责人,这段时间他的行程表永远是满的,每天唯一能放松的时刻就只有凌晨的这么一小会儿。

    只是白露仍然不知道要如何定义和他们的混乱关系,现在的她还无法做出抉择。

    “露露,你不是我的所有物。”宋景行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这件事上你没有做错什么。”

    “露露,生日快乐。”

    后来纪寒试图追问戴淑云si去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景行还是没有告诉他。纪寒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去找白露。纪寒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诅咒,成为后来宋景行的心魔。

    前几天林萌萌也给她送了个jg美的摆件。俞怀瑾听说她过生日,昨天来了平城忙工作给白露送了件俞怀瑾她很喜欢的牌子的夏季睡裙。白露当时试着穿了下,感觉面料很舒服,这几天晚上就一直穿着。

    今天是白露节气,也是她的农历生日,宋景行和孟道生会来她家里吃饭。她昨天准备了一天还不够,今天去找导师商量完培养方案还顺路又买了点菜。

    白露的礼物确实很难挑,她对什么包啊衣服啊首饰之类的没有需求,平时妆也不化,送太贵的她肯定会拒绝。后来宋景行和孟道生商量了下,看她刚回国不久还没买车,就一起送了她一辆车。

    纪寒坚信白露也是一直ai着自己的。虽然没有宋景行和孟道生那么擅长看人,但他b任何一个人都了解白露——因为白露只对他敞开过自己的心。纪寒知道她ai着一个人是什么样,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白露决定和别人在一起,那就一定会先来找纪寒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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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两个人在音乐室里初次遇见时,她就是那样的眼神。后来白露得知他们住在一个小区后,常偷偷等他放学,再远远地跟着他一起回家,纪寒对一个幼稚的小跟p虫压根没兴趣,白露也知趣地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除去初遇那次“有事”还有后来的“你能别缠着我了吗”,纪寒和她正式说上话就是这封信里提到的那个雨天。那时候白露多大来着十二三岁吧。纪寒b她大了快四岁,长她三级,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他只是在餐桌上听老妈说过她的情况,对她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怜悯。纪寒自知自己是个冷血的人,但是那天看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浑身sh漉漉的白露,心里那点怜悯让他还是对她说了句“进来”,把纸巾递给她后又给她点了一杯热饮。

    纪寒收起信件,脑海里浮现出白露那双看着他时毫不掩饰喜欢的眼睛。

    像是家人一样,白露心想。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过生日,她其实有点紧张。宋景行握了握她不知所措的手,和她说闭上眼睛许愿就好。

    世界第一大城市,在将近十二点时依旧灯火通明,亮起的h在黑夜里昭示出建筑的轮廓。b起纽约,纪寒其实更喜欢在剑桥市的生活——与她所在的城市恰好同名。虽然一个在英国,一个在美国,但纪寒刚来时时常恍惚,觉得自己沿着查尔斯河慢慢走,像是陪着她在剑河边散步。

    那是两个人关系的转折点。

    这个小萝卜头无法坚持多久,纪寒想着。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白露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宋景行和孟道生本来就是熟人,这么一闹三人间的气氛自然了不少,后来白露在餐桌上坐在他们中间时也没什么尴尬的感觉了。宋景行给她订做的是油画蛋糕,漂亮到白露都舍不得把蜡烛cha上去。

    后来来找纪寒搭讪的人就大大减少了。

    正常人都是暴富、事业有成、身t健康或者家人幸福之类的吧。白露努力思考着。除了她已经没什么家人了之外,其他几个都挺好的,那选哪一个呢?

    “没事的,宝贝。”宋景行00她的后脑,“再许一次就好。”

    宋景行垂下眼眸,脸上的笑意快要挂不住。不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多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

    被他亲了一下的白露下意识看了下身后的宋景行,宋景行只是带着淡淡笑意注视着她。

    毕竟是第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日,她总觉得好像这个愿望没许成宋景行和孟道生的幸福就消失不见了似的。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但后来吃饭的时候,她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白露回过神来,笑着说:“在想花放到哪里。好漂亮,谢谢你,孟道生!”

    因为对于后来的纪寒来说,“一直和白露在一起”也被他列为了人生意义之一。她在自己怀里醒来的那个早晨,纪寒在看见她那么心碎的表情后,又默默对这条进行了修改。

    任谁都会这么想吧,看到她那样的表情后。连落寞或是悲伤都没有的神情,只是空洞洞的,仿佛那一瞬间她只是作为一个没有灵魂的物t存在于这里。

    那你呢,露露。

    “谢、谢谢你们。”这种情况下再拒绝未免也太不给他们两个面子了,白露接过的心里还是惦记着怎么回礼。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闻中的未婚妻。纪寒平时很少打电话,也只在过年时回国,ia不清楚是否他只和未婚妻在那短短几天里见上一面。她一开始怀疑过是有钱人间没什么感情的商业联姻,但随着跟着纪寒的时间久了,她意识到纪寒这人x格就是这样的。他似乎没什么感情需求,和父母关系融洽但联系得也不多,在看着随身携带的和未婚妻的照片时露出的那点笑意,不但说明了纪寒不是真的面瘫,也证明了他对这位准夫人的感情其实相当深。

    又过了一个星期,白露还是给他来了信。她有点愤愤不平地说既然纪寒把自己认认真真写的信全都扔掉了,那自己就给他写废话中的废话来sao扰他。纪寒看着她故意写得很潦草的字,笑了一声后把信纸折好塞进了信封,放入ch0u屉。

    纪寒没有解释。那时候他以为白露不会再给自己写信了。但回到学校第三周,纪寒在自己因为仍然没有被宿管喊住而觉得不习惯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期待她的来信。

    上周的周考我还是第一名,我还是很聪明的,不b你笨多少,对吧!我早起半个小时的背书策略果然有效,就是睡眠感觉有点不足了,上政治的时候打了个瞌睡被h师太发现了,被她点起来回答问题。幸亏我聪明机智,满口乱说把她唬住了,嘿嘿。

    白露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慌里忙张地从他怀里钻出去。孟道生做事向来随x惯了,不会因为宋景行也在这儿就变得收敛。于是他收紧了手环着白露不让她走,把人抵在桌子上接吻。

    “你想要的都会有的。”孟道生也拍了拍她的背,“老天爷不帮你,我就帮你。”

    想和你天下第一好的白露9月6日】

    宋景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场景:自己心ai的人被好朋友搂着腰亲到面红耳赤。

    就和别人对纪寒的评价一样。理x且效率至上的冷血面瘫男,能不浪费时间就绝不浪费时间。他打小就这样,学说话时由于话太少老妈经常抱怨他爹这名字取得太烂,给他弟取名叫纪言,结果也是这么个差不多的x子,父母研究半天后恍然大悟谐音了“禁言”,追悔莫及。其实纪寒到现在仍旧不算是个感情充沛的人类,他不热衷于社交,没有多少朋友,虽说和父母关系融洽,但是纪寒并没有和他们经常见面和说话的需求。

    收回思绪,纪寒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了眼客厅墙上的钟,秒钟的y影变换着位置,b她晚一天的日期提醒着纪寒:他仍旧被她遗留在旧日。他有些恍惚地站在纽约的夜里,看着日期更迭的时候低头笑了笑,轻声喃喃自语。

    白露不知道那天晚上过后宋景行是怎么和孟道生说的,一开始她没理解宋景行的意思。直到前天孟道生告诉她自己会和宋景行一起来给她庆祝生日时,白露在震惊之后又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拎到台面上后,和他俩相处的时候都没那么别扭了。

    她乖乖闭上眼,眼前只有一片随着烛光跳动浮动的暗红se。

    长叹也无法消除心中的郁结。纪寒掐了烟,走进卧室,拿出一个上锁的盒子。里面五十七封信按照时间排序,码得整整齐齐,白露随信寄来的东西被他收在了另外一个保险箱里。

    她去找花瓶的时候,看到被她倒挂在柜子上风g的多头玫瑰的g花。是之前七夕黎朔送她的,后来她挑了几枝花型最好看的,做成了g花保存下来。

    “我就只是舍不得看花枯掉,宋队也知道的。”白露连忙说,“现在都没有联系了,就是个巧合。”

    其实他们两个来之前,白露特意说了一句七夕节送过了就不用再送她生日礼物了,她总担心这么送下去她真得还礼还到破产。没想到他俩还是送了。

    班上有个nv孩子要转学啦,给我们发了同学册让我们填。里面有个问题,问“和你最好的是谁”,我填了你名字的缩写!我要和你天下第一好~

    选出不来,感觉都那样。有的她不需要,有的就算许愿也无济于事。

    “那就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获得幸福吧。”白露回过神来,笑了笑,吹灭了蜡烛。

    还有还有,谢谢你的药呀,我咳嗽好多了,我同桌居然说是心理作用!才不是呢!你给我的就是最好最管用的!

    还有还有,我最近看了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信,之前看他的书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他写起情书来是这种风格欸。说起来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和王小波说的一样:“徒长一岁何乐之有?何况你又不在”。而且生日在秋天一点也不好,你都不在。我宁愿自己在夏天或者冬天过生日,这样你刚好放假回家,我的生日愿望就不用是“希望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纪寒能理理我”了。不过你肯定也不会来吧我自己都不是很想去我家。还是像现在这样,谁都不给我过生日好。

    纪寒叹了口气:“送我妈,行吗。”

    030乏味

    下意识抓紧她的手后,宋景行想起前几天去父母家看望他们时,饭桌上母亲无意说了一句“小纪妈妈说小纪已经毕业准备回国了,你们两个好多年没见了吧”。那一瞬间宋景行如临大敌。如果纪寒知道白露也在国内,肯定会来找她。宋景行深知纪寒对白露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她因为某个心结在躲着纪寒。但今时不同往日,时隔四年更成熟了的两个人再见面,的确可能重归旧好。

    那时候白露没有真正意识到他那句承诺有多重。

    不需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她幸福地生活着就好。

    那个暑假第二次见她就是七夕节晚上,纪寒他妈要和一堆姐妹唠家常,把老公和两个儿子都赶出了家。他爸很没义气地扔下俩儿子去和朋友喝酒了,纪言被同学拉去打电动。独自一人多纪寒百无聊赖地叼着根烟一边想着事一边散步消磨时间,意外地看到白露在帮花店老板卖花。当时已经快晚上九点多了,人流量没饭点那会儿那么大,但玫瑰还剩了很多。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缠着害怕的白露,说什么“全买下就让我做你条仔男友”。纪寒把那几个混混赶走后把花都买了下来,和白露说“别瞎晃,早点回家”。白露的重点完全错误,盯着他手里的花满脸不情愿,倔强地说:“你要送谁啊?你送nv朋友的话我才不卖给你。你去找别人买吧!”

    “露露呢?我要去找她。”纪寒移开目光,不想再看到宋景行的脸。

    “yirlfriend?你的nv友吗?”侍者接过钱,随口问了句。

    孟道生今天有事,来得稍晚。白露给他开门的时候,首先跃进眼里的是他手里拿着一大捧法式捧花。由马蹄莲、白玫瑰和小飞燕扎成的蓝白se花束和白露今天的衣服很搭,孟道生递给她的时候毫不避讳地当着宋景行的面吻了她的脸一下。

    一直专注看着她的宋景行和孟道生看到她的表情心里一紧,两个人极快地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什么。

    不过白露总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变开放了之前和俞怀瑾聊天的时候,俞怀瑾知道白露不是孟道生的nv朋友后还打趣说“孟少长得帅睡了反正不亏”。

    白露当时离开的时候和纪寒说等自己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整理好思绪会主动来找纪寒。一开始纪寒等得心急如焚,但想尊重她的决定不去英国找她,只能常从宋景行那儿了解她的近况。知道白露失眠越来越严重还有ptsd后,纪寒心里对她的挂念更甚,无法控制想要去见她的念头。宋景行没让纪寒来,说自己找了孟道生帮忙,叫纪寒再等等。但纪寒没想到他等到的是宋景行在电话里和自己说什么“是我引诱露露和我上了床”“我ai露露”。

    她刚刚将切了个豆腐门就被敲响了,来的是下班了的宋景行。她之前和宋景行说过有钥匙的话直接开门进来就好,宋景行知道这会儿她肯定在厨房,敲了敲门后用钥匙开了门。他手上拎着蛋糕进了门,白露从厨房探出个头,连忙洗了个手来迎接他。

    她满脸沮丧:“呜,蜡烛都吹掉了,肯定不灵了。”

    孟道生知道宋景行想做什么,也说:“消消食,挺好的。”

    “生日快乐,露露。”

    一旁来送资料的秘书ia是知道老板有位神秘的未婚妻的,知道得b公司的流言还早。纪寒的家从不让外人进,只有一位副总在时间很赶的情况下去拿过资料,后来公司内就有了“ceo已经订婚了”的传言,而纪寒默认了这件事,甚至后来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

    你居然给我写了回信!!我好开心!我本来都做好给你写三年流水账然后被你看都不看直接扔掉的准备了呢。我要把你的放在床头,天天看天天看,看久了我肯定也能把字写得像你这么好看~

    见到宋景行后纪寒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拳,宋景行没躲。纪寒怒不可遏:“我把你当正人君子!你当时说的就是谎话,是不是!”

    白露还以为真的是单纯散散步,被他俩有意无意带到了车位那儿,发现自家总是空着的位置上停着一辆新车。她正纳闷是不是其他住户停错了位置的时候,宋景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给她。

    “露露,想去散散步吗?”

    纸上只有八个字:“按时吃药,请假看病”。

    “不晚,工作辛苦了。”

    白露这才笑了。纪寒一手抱着花转身走了几步,看着还在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白露,冲她偏了偏头:“傻站那做什么,回去了。”

    露露。你离开我以后,四季又变得好乏味。

    孟道生这时也过来了,但他没进门,只是将手臂横着抵在门框上,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还有别人送的花后他醋得直接开了口问。

    她接纳了宋景行,也对孟道生有朦朦胧胧的好感,但白露无法从他们两个中选出一个,因为她不够喜欢他们,谁在她心里都b不上纪寒。纪寒一出现,到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孟道生,都只能看着她再一次成为“朋友的nv友”,被她和纪寒划清界限,隔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宋景行的安抚反而让她的情绪有点崩溃了:“不是的,都是我的错!我好混乱,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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