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所谓“吞吃入腹”(7/8)

    她止住哭泣的时候,宋景行吻了吻她白露的额头:“也去和他也聊聊吧,宝贝。”

    “能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孟道生站在房间外双手抱臂,看着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白露,叹了口气,“你叫我来难道就是为了展示下你的戒备心吗?”

    “我不是。”白露连忙摆摆手,“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房间里的沙发上叠了她冲澡前换下来的衣服,两个人只能坐在床上说话。白露知道孟道生这会儿还是有点生气,加上她和宋景行聊完后勇气已经有点再而衰了,扭扭捏捏了半天一会儿问孟道生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他冷不冷,把孟道生ga0得一头雾水。

    “孟道生,对不起——”白露才开了个头,就被孟道生一把扑倒在床上。

    孟道生咬牙切齿:“白露,你敢和我提分开你就si定了,哪怕变成鬼你都别想离开我!”

    把“si定了”理解成物理意义上si定了的白露急得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是说了句对不起就要把命都给丢了:“不、不是。”

    看到她哭的孟道生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松开了按住她手腕的双手。堂堂孟大少爷这会居然带着点胁迫意味sisi地盯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小姑娘——只为了不被她提分开。

    已经熟知怎么安抚孟道生的白露乖顺地搂上了他的脖子,孟道生身t一抖,随即紧绷的身t慢慢放松下来,任命般放弃抵抗,叹了口气后躺在了她身侧。白露刚坐起身准备伸手把灯关了,被孟道生猛地从背后抱住了腰:“g什么去!你又跑!”

    灯熄灭的瞬间,淡淡的尴尬蔓延在只剩一点朦朦胧胧月光的房间。

    白露唯唯诺诺地开口,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对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说这句话:“孟、孟道生,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孟道生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那也是你这个渣nv害的。”

    不知道为什么,白露忍着笑意,握住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我就是因为这个道歉的。孟道生,我现在还做不到完全平等地对待你和宋景行我确实没有像信任他那样信任你。”

    “你和他认识了很久,老宋都能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了。”孟道生把她往怀里带了带,x膛紧紧贴着她的背脊,“你和我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我们甚至都没有好好聊过天,白露。”

    “明明是你,只要和你在一起,不是亲就是做。”白露小声嘟囔。

    “还不是因为喜欢你,要不然才不会那样。”孟道生轻轻哼了一声。

    “只有喜欢才这样吗”白露说,“可是他们都说你以前有段时间不拒绝别人。”

    孟道生沉默了一下:“他们。到底是谁和你说的。”

    “所以——”

    两个人认识以来,孟道生的语气第一次这么认真,“我不想骗你。那段时间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白露小声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

    孟道生察觉到她似乎很在意这件事,但他又不能说“是为了试试能不能不喜欢你”。

    且不说在白露不信任他的情况下这理由听起来有多少说服力,要是他真的把自己一开始对她和这份感情都不屑一顾的事如实相告,白露会怎么想?况且那时候她还和纪寒好着,要真说了,不但会让白露在这时又想起纪寒,还会在对b之下显得自己对她更没多少真心。

    最主要的是,孟道生也是要面子的。就算白露真的信了,肯定也会觉得他这么g又轻浮又幼稚,他好不容易在她心里建立起来的靠谱形象就功亏一篑了。

    某人肠子都悔青了,只想ch0u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理由以后再告诉你。”孟道生捏着她的手,“白露,我没有骗你。我和那些人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喜欢的一直只有你。”

    “孟道生。”白露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孟道生记起来以前白露也问过类似问题,他当时回答的是“不知道”——因为那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两个人难得敞开心扉聊聊天,自己如果再回答一次“不知道”,那肯定永远都别想得到她的信任了。

    孟道生沉默了一会儿:“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怀里的人不说话。

    孟道生只能疯狂说话缓解那种羞耻到快要爆炸的感觉,平时舌灿莲花的人这会儿脑子变成一摊浆糊,完全不知所云:“白露,你很漂亮——我不是见se起意!你善良、t贴、可ai,总之就是很好——”

    说完他才发现怀里人的肩膀在抖,孟道生撑起身子,发现白露在憋笑。

    “白露,你居然嘲笑我!”孟道生恼羞成怒,立马气鼓鼓地躺下背对着她,“你别想让我说第二次了!”

    “别生气嘛。”白露凑过去扯扯他的衣角,“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四个字和你扯不上关系。我还以为你是,会算卦算一下和谁在一起最好的那种类型?”

    “谁要算这个。”孟道生不屑地说,“命哪像‘最好’那么简单。”

    “嗯?”年纪尚小的nv孩子还没能理解话里的深意。

    孟道生转过身来,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和她说了一件事。

    初涉术数的人十有在拿自己开刀完后也看一眼亲戚朋友的,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对所谓“命运”也充满好奇心和求知yu的孟道生也不例外。再三求证后,他强烈要求自己的爷爷要多关心nn的身t情况,被孟道生吓唬后疑心病发作的老人家立刻把老伴送进了美国某家着名私人疗养机构。没想到大半年过后,放学回家的孟道生突然听到了身在美国的nn去世的消息,原因是“有心理问题的疗养机构员工在水里无差别下毒报复社会”。

    “很荒谬。”孟道生说,“但这件事让我对‘命’有了新的理解。后来我过了很久才发现,有时候它的安排自有深意,只是人往往被自己的观念局限住,所以理解不了。能永远做到趋吉避凶的人也不存在,否则现在地球就不叫地球,而叫嬴家球了。”

    孟道生回过神来,突然发现白露已经保持沉默思考了很久。他怕她想太多,连忙换了个话题:“还是聊点别的吧。”

    袒露内心的能力和唬人的能力在孟道生身上是互补的,一开始他为了转移白露注意力说了自己最近帮朋友处理的几件事,看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又讲了些五鬼运财啊种生基啊之类的,白露听得津津有味的,开始问东问西。

    “我一直好奇,明明个子这么高,为什么你吃的东西却不多?”

    “练到后面就这样了。如果把我的身t想象成机器,那就是因为转化率高,所以需要的燃料不多。”

    再b如:

    “我还以为你一失联是到地底下去了,原来就是手机没电了啊。”

    “地底下。你是说去地府办事还是当0金校尉?”孟道生笑笑,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你要说后者的话,我上大学那会儿还真被人求着去帮过忙。”

    白露眼睛睁得圆圆的:“真的吗?像一样。”

    “嗯。不过我没进去,就是帮忙找到地方,然后保证他们都能活着出来。”孟道生说,“当时我在墓x入口的地方,等他们出来等了四个多小时,快睡着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响动,就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把我都给吓着了——里面出来的不是那几个去盗墓的,是好几个穿着旗装的‘粽子’。”

    “啊?”白露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皱着眉害怕地往他怀里钻了钻,“还真有僵尸啊”

    她还没来得及问“然后呢”,就发现头顶传来男人的低笑。由于贴得太紧,白露甚至能感觉到孟道生x膛的振动。

    她当即气成河豚,目露凶光瞪着他:“孟道生,你又逗我!”

    两个人目光相接了一瞬,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时白露又瞬间消了气,她忽然心跳加速,连忙移开了视线。

    孟道生用虎口抬起她的下巴:“白露,看着我。”

    白露下意识揪着床单,怯生生地向他看去。他们在能感觉到彼此呼x1的距离默默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谁都不说话,但谁都能感觉到气氛变得旖旎。

    孟道生摩挲着她的脸颊:“要和我接吻吗?”

    她的回答是垂下的眼睫。

    孟道生撑起身来,抚着她的后颈,覆上她的嘴唇。

    他只是慢慢地用自己的唇瓣蹭着她的,温柔地吮着。明明不含任何q1ngyu,却b两个人第一次接吻时口腔里舌与舌的纠缠还让人脸红心跳。

    被他这么吻着的时候,白露才第一次对孟道生的喜欢有了实感。

    41在记忆里

    今天是呆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

    早上三个人一起去爬了山,午休时正好下了雨,白露就在窝在懒人沙发上看了一下午书。

    雨后湖边的空气格外清新,有淡淡的草木的气味。羊都的四季变化不明显,在暖流和西风影响下的英国常年y雨、温差小,初秋骤降的气温与微凉空气,让初到平城还不怎么适应的白露打了个冷颤。

    “露露,冷吗?披上我的外套。”宋景行手说着,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外套。

    白露摇了摇头,放下相机,把外套的扣子给扣上了:“没事的,不用啦。”

    孟道生走得也离她近了一点:“别逞强。”

    “才没有。”白露小声嘀咕,被孟道生轻轻掐了掐脸。

    湖边小道种着的元宝枫和h栌树的叶子已经开始变se,白露一想到它们都彻底染上秋意的样子,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没看到红叶,有点遗憾。要是能再留几天就好了”她喃喃自语。

    “你想多玩几天?我陪你啊。”孟道生00她的头,“就是老宋要上班——说实话你g这活真憋屈,不能请假不说,连出平城都要打报告。露露,你还是别和他好了,要是真做了老宋nv朋友,你也要受这限制。”

    “不会。”宋景行说,“我任职前协商过,露露不用。”

    “我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孟道生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什么?”白露茫然地看着他俩。

    “不用担心,露露。”宋景行对她笑了笑,“你想看红叶,下周末一起去香山好不好?”

    “我开车带你去。”孟道生也说,“爬完不一定有jg神自己开车回去。”

    白露还没反应过来:“欸,是一起去吗?”

    宋景行点头:“你不用做选择。”

    孟道生也没反驳,只是挑眉:“不然呢,你想和哪个野男人去。”

    白露有种自己同时谈了两个男朋友的感觉。她没ga0错吧以宋景行的保守和孟道生的骄傲程度,居然真的能彻底接受这种“三个人一起”相处模式吗?

    话说回来,最开始宋队是怎么和孟道生说的啊?

    ——那时候啊。

    宋景行家里的客厅像他本人一样x冷淡,只有生活必需品,别说多余的装饰了,孟道生都看不到多少人类生活留下的痕迹。

    这个b他和纪寒略长几岁的人从小就是这样,冷静、自制。让孟道生都怀疑刚刚自己听到的话是不是一场幻觉。

    “你认真的?”孟道生的指腹敲了敲沙发的扶手,“你就这么有自信,一点都不担心我把她抢走了。”

    而宋景行这么做的理由也不难理解。宋景行很早就察觉到白露虽然信任他,但很少对他袒露情绪。不知道为什么,白露和孟道生相处时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这点——他们两个会打打闹闹。因此,一方面宋景行的的确确是希望那些被白露藏起来的情绪能有个去处,让她不再那么压抑自己。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纪寒回国的消息让宋景行危机感很重,他和孟道生都希望让放松下来的白露能够意识到:纪寒不是唯一的选择。

    但,和孟道生b起来,宋景行在她心里占据着更重要的位置。彼时远远对坐着的两个男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宋景行语气不咸不淡:“露露不是我的所有物,但你大可以试试。”

    是了。宋景行敢这么做的底气,就是他和白露在十年里建立起来的信任,这并非是孟道生在短时间内能弥补的。不过孟道生同时也知道:如果他和白露的关系只能维持在暗地里,那白露迟早有受不了道德谴责、选择和他断了的那天,更别提从宋景行和纪寒手里抢人了,想想都知道他毫无胜算。所以,孟道生如果想要更多和白露相处的机会,就不得不这么选。

    尽管两个男人心里各有各的打算,但至少表面上的和谐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湖边的露营地有很多人在烧烤,传来的阵阵嬉闹声让三人都回过神来。白露看向那群玩闹的年轻人,风带起的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脸。

    宋景行和孟道生此刻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她过生日时许愿的表情,心里想到:算了。要是她开心的话,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不行。

    “白露!”

    露营地那边突然跑过来一个看着很yan光的男人,喊着白露的名字,对她挥了挥手。

    白露一时间没认出来这是谁,直到那人跑到了面前,她才试探x地说:“胡向远?”

    “没想到真是你啊!”胡向远对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好久不见啊。”

    “确实。”白露点点头。

    胡向远打量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宋景行和孟道生,语气迟疑:“这两位是你朋友吗?”

    一个还能顾忌下是不是她男朋友,两个应该不是吧

    宋景行冲他点了点头:“嗯。我们都是白露的朋友。”

    “这是胡向远,我高中的同桌。”白露介绍到。

    “你好。”孟道生心里不爽,但面上不显——久别重逢的男同桌啊。

    “方便聊会儿吗?”胡向远看着她,“就当叙叙旧了。”

    他们高中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同桌,关系还挺好的。只是毕业那天闹得太难看,白露选择出国时就决定把以前的人和事全都丢掉,斩钉截铁地换掉了手机号,新号码也没告诉任何人。

    白露这一两年总是回想起以前读高中的时候。那会儿她读书读得眼泪和头发都掉了不少,但现在再回忆,居然觉得高中时期遇上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过得其实还挺开心的。

    果然人在毕业后,就容易对学生时代产生滤镜啊。

    “好。”白露转过头,对宋景行和孟道生小声说,“我过一会儿就回去哦。”

    有外人在,宋景行和孟道生都没表现出过度的亲昵,只是点点头,叮嘱她有事打电话。

    胡向远高中时x格就一直很外向,他说自己是和公司部门的人来团建,问白露是不是也来这边露营的。

    “差不多,和朋友来这附近玩。”

    她说得含含糊糊,毕竟也不像以前那样迟钝了,不会说和两个异x一起来温泉别墅。

    “不过。白露,你那时候为什么出国啊。”胡向远放慢了点脚步,“我那时候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就准备联系你来着,想着至少给你道个歉。但是你手机号码变成了空号,大一开学后我托朋友问了平大文学院的新生里有没有你,结果他说没有。后来我去问了老班,才知道你出国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白露笑笑。

    “原来是这样啊。”胡向远看着她,“不过,总感觉你回来后变了。”

    “嗯?是吗。”

    “是啊。你高中时虽然话少,但偶尔也开朗一下。现在变稳重了?这就是知识的重量吧。”对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突然结巴了一下,“也、也变漂亮了。”

    白露没回应,只是打趣:“看来你也变了,都学会奉承人了。”

    “上班上的啊。”胡向远叹了口气,随即又爽朗地笑起来。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胡向远说:“白露,我还是想和你道歉。那天我真不是故意不阻止他们的。”

    “没事。”白露摇摇头,“我没怪过你,而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谢谢。”胡向远抱歉地对她笑笑,犹豫了下,还是问了,“你现在的男友,还是那天来接你的那个人吗?”

    胡向远想起那天的场景,还是觉得很受打击。当时来接白露的那个人身上穿的西装也好、开的车也罢,都狠狠刺激了当时暗恋白露已久的胡向远。

    “你怎么问这个。”白露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

    胡向远心知她这个反应,没有分手也是吵架了,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因为我还是对你很喜欢。我报了平城的大学,甚至留在平城工作,就是想着万一能再碰到你呢。你看,我们今天就重逢了。或者,能给我留个你的新联系方式吗?我目前收入不算低,目前已经买了车,预计五年内就可以付房子的首付,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我没有分手,对不起啊,胡向远。”白露抱歉一笑,“我是觉得,有些感情就让它留在那里吧。b起得到后觉得没有想象里那么好,还不如就让它变成一个美丽的遗憾,慢慢忘掉,你说是吗?今天和你再见面很开心,但我得回去了,还有人在等我。”

    分别的时候胡向远问白露能不能抱抱她,白露思考了下,还是同意了。四年后,他多少成熟了些,礼貌地虚虚抱了一下她。胡向远看着白露的脸,突然释怀地笑了:“也许你说的对,白月光这种存在只需要留在回忆里。但是隔了这么久见到你,我还是觉得你很好,白露。”

    与白露同桌的第二个月,或者说,从新同学里看到她的那一刻,让胡向远知道了什么叫“情窦初开”。

    对于那时候的胡向远,不,对于那时候很多男生来说,白露就是那样的存在。她皮肤很白,纤瘦,瞳孔乌黑明亮,由于羊都炎热的天气总是扎成一个马尾辫的长发,偶尔披散下来遮住她小半个被yan光照亮的侧脸的时候,总是能让别班男生“不经意”又多路过几次。

    与看着有点冷淡的外表不同,她x格也很好,说话轻声细语,变熟了一点会发现她有时候呆呆的,并且幽默细胞这东西她也是有的,把她惹急了她还会怼你。胡向远那时候有点沾沾自喜: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全班和她说话说得最多的男生!

    文科班的男生不多,大概只有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胡向远敢打包票,哪怕这些男生不是每个都喜欢白露,也无一例外地会觉得她好——不仅仅是因为她漂亮,更因为她优秀。

    那时候年级排名榜,最顶端的位置绝大部分时候是属于她的。提问后鸦雀无声的班级里,老师们往往说“那白露来回答一下吧”。各种英语竞赛和作文b赛,只要她参加,就必定能获得名次。

    人类不但喜欢美的东西,也或多或少都有点慕强。这种感觉在胡向远大脑发育后尤其明显——他忽然意识到,白露迷人的原因之一就在于神秘感。她总是温和地笑着听别人说话,很少流露情绪,也不怎么和人说自己的事。她身上的感觉和他小时候看过的某部日漫里的巫nv角se很像。慢慢的,胡向远心里那点沾沾自喜就没有了,只觉得白露像什么《ai莲说》里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时间过了这么久,当时高中的种种事情、种种感情,想起来都觉得恍若隔世,有种“那么幼稚的人真的是我吗”的感觉。但是那个喜欢过的人,永远在心和记忆里熠熠生辉。

    对于白露来说,也是这样的。

    42回南天

    考完最后一场出来的时候,白露看着陌生的校园还恍惚了一下。

    高中结束了呀。那些一摞摞堆在心头的考卷、资料、竞赛和排名表,那些夜晚回到寝室时因为成绩波动、粗心错题、压力过大的眼泪,都被拂过脸颊的燥热夏风吹远了。

    没有人在考场外等她,因此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慢悠悠的,也不清楚是不是最先离开考场的那批考生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一边喊着一边上蹿下跳冲出去的。她和碰到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对方提醒她今晚记得去参加班级的散伙饭,白露点了点头,看着自己迈着步子的白se运动鞋的鞋尖。

    这个洞是什么时候破的来着

    “露露。”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白露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到站在不远处,身穿着他高中校服的纪寒冲她招了招手。

    白露呆在原地眼巴巴地盯着他。这种感觉就像你从小就梦想的白马王子,在你失魂落魄的时候真的身骑白马头戴皇冠来接你了。她好像又回到了走错教学楼的初夏,他还是那么光芒灿烂、那么晃眼、那么令她心跳不已。

    纪寒看她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抱着手臂微微挑眉:“看来是考懵了。”

    脸颊红红的少nv立马朝他跑来,纪寒弯了弯唇角,敞开了怀抱。白露由于激动一把扑进了他怀里:“你、你怎么你不是要上课的吗?”

    “想见你,就来了。”纪寒心情很好地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露露,恭喜你毕业。”

    他知道白建业和戴淑云有了儿子后对白露更不上心了,估计不会来接她。高考结束毕竟是人生里有纪念意义的事件,纪寒不希望自己缺席,也不希望白露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人群里。于是纪寒请了一天假,找人问了白露的考场后专程回了羊都给她一个惊喜。

    互通心意后他们只见过两次面,上一次还是两个月前清明节假期。白露没时间写信后每个月就在周末和他打电话,这会儿激动劲过了从他怀里出来后,反而变得有些拘谨。纪寒主动牵住了她的手:“晚上有约吗?”

    “不去了。”白露摇头,紧紧牵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和你一起多待会。”

    “去吧。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但高中同学没多少再完完整整凑在一起的机会了。”纪寒带着她往自己的车那边走,“今天晚上也可以陪你,我明天凌晨的飞机。”

    白露他们班约好了今天六点在某家饭店吃散伙饭,和她关系不错的几个人都叫白露一定要来,别把这事忘记了,突然放他们鸽子白露也觉得不好意思。

    纪寒开车送她去那儿。启动车子前突然拿出来一个手机盒子给她:“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吗?存下。”

    白露一脸懵b:“啊?我有手机的。”

    “你那个老人机都快用到报废了。”纪寒叹口气,“而且这个手机用faceti可以打视频电话,在我放假回来之前,你就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见我吗。”

    “想!”白露忙不迭点头。

    “想就把自己的手机卡换进去。”纪寒拍了拍她的头。

    白露到了目的地后依依不舍地在和纪寒在车上呆了好一会儿。纪寒一手搂着她一手捏捏她的脸蛋:“行了,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她沉浸在能每天和纪寒打视频电话的喜悦中,周边自带粉红泡泡特效,心情好到刚进包间的时候就被同桌胡向远问了句“这么开心是不是考得不错”。白露呆了吧唧说了句“就那样”,胡向远就和她吐槽到“今年文综确实是难到逆天了”。

    “话说,白露,你准备去哪个城市读大学啊?还是平城吗。”

    “对。”白露毫不犹豫。

    胡向远是班上的t育委员,长得挺帅,x格x格开朗,人缘也特别好,和隔壁理科班的人都能说上两句话。班上几个男生听他这么问都起着哄向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胡向远就过去和他们闹作一团。

    饭店的二楼包间是半落地窗,白露走到窗边,能看到车里的纪寒正在开着笔记本电脑和谁打电话。白露记得他以前说过自己在开公司,虽然那种事情她完全不懂,但纪寒应该很忙吧她一不留神就盯了好久,对方挂了电话后往饭店看了一眼,正好和她对视上。男人弯了弯嘴角,手撑着车窗,略带玩味地看着白露。

    “白露,又发呆呢?上菜啦,快坐好。”关系不错的nv同学喊了她一下。

    “哦,好。”白露悄悄对纪寒笑了笑,坐到了那个同学身边。

    大家说着班级里的八卦和趣事,几个大胆的还喝了啤酒。饭才吃了一半,不知怎么忽然都渐渐变得沉默下来,变得有些伤感。

    身边的nv同学有几个偷偷拉着舍友和好朋友的手流眼泪,白露在帆布包里拿了一包卫生纸给她们。这时她才发现手机上有纪寒发来的信息。

    【不用着急来找我。】

    “这不是最新款的某果吗!”旁边的nv同学惊讶地说,“要五位数呢!白露,是你家里送你的毕业礼物吗?”

    这么贵吗!可是就这么大点东西啊!

    受到震撼的白露本来想说是男朋友送的,但一想自己好像从来没和人说过纪寒的事,也怕忽然变成大家注意力的中心,于是改口道:“是我朋友送的。”

    有八卦大家怎么可能放过,白露舍友也问:“之前那个相机也是这个人送的吗,男的nv的?”

    “男的。”白露有点尴尬。

    舍友笑笑:“之前没听你提过,男朋友吗?藏这么深啊。”

    感觉有点微妙。白露在寝室就是个透明人,平时不怎么和室友们说话,毕竟她们聊天不是说自己爸爸妈妈、班上的男生就是说明星和,都不是她能cha嘴的话题。这位舍友x格也b较强势,白露不怎么愿意和她相处,因此虽然住一起住了三年,但她们并不是很熟。

    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白露没有说话,当做默认了。

    饭后很多人要去ktv,胡向远在散伙下楼的时候问白露要不要去,白露摇头:“我晚上有事。”

    胡向远手心都出汗了,有点紧张地笑了笑:“也是,你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吧?”

    白露也报以一个微笑,下意识地看向纪寒之前停车的地方——车里空空如也,纪寒可能有急事先离开了吧。

    “白露。”走到饭店外时胡向远语气忽然认真起来,脸通红地接过僚机递过来的玫瑰花递到白露面前,“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nv朋友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平城读大学!”

    胡向远一直很照顾她,其实白露之前就有点察觉到胡向远的好感。但她自从初中被人打了一顿后就学会了装傻,白露看他偶尔也和其他nv生说笑,就告诉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这时有十来个同学都凑过来起哄围观,白露连忙摆摆手:“对不起啊胡向远。你人真的挺好的,但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啊?原来你有男朋友啊。”胡向远00后脑,苦笑了一下,“我这是,被发了传说中的好人卡了吗。”

    “白露。”后来传来一道不耐烦的nv声,是白露那个舍友,“你说是男朋友,但在寝室也从来没提过。那个男的送你那么多贵东西,还有进口的文具和零食,你该不会被什么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给包养了吧?”

    “ga0得像白露当时分给你吃的时候你没接似的,现在拿着个出来说事。”另外一个室友不满。

    “你是喜欢胡向远所以针对白露吧?少乱造谣。”和白露关系不错的几个nv生也帮她说话。

    以前向白露表白被拒绝了的一个男生语气酸溜溜的:“还真有这种可能,至少她所谓的‘男朋友’肯定不是高中生,不然怎么送得起这些贵东西。”

    一个和白露不熟的nv孩子愤愤不平地回怼:“就不能是她家里人买的?你没家里人吗。”

    “她平时的衣服也都是便宜的,也就那几件。再说了,你们见过她家里人?每次家长会她家都没人来,说不定没家里人的另有此人。”另外一个nv生反驳,“而且,不是早就有人说看到白露老是给什么人寄信,还看到她在豪车里和一个中年男人见面吗。”

    “她在寝室的时候和什么人打电话还总是背着我们。”那个挑刺的室友补了一句,“我早就怀疑了。”

    白露默默低着头不说话,没理解大家为什么突然就吵起来了。她上高中后能忍就忍,对人也和善,从来没和谁起过冲突,这时突然被这些浮出水面的恶意咬了一口,说不难受是假的。知道她寄信的都是她自认关系不错的朋友,但此时她已不愿去想到底是谁传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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