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2/2)

    堂上堂下所有人的心弦都绷紧了，严仵作走到堂前恭恭敬敬行了一揖。

    余荟儿死于七天前，而晏辞入狱至今已有五天。

    查述文厉声道：“你可看仔细了，确定没有说错？”

    这哥儿本来看起来有些神情恍惚，但不知怎么的。一说到此，忽然变得十分亢奋。

    查述文冷冷看着他，突然喝道：“王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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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猎户从先前脸色就不怎么好看，此时一听到喊自己，吓得脸色一白，赶紧上前跪下：“小，小人在。”

    那衙役有点为难地说：“大人，尚仵作告病回家已有三天。”

    白伯良“啧”了一声：“那之前的尚仵作说余氏是死于五天前，又是为何？”他唤来一旁的衙役，“去把尚仵作带来。”

    此话一出，晏辞轻轻吐了口气。

    王猎户赶紧叩首：“是是！”

    那王猎户原本还是跪着的，一听到这个声音，直接直起身子朝后看去，当看到人群再次让开，露出里面的人时，脸上由震惊到愤怒。

    王猎户赶紧磕头：“回大人，草民当时天黑，其实没看到他们做什么，说不定是他之前杀了那女的，然后去山上想要埋尸，结果恰巧赶上下雨，就在山腰屋里留宿，然后被发现再谎称自己是被人陷害！”

    不等有人反驳他，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把将自己的两条长长的，明显不合身的裤腿拉起，露出里面两条瘦弱的小腿。

    王猎户哆哆嗦嗦道：“大，大人，小人确实看到一男一女，但，但是”

    晏辞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先前还说看到我们亲亲我我，如今就成了我抱着她？”

    晏辞微微侧头，朝他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乔哥儿十分害怕的瑟缩了一下，然而还是颤声道：“对，小人要告发他撒谎，因为他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出门！”

    严仵作道：“回大人，小吏行此事已有三十载，所过手的尸身超过百具，这等简单的判断死亡时辰的事，小吏断断不会叛错。”

    白伯良清了下嗓子开口：“严仵作，验尸之后可有什么发现？”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道：“他撒谎！”

    他回过头威胁地看了乔哥儿一眼。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他咬着后槽牙把声音逼出来：“你他娘的在这儿干什么，找死是不是？！”

    他瞥了晏辞一眼，没敢往下说。

    查述文看了堂下诸人一眼，沉声道：“就算如此，也证明不了什么。”

    查述文道：“你那天说的看见晏辞与余氏上山之前，到底是怎么来的？”

    声音不是很大，甚至还有些颤，可是因为出现的太突兀，还是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衙役赶紧领命去了。

    “小人要告发王猎户说谎！”

    晏辞无语，他知道这人是打定主意想判自己个什么罪，赶紧结案，所以压根不准备理清这里面的某些可笑之处。

    乔哥儿看到他的动作，终于攥紧拳头用力咬了一下下唇，下定决心豁然抬头，高声道：

    他直起身指着晏辞：“小人是看到一男一女不假，但并不是并肩而行，而是男的抱着女的！”

    在他们看来，这场原本是走个过场，打几板子定下结果就能散场的案审，所以压根没想到会这么热闹。

    晏辞道：“草民没记错的话，当时王猎户说的是草民和一女子一同上山，如果余姑娘那晚已经不在了，那草民又是怎么和她一起上山的，大人不觉得这个证词很矛盾吗？”

    查述文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倒也并非不无道理。”

    乔哥儿还没开口，王猎户就抢先道：

    这已经是今日第三次被扰乱公堂，以往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白伯良和查述文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

    严仵作道：“按照小吏的观察，当是死于七天之前。”

    一个时辰后，严仵作终于从后面走过来。

    白伯良问道：“你又是何人？”

    “大人，这是小人的夫郎，脑子有点问题，成天神神叨叨的，小人这就让他回去。”

    乔哥儿看到他的目光，浑身打一个激灵，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晏辞身上。

    查述文拧着眉：“公堂之上，有什么实情全部一一道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来的人样貌秀丽，身子却极为瘦弱，正是先前求过晏辞帮忙的乔哥儿。

    严仵作毕恭毕敬道：“回大人，这余氏生前的确是被人掐住喉咙致死。”

    查述文拧着眉：“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就不必多费口舌，你赶快说她到底是死于几时？”

    那乔哥儿走了进来，依旧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被王猎户这么一吼差点跑回去。

    也就是说，晏辞那天雨夜分明是和一具尸体待了一晚上，所以杀她的不是晏辞。

    此话一出，除了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之外，竟然也有些逻辑在里面。

    还并非不无道理？！

    此话一出，本来已经松了口气的众人皆是一惊，只听查述文道：“那天晚上分明有人见你与一红衣女子一同上山，这件事你又要如何解释？”

    “你要告发你夫君说谎？”查述文冷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鄙夷，“镇上怎么还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儿，一点儿夫道不守，竟然敢当庭告发自己的夫君？”

    然而他在原地顿了片刻，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咬着唇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下。

    白伯良大力拍了拍桌子：“那就赶紧差人去他家里把他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