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2)

    而郁湘吃的药会抑制白细胞和雌激素，同时还会不间断地拉肚子，并伴随有脱发、皮肤分层变黑、发胖、以及内分泌紊乱等副作用。

    郁湘是郁楚现在唯一的亲人。

    两人的通话内容成谜，但依稀可从他的话语里感知出祥和的家庭氛围。

    郁湘的笑声透过电话传入耳膜，极轻、极淡：“刚做完放疗，还没缓过劲儿。”

    “郁楚。”

    癌症的治疗过程非常漫长，且曙光渺茫。

    梁絮白：“哈哈，您真是有先见之明。”

    在普通人眼里，那是一台大型的烘烤机——

    直到郁楚录完第四期节目，两人这才乘同一班飞机回到了渝城。

    可是临到头了，已经容不得他退缩。

    梁絮白双眼弯成了月牙：“爷爷别担心，我录完节目就回来——二哥还好吧？”

    通常情况下，治疗乳腺癌的流程多以手术为开端，后续再进行化疗、药物治疗以及放疗等，但是郁湘选择了保乳，并且接受医生的建议，用上了“新型辅助疗法”，所以流程有所更改。

    “姐，我……”郁楚迟疑，想把自己的情况如实告诉给郁湘，可开了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你是我爷爷！”梁老爷子的声音在电话里炸开，“小兔崽子，一声不吭就跑去京城了，连公司也不管，你想干什么？！”

    郁楚心里苦涩难言，他想说他的未来已经被一个孩子给打乱了，却无法将其宣之于口。

    但是他并没有离京返渝，而是找借口留在了度假村，白天待在节目组里，晚上给郁楚按完肚子就回民宿休息。

    “我——”

    继化疗缩小肿瘤、手术切除之后，她现在正处于放疗阶段。

    梁絮白看了郁楚一眼，笑道：“我爷爷非常慈祥，以为我上的是相亲节目，让我早点带个孙媳妇儿回家呢。”

    于郁湘而言，亦如是。

    梁老爷子被他气得胡须倒立：“小混蛋，小王八蛋！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成家了，你倒好，成天在外鬼混！”

    患者躺在机器里，乳/房被高温炙烤，皮肤变成了焦炭一样的颜色，犹如枯萎的老树皮，触目惊心。

    第三期节目录制结束，梁絮白空降嘉宾的身份也就到此为止。

    他知道姐姐不会嫌弃他是个会生孩子的怪物，但他自己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

    待他挂断电话，有嘉宾立刻露出了羡慕的眼神：“梁总真幸福啊，上节目还会被爷爷挂念着。”

    原本一个清秀瘦弱的姑娘，短短两年时间，变得肥胖、黝黑，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大不如前。

    远在渝城的梁老爷子：“?……”

    电话那端的郁湘非常开心，然而郁楚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他放心不下姐姐，也无法弃剧组和综艺节目组的众人于不顾。

    微顿，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你在陪那个小明星？！”

    第14章

    郁楚见过放疗的机器。

    化疗破坏卵巢，郁湘虽然已经放弃了婚姻，但她还是想保住生育功能，所以她在做化疗之前选择了冻卵，并且后续会定期打戈舍瑞林，保护卵泡免受化疗损伤。

    直到这一刻，郁楚才知道自己的执念未消——

    天气日渐炎热，四十多度的高温经久不散。

    话音未落，梁絮白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他下意识闭嘴，将到嘴的话尽数咽回腹中。

    上午拍完戏，郁楚偷偷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梁絮白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嘞，那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拜拜～”

    “嗯，拜拜。”挂断电话后，郁楚调整好情绪，朝梁絮白走去。

    梁絮白面露微笑：“谢谢爷爷关心，节目录制得挺顺利的，过段时间您就可以在电视上看见我了。”

    郁楚返回剧组后，需要补拍多场戏份，工作量陡然增加了不少。

    时至今日，郁楚仍然无法接受自己肚子里揣了个小生命这一事实，他总是让自己陷入忙碌之中，认为这样就能减少遐想，短暂地忘却烦恼。

    “嗯？怎么了？”郁湘问他，“你想说什么？”

    郁湘似乎也听见了有人在叫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便说道：“你先忙吧，医生催我去药房拿药，就不打扰你了。”

    “姐，你怎么了？”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老爷子的假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你和你二哥简直是一丘之貉！兔崽子，你别回来了！”

    再过两日便要手术了，他却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助理奚晓晓、经纪人沐蓉，以及……姐姐。

    老爷子一惊：“录节目？录什么节目？你有什么节目可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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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手术成功，最低需要修养大半个月才能返工；假如失败了……

    “好好工作，别担心我。”姐姐的话音再度响起，打断了郁楚的思绪，“你现在换家公司之后事业顺风顺水，粉丝也越来越多，姐姐相信你未来一定会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