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新年「下」(2/3)
像是被烫着了，郁知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躲开了一点。
人民币的红钞，崭新，带着些许熟悉的油墨味。
她有点懵。
男人没理会，单手扣着她的后腰，稳稳朝门口走去。
她抬头看着窗外，过了会儿，偏头看向陆琛：“……你家小时候过年，会放烟花吗？”
车内的空气变得安静。
女孩的嗓音有点软，带着一点酒意后的迷糊，连语调都比平时缓慢许多。
车子再次启动，窗外的街景又开始倒退。
男人没有回答。
陆琛盯着她，眼底情绪难辨。
她手里还攥着陆琛给她的红包，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红色封皮，大脑放空，思考都变得迟缓了一些。
她顿了顿，眼睫低垂，像是困扰地思考了几秒，才慢吞吞地问：“……是不一样的吧？”
指尖摸到熟悉的纸张，郁知抽出几张，举到眼前看。
酒意迟钝了她的思考，但身体的感官还在。
“我自己能走……”
郁知撑着脸，歪头望着他，眼神放空，但嘴角还是带着点笑意：“……我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她的童年也曾经攥着一迭这样的纸币，从母亲手里接过压岁钱，笑得很开心。
郁知侧头，靠在椅背上，盯着他的侧脸看，忽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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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红灯即将再一次亮起，车子猛地停住。
她嘴里含着酒气，懒洋洋地，慢吞吞地喊他。
陆琛稳稳将女孩抱住，单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
红灯倒计时跳到“30”。
车内暖气开的很足，郁知靠着座椅半阖着眼，眼尾发红，醉意让她的脸颊浮着一层淡色，唇色润泽，隐约透着点低落的情绪。
郁知沉默了一下，随即笑着感慨：“资本家的童年，还挺接地气的。”
几秒后，郁知继续喃喃：“你明明很冷漠，可是你对我……”
“老板，你刚才，好像变得有点啰嗦。”郁知眼角含着点湿意，小声抱怨，温热的气息扫在他颈侧。
郁知抬头，眯着眼，盯着那几张钞票看了半天，迷迷糊糊地都看不真切。
郁知靠着座椅，嘴里念着：“……陆琛。”
郁知盯着陆琛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轻声道：“你。”
氛围太奇怪了。
她在说什么？
“没醉。”郁知眼神懒懒的，嘴硬。
“安静。”
醉酒后的郁知眼睛很亮，因酒精而泛着水光。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红通通的薄票子。
侧过头，车窗外的街景在眼里迅速倒退，郁知盯着窗外的灯光，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垂下眼，将手慢吞吞挪到膝盖上。
她的五官精致，肤色冷白，夜色下看起来更显得轻柔，红唇因为刚才喝过酒，隐约透着水润的光泽。
郁知晕晕乎乎地被人抱着出了住宅。
醉得很彻底。
“但我还能想事。”
“我都要吐了。”
“怎么？”陆琛低眸。
但他听见了。
陆琛等着红灯，没再开口。
“有点晃……”她轻轻嘀咕了一句，低头把钞票放回红包里，慢吞吞地整理好，动作很慢。
“陆琛——”郁知呼吸都乱了。
郁知才不理会，继续小声嘀咕：“资本家都是这么冷漠的吗……”
陆琛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没有应声。
陆琛瞥她一眼：“忍着。”
陆琛终于侧头，深深地注视着郁知。
眉骨微压，目光冷静地扫过女孩脸上的神情，陆琛试图从郁知醉酒的状态里分辨出点当下的情绪变化。
外面人声寥寥，偶尔有车辆经过，刺眼的车炽灯照在郁知的脸上。
郁知撇开视线，思考措辞，憋了半天，她磕磕绊绊地小声道：“你抱得太突然了”
没有身份差距，没有职场界限，她甚至没在意自己的用词，像是理所当然地，就能喊出他的名字。
“什么事？”
他又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了。
可没地方躲。
她窝在陆琛怀里，整个人软得像是没骨头一样，手搭在他肩上，唇边还有未散去的低落笑意，像只醉酒的小狐狸。
男人轻嗤，没接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陆琛单手扣着方向盘，终于偏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
在他怀里的女孩眼底那点泪光还没散去，手虚虚地搭在他肩上，掌心的热度透过布料渗进来。
“嗯？”
像是小动物般的无辜，嘴角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郁知垂着眉眼，轻声道：“没有……只是觉得很久没见过了。”
“嗯。”陆琛淡淡地应了一声，“会放，但不会热闹。”
可女孩只是眨着眼，眼里含着点懵懵懂懂的情绪，看起来像是真的“酒后吐真言”，又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站不稳？”
她靠在座椅里，就那么迷糊地直勾勾看着他，嘴角还有点浅笑，眸中全是酒后的钝感。
“放我下来。”郁知气息散乱地补了一句：“你忽然这一抱，我”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怎么，不想收？”
陆琛目光落在那片唇色上，沉了一秒，声音低缓：“你喝醉了。”
她说什么？
“陆琛。”
陆琛的指关节微动，握着方向盘的力度加重。
可后来，家里变了，压岁钱也没了。
红绿灯计数归零。
“……我还能整理简报。”
醉鬼拆开了红包。
“嗯。”
从零点过后，她一次也没喊他“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