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插曲(2/3)

    餐桌上，许穆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来人立即热情地招呼。他显然精心打扮过，原本凌乱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待人落座后便开始各种献殷勤，一会儿给谢渝汐递纸巾，一会儿给她倒饮料，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这家店的招牌菜。

    谢渝汐微微一愣，轻声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必须的！我你还信不过吗？”

    她犹豫了一下，放轻脚步走近些许，透过消防门的玻璃窗，见里面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张默，另一个像是刚刚角落餐桌上的女生。

    “有你这么聊天的吗？光顾着自己瞎嘚啵，你让渝汐怎么接话？”接着，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起来，话题早已偏离外太空。

    谢渝汐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刚刚那桌情侣。长发男人正微笑着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亲昵地喂到对面女孩嘴边。

    黎雨目睹这全程，禁不住搓了搓手臂：“噫——肉麻死了。”

    走出食堂后，谢渝汐犹豫着问：“咱们真要去吃啊？”

    “周末当然是在家好好学习，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无所事事？”黎雨再次精准拦截。

    她对面坐着一个身穿黑夹克的男人，留着半长的银灰色头发，扎在脑后，耳骨上缀着闪亮的耳钉，带着几分散漫的痞气。他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此时也抬起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挑眉问道：“宝贝，你们认识？”

    张默眼睛一亮，即刻戳了一块鹅肝慕斯啃了起来：“可以啊许少，识货嘛，会点菜。”

    过道不算宽敞，谢渝汐侧身避开一位端菜的侍者，手肘却不小心碰掉了邻座桌沿的一只手拿包。她连忙低声道歉，弯腰想去捡。

    黎雨柳眉倒竖，冷哼一声，“我当时就问他是不是把你给卖了，他倒是直接承认了，还诡辩说什么牵线搭桥成人之美，真是厚颜无耻……谢云尝怎么会有这种混账发小啊？他能不能管管？”

    “不认识。”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一丝微妙的凝滞。

    “……张默，你最好说到做到。”

    “切，你会这么大方？”黎雨嗤笑一声，“八成是忽悠许穆当冤大头买单吧？”

    谢渝汐忍不住噗嗤一笑，不经意地转头看向张默，他今天一反常态地没怎么搭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而转向餐厅的角落一侧。

    “跟我还客气什么，”许穆咧嘴一笑，眼神清亮，“我乐意为你效劳。”

    几次叁番下来，许穆想跟谢渝汐说点什么都困难重重。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黎雨总要插他的话，明明之前也没太多交集。在被打断了n次后，他忍无可忍，转头盯着黎雨：“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愣着干嘛？”张默熟稔地推开门，“许穆已经订好位在里边等着了，走走走。”

    然而，另一只手比她更快地伸了过去，利落地拾起了精致的黑色小包。谢渝汐抬头，见张默已经将包放回原处，动作却忽然顿住，目光与那桌坐着的女生对上。

    “去！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去？”黎雨挽着她的胳膊，语气果断，“到时候我也在，谅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让许穆以后别再缠着你了。”

    谢渝汐默默点头，门口菜单牌上随便一道菜的价格都够她一周的零花钱。

    “哦，是吗？”许穆立刻从善如流地闭了嘴，正襟危坐，努力营造一个沉稳的形象。

    “这怎么能叫忽悠呢？”张默被拆穿也不尴尬，粲然一笑，“许少本来就想请渝汐妹妹吃顿好的，正好加上我俩作陪，人多热闹，也显得正式嘛，对吧？”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昨晚上号打游戏，看到他换了个新的限定皮肤，觉得很怪，就张默那抠货，平时连月卡都舍不得充，怎么可能自己花钱买皮肤？八成是别人送的，就顺手查了一下他的联机记录，看到他跟许穆一起打了好几把，我就懂了。”

    “这种地方，平时大概路过一百次都不会想进来一次。”黎雨小声嘀咕。

    谢渝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女生穿着黑色针织衫，大波浪长发随意披散，五官明艳深邃，长睫卷翘，唇色秾丽，眼底却是了无生色的漠然。

    这时午休铃声响起，黎雨不想再跟他耗下去，拉着谢渝汐就往食堂外走，把张默甩在身后，轻哼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谢渝汐：“……别的不说，你好厉害。”

    待服务员离开，安静没持续多久，许穆又按捺不住，看着谢渝汐问：“你吃不吃海鲜？波士顿龙虾好吃，我给你剥点？”

    “那你干嘛总是打断我？不就是想引起我注意吗？”

    黎雨听得直皱眉，伸出叉子柄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许穆的手：“喂，你能消停会儿么？吵得我脑仁疼，渝汐也不会喜欢话多的男生，聒噪死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谢渝汐也问了张默同样的问题。

    没过多久，张默离座不见了人影。

    中途，谢渝汐也起身去洗手间。穿过铺着暗色花纹地毯的走廊，推开洗手间的门时，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隐约的争执声，声音似来自虚掩的消防通道门后。

    谢渝汐看了看，界面上是一家人均消费388的高级西餐厅。

    服务员陆续上菜，牛排、鹅肝、意面、龙虾等被依次摆放在桌上，摆盘精致无比，散发着昂贵诱人的香气。

    餐厅内部光线柔和，空气中飘着香氛和食物香气，舒缓的爵士乐低回婉转，侍应生礼貌地走在前方引路。

    许穆和黎雨吵得正投入，也顾不上旁人，谢渝汐见两人战况激烈，自己插不上话，便默默低头吃菜，眼角余光偶尔瞥向一言不发的张默。

    “也是。”谢渝汐点点头，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对了，你是怎么发现张默的啊？”

    黎雨正喝着水，差点一口喷出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许穆：“你神经病吧？谁喜欢你啊！要不要点脸？”

    张默转过身，语气恢复如常，甚至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催促道：“走吧走吧，别挡着人家吃饭。”

    “那肯定啊，快尝尝。”许穆动作自然地拿过谢渝汐面前装牛排的盘子，利落地切成均匀小块，再轻轻放回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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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穆只好放下试图剥壳的手，又换了个话题：“那渝汐这周末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两人异口同声地否认，随即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黎雨凉凉地插话：“你没听见渝汐说吗？她想吃什么自己会动手，用不着你操心。”

    谢渝汐几次想开口婉拒，但许穆语速飞快，叽叽喳喳讲个没完，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

    周末夜晚，市中心华灯初上。张默如约带着两人来到一家高档西餐厅门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出暖黄灯光，水晶吊灯的光晕映射在白色大理石地面，环境极具优雅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