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心锚(2/2)

    谢渝汐下意识抬眼看他，目光相触的瞬间又飞快地撇开，盯着桌面一角，含糊道：“我不知道。”

    晚上谢渝汐不想再动脑算题，她看的是英语和政治，慢慢倒也学进去了些。只是记单词时，总感觉眼前像隔着层雾，看了一遍转瞬就忘，只能不停地往回翻，反复默读默记。

    “你眼下最重要的是中考，其他的事不急。”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谢渝汐一时没回话。

    今晚的她，似乎又短暂变回那个有点娇气、喜欢粘着他的小尾巴。

    心里某处变得愈发柔软，唇畔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她睡得极沉，呼吸匀长。几缕碎发贴在脸侧，长睫安然垂落，唇瓣泛着嫣红湿润的光泽。灯光下，白皙的皮肤莹润如玉，脸颊上隐约可见细软的绒毛。

    谢云尝沉吟片刻，想起她小时候在纸条上画的各式涂鸦，眉间掠过一丝温和的暖意：“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画画么？如果现在还感兴趣，也可以试着了解艺术相关的方向，当作未来的一种可能。”

    谢云尝安静注视着她。少女眼眸乌黑透亮，漾着潋滟的水光，脸颊微红，软语央求的模样，与前段时间刻意保持的疏离截然不同。

    “可以晚点再回去吗？我现在也睡不着，想在你这儿多待一会儿。”

    然而，就在她回应触及的瞬间，那怀抱却如薄雾般骤然消散。

    裹上被子的那刻，清冽澄净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哥哥的被子，上面全是他的味道，这感觉……简直像被他拥在怀里一样。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安抚的力道揉了揉。

    “多尝试，总会找到的。”

    她仰脸望向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带着一丝近似撒娇的恳求：

    “嗯……我会考虑一下的。”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明天还要上课。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房睡觉。”

    纤细手臂枕在颊下，另一侧的吊带垂落到肩侧，勾勒出伶仃锁骨与圆润肩颈。绵软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睡裙下摆被卷蹭到腿根，露出一片白净的肌肤，腿心轻薄的浅色布料若隐若现。

    谢云尝看了眼时间，转身刚想提醒她回房，目光却在触及床边时倏地凝住。

    少女周身散发着茉莉沐浴露的清香，混杂着淡淡的清甜气息，一丝一缕，萦绕在空气里。

    谢渝汐却蓦地想起自己在速写本上无意识画的那几笔侧影与轮廓，心跳漏了半拍，她轻咬住下唇，声音细若蚊蚋：

    少女不知何时已侧身睡去，被子被蹬开，书本滑落至一旁，半遮住恬静的睡颜。

    “嗯！”谢渝汐点头如捣蒜，快步跑回自己房间拿了几本书，又迅速回来，乖巧地在他床沿坐下，细细翻阅起来。纤白的小腿在床边无意识地轻轻晃荡。

    她无意识地嘤咛一声，想挣脱，却被搂得更紧。

    肌肤相贴处传来灼人的体温，满腔的清冽气息如同细密的网，几乎将她彻底淹没。

    少女羞赧腼腆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谢云尝瞳孔微微一缩，呼吸有瞬间的停滞，几乎是下意识地敛下眼眸，移开视线，随即目不斜视地拉过滑落的薄被，将她从肩头到脚踝严严实实地裹好，才重新将目光落回她脸上，指节在温软的脸颊上轻拍了拍，低声轻唤：“汐汐。”

    这让他恍惚间想起小时候，他伏案写字时，妹妹总喜欢搬个凳子坐在一旁，执着地等他忙完，陪她玩一会儿。

    视线所及一片模糊，唯能感觉一具身躯轮廓，坚实有力，安静拥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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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怕她着凉，谢云尝示意她把被子盖上。她顺从地拉过一旁的薄被，将自己裹了起来。

    见他没回应，谢渝汐有些紧张地揪住衣角，连忙补充：“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会很安静的。”

    她还不想那么快回去，现在没有困意。更重要的是，待在哥哥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似乎也能奇异地抚平她内心的焦虑，带来久违的安心。

    ——特别喜欢？

    是否说明即便长大，在她内心深处，依然保留那份对他全然的依赖？

    一种本能的渴望悄然滋生。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回抱住那具宽阔温热的身躯。

    房间重归于静，一时只听得见鼠标偶尔点击的轻响，和她翻动书页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书页翻动的声音渐渐停止。

    她越想越歪，脸颊红透，连呼吸都变得不畅，慌忙垂下头，透过书本的上缘悄悄瞄了谢云尝一眼，见他已重新专注于屏幕上的文献，她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开始漫无目的地埋头翻书。

    他倾身过来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带着少年特有的蓬勃温热，和沐浴后清冽的香，无声地萦绕、交织。她的心抑制不住地扑通扑通狂跳，耳根悄然染上一片绯色。

    他无声凝视了片刻，眼底似有陌生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无奈与纵容，随后俯下身，手臂穿过少女颈下与膝弯，连同被子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

    当夜，谢渝汐做了一个梦。

    温暖触感自头顶传来，谢渝汐怔怔地看着他，暖黄灯光映在少年清朗的眉骨上，将五官轮廓晕染得温润柔和。他的眼眸深邃宁静，里面映着清透的光，也映着她有些无措的神情。

    意识仿佛一叶孤舟，在汹涌的海浪中载沉载浮，教她不由自主地沉溺。

    谢云尝看着她迅速泛红的脸颊，目光微凝，随即不动声色收回了手，声音恢复一贯的平静：“很晚了，先回去睡吧。”

    他当然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