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2/2)

    “给你放半天假，”他在窗边摆摆手，“好好回去休息吧，明天的彩排有你忙的时候。”

    也许莱勒科侯爵说得没错……她最近确实很累，也确实需要休息。

    看着有些愣怔的青年，莱勒科侯爵干脆t自己上了马车，随手把车门关上。

    原本只是想要小憩一下，却不知不觉陷入梦乡。

    利昂娜没有拒绝那样的感觉，她确实需要休息，只放任自己沉入漩涡深处……

    “那不是我的错，是画师的错。”女孩不服气道，“那画得根本不像父亲……”

    左边的男孩脑袋下垂，眼睛几乎要贴到书本上；右边的女孩侧趴在自己的臂弯里，静静凝视着身边人。

    “我说……你真的在听吗？你看起来都要睡着了。”男孩伸手揉乱女孩的额发，“要是不听我就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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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漩涡不停旋转着，缓慢而规律的匀速运动似乎想要带着她进入更深层的某地。

    直到拉开马车的车门时，她才注意老侯爵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还好因为最近回来得晚，她随身带了钥匙，否则现在连自己的家都进不去……

    ………………

    “…………”

    像一锅看起来就不太美味的豆粥，品相不佳，又是流动的，仿佛有一柄无形的长柄勺在其中搅动，能够清晰看到残留在上面、令人不快的漩涡……

    “不要，你再说一会。”

    “可还有其他人在啊。”

    突如其来的假期打断了利昂娜的计划，甚至让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当然。”

    这真是个相当古怪的问题，利昂娜理所当然地想歪了：“您有其他事要吩咐我去做？”

    “霍顿先生说，父亲还在旧大陆那边，明天肯定回不来……”她的两条小短腿悬空蹬了两下，声音里难免带上埋怨，“明明走之前说好了，要回来陪我们过生日的……”

    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利昂娜突然感觉心中也变得空落落的，疲惫感突然从胸口涌出，扩散到四肢百骸。

    “……就像……就像守护在婴儿摇篮边的母亲一样……所以也经常会以女性的形象出现……”

    所有内阁成员都起身向首相致意，先后走出会议室。

    “再说一会……”她低声恳求道，“再跟我说会话，利昂。”

    男孩还在烛火下努力分辨书上的文字，似是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右边时立刻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么说着，她的表情又落寞下来。

    可那并不是会让人感到恐惧的黑暗，而是一种令人安宁的黑暗……

    书桌旁坐着两个相似的身影。

    “今天是5月27日，我记得是你的生日吧？”

    一道令人安心的声音这样说道：“祂同时也是黑夜与睡眠之神，是守护万物、让它们能够安心休憩的神明……”

    不需要上司说什么，她非常熟练地跑到街边，招呼着侯爵阁下的马车过来。

    老侯爵的目光变得更加古怪：“我以为你今天会请假……”

    男孩安慰她：“梅太太说，明天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巴巴蛋糕[1]。”

    “没有，我一直是个乖孩子。”

    在利昂娜看来，这些流程主要是为了展现他们对彼此的尊重和重视，其实没有什么必要……但人情往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她身处其中更是不能懈怠。

    “按照古阿祖尔神话的说法，黑暗之神并非邪恶的神明。”

    她沉默着把外衣挂到门口的衣架上，直接躺入沙发。

    女孩拉住他的衣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烟灰色眼眸。

    利昂娜看上去比他更加不解：“为什么要请假？”

    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

    不但是气氛的问题，室内的空气实在有些闭塞。

    男孩叹口气，又揉了揉她的前发：“好吧，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最近又调皮了？”

    …………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点闪烁的烛光慢慢出现在视线中央。

    红色的火苗跃动着，慢慢将纯黑浸染上温暖的色调。

    会议自此正式结束。

    “……你要跟我一起去？”莱勒科侯爵没有立刻上车，看着她问道。

    最后她还是叫了辆马车回到尤默尔大街，却发现梅太太和波文居然都不在家。

    听着侯爵阁下的汇报，布莱恩首相频频点头表示赞许，最后说了一句万事小心的客套话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女孩似乎打起了一点精神：“里面会有葡萄干吗？”

    “乖孩子可不会在父亲的画像上涂鸦。”

    利昂娜并不知道他人的梦境是怎样的，可她的梦境总是以一种灰暗而黏稠的色调开始。

    直到走出议院大门来到室外，利昂娜才不自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按照行程，她还要跟莱勒科侯爵分别去一趟圣奥古斯汀教堂、艾安萨宫和庞纳治安所，分别向三方的人打好招呼，并确定一下彩排时间。

    而今天室外的风较大，空气也比前几天好很多，多吸几口有利于调整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