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2/2)

    谢翎之没马上答，乌黑的眼眸静静垂睨，映出她白皙的脸。

    谢姝妤：“……”到底要干嘛。

    “啊……等下！同学！”那女生却突兀叫住了她。

    谢翎之沉寂几秒，面上有一丝不情愿，但还是温驯地说：“可以，我可以答应你分手。”

    “……你怎么敢确定我一定会去北京。”谢姝妤故意气他，音色却闷闷沉沉，“我都不喜欢你了，干嘛跟你去一个地方上大学。”

    谢姝妤回头：“怎么了？”

    谢姝妤蒙在被子里，不言不语，只有指尖和呼吸在微微地颤抖。

    刚从卫生间出来，迎面撞上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庞。

    “那个……”女生迟疑了一会，左顾右盼一圈，神秘地朝她招招手：“你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过去的就过去了，宝贝，我早就没把那些放在心上了，所以你也不必在意，”他柔声说，“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有未来。……我们会有比过去更漫长、更值得在意的未来，不是吗。”

    以及她哥。

    谢姝妤停在洗手池前，还没等开口问来这里干嘛，那女生便丢下一句“你先在这里等会嗷，我马上回来”，然后嗖地跑了。

    在花言巧语这方面，她果然还是比不过老哥。

    原本都已经坚定下来的决心，居然有些动摇了。

    “你还没有忘吧，你那天跟我说，以后每天晚上吃完饭，都要跟我一起去清华的荷花池散步，看看朱自清写的荷塘月色实际到底什么样；还说要在秋天的时候逛胡同小巷，并且得是掉满金黄色白蜡树叶的那种；还说我们以后要挣大钱，在北京一二环买四合院住……

    奈何生活从来没有如果。

    谢姝妤认出这是中午那个打翻餐盘的冒失女生，因着当时那女生偷瞄过来的一眼，谢姝妤也不由得多注意了她一下，随后才绕开对方，往边上走。

    那女生手足无措地解释一通，然后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了声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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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姝妤皱皱眉，“分手的时候？”

    厕所后方有一排洗手池，洗手池尽头那端是堆放班级垃圾袋的废品回收点。这会子正是学生活动高峰期，时不时就有人路过，洗手或者丢垃圾，不过因为地方比较偏，人倒也没有特别多。

    “但我有一个条件。”谢翎之嗓音倏然冷沉，结了霜一般：“我们分手的时候，你不能喜欢别人，复合之后更不能。”

    谢姝妤心头忽而漫起一股极度不妙的预感。

    “这个，给你。”女生把塑料袋递给谢姝妤，脸色略有些怪异，吞吞吐吐地说：“上周五晚上放学的时候，我看到有个男的在栅栏墙那边丢这些……我和同学觉得这么放在地上不太好，就都捡起来了。”

    “嗯？你这是什么语气。”谢翎之轻笑一声，拉开被子，屈指刮刮她的脸，“难不成你还想一直分下去啊。等今年暑假结束，你就高三了，这段时间我不影响你，所以等你毕业了，咱们再复合。”

    她盯了那袋子片刻，缓缓抬手，接了过来，敞开提手。

    只悄悄抓过被子一角，堵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绵长而波动地，吐出一口气。

    上面确实是她。

    谢翎之掀开被子一边，躺进去，从背后抱住谢姝妤，安然地闭上眼，唇息暖暖洒在她颈窝。

    如果说，这一天剩下的一半能够和以往绝大多数日子一样，在平静祥和中悠然度过，那么谢姝妤或许真的有可能会反悔，在高三结束前就结束分手时期，跟谢翎之重归于好。

    “你当时想了那么多我们的未来，现在跟我说你不喜欢我了，而且还老早就不想继续和我在一起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谢姝妤没管她，垂眼瞧着袋子里的一摞摞照片，好半晌，才伸出冰凉的手指，拿出其中一张。

    谢姝妤僵了下，头颅转过去，眼里的不可思议快要穿透被子，直直扎向谢翎之的脸。

    里面是一堆照片。

    下午大课间，江梨被科任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帮忙，谢姝妤没人搭伴，于是独自去了卫生间。

    “你当然会和我一起到北京上学。”他轻道，“就在这张床上，就在上周，你跟我提分手的两天前，我们不还聊过未来吗？”

    她站在原地不耐烦地等了一会，那女生气喘吁吁地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塑料袋，装着一坨东西，随着她的跑动甩来甩去。

    谢姝妤蹙着眉，神思疲累地入眠。

    谢姝妤依旧什么都没说。

    谢翎之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宝贝不同意也行，那我到时候重新追你一次，正好我们也都去北京上大学了，有的是时间，而且也没人再干扰我们了。”

    谢姝妤咬着牙，些微不爽：“你说复合就复合？我有同意吗？”

    “我们捡的也、也不一定全，有些可能被风刮走了，也有些可能被别人捡了，那男的有没有继续丢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们捡到的就这些。我是高一的，在学校里认人还认不全乎，也不好拿着照片问你在哪班，就……现在才交到你手上……”

    谢姝妤跟着那女生绕到了厕所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