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2)

    他说到这里,别有深意地看向赵蘅。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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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玉行突如其来地沉默了。

    几人都是纨绔子弟,平时追欢逐乐,只当做是一种游戏,哪里真正把女人放在眼里?傅玉行更是其中佼佼者,相貌又好,又花钱散漫,一个被女人宠大的男人,且已经宠坏了。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让他这么吃亏。

    傅二少爷这辈子没觉得这么晦气过。

    傅家药堂常请远近的名医坐堂,替客人诊脉抓药,看些疑难病。赵蘅听了,虽然还是没认出对方,但也笑道:“药铺行医救人是应该的。贵家吃过药,如今病怎么样了?”

    傅玉行被家中长嫂治住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一群狐朋狗友耳朵里,连吃酒时众人都笑。“咱们傅家二少爷,竟也有吃瘪的时候。什么样的女子有这种本事?”

    “谁?”

    赵蘅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定下来,又承认,“我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绝不是对公公不敬,恰恰相反,正因为公公和玉止对我都很好,我才敢在公公面前说一番真心话。我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从此以后就敛声摒气做一个乖顺儿媳。但是,一来,我知道公公是明理的人,二来,我也是真心为家计着想,所以说话才大胆了些。”

    “大少夫人。”

    后脑的伤口又隐隐作疼。

    薛管家搓着手,缩着脖子笑:“钥匙……在大少夫人那里呢。”

    傅玉行一抬眼皮,显然不屑:“你们?你们能有什么办法?”

    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她既这样说,赵蘅就跟她去了,一路被她牵引着上了渡船,舱口里却私下无人。

    赵蘅低头不敢应声,自知冲撞。

    赵蘅被他凝视,本有了退意,想了想,还是坚持道:“是他屡次挑衅在先,不顾他人感受。公公如果仍旧对他听之任之,只怕……只怕这个家才是安宁不了。”

    “这份家业,我原是打算交给玉行来承继的。他于方药上更有天赋,人又敏锐,有经济行商的头脑。那时我一心培养玉行,如今想来,不仅是对玉行太过严苛,而且也忽视了玉止。后来玉止出了事,我和你婆婆在那几年又对他谴责太过,一心照顾玉止,又忽视了他。大概就是那时起,他的心性也变了。”

    “公公已经交代过了,从此以后傅家家资尽归我管。如果二弟是准备和他说钥匙的事情,就不必白跑一趟了。如果是准备要我手里的钥匙,也请免开尊口。”

    薛总管说钥匙不在我这里,二少爷。

    赵蘅正在铺子里和掌柜交代花式,不妨门外有个人急匆匆冲过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高声笑道:“哎呦呦,这不是傅家娘子吗?”

    那妇人只管更亲热地把脸贴到她脸上去,指着自己的鼻子:“赵家娘子不认得我啦。上个月我家那口子发了疮,我特意到铺上取药去的,那时娘子你也在!真好心人呢,当时还让堂医亲自替我那口子看病。”

    席间有个眼尖嘴薄的,一眼扫到楼下:“咦,那是不是你大嫂?”

    傅玉行最近在家里不顺心,索性外出浪荡去,再去账房拿钱的时候,发现房门已被锁上了。

    “公公,我一时急火打了傅玉——打了二弟是我不对,可说到头,害得家中风波不断的人并不是我,而是……”

    “你这位大少夫人,大概倒是可以和他斗上一斗。”

    “二弟是准备去找公公说理吗?”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哦,你现在意思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是我拿给他的,是老爷给大少夫人的。”薛管家一边小心观察傅玉行的表情,一边如实转述,“老爷说了,从今以后家里上上下下,不管谁要拿账房的钥匙,都要经过大少夫人的允许。”

    小少爷吃瘪

    其他人纷纷好奇心起,倚着栏杆儿看,果然见一青衫女子进了对街一家绸缎铺里,摘下帷帽,就是赵蘅。

    他不觉有异,照旧不紧不慢踱去找薛总管拿钥匙。

    赵蘅不知他为什么忽然说起家史,但也只能听下去。

    有个蔡公子看他实在不满,便出了个主意:“玉行,既然真的这么看她不顺眼,不如我们兄弟几个替你教训教训她,如何?”

    又一个把脸凑到傅玉行跟前,促狭道:“看着也就是个普通的妇人,也没长上三个头八只手,怎么就将你傅小少爷治得服服帖帖的呢?”

    傅敬斋冷哼一声,横眉竖眼,“你不是大胆一些,你是非常大胆!”

    蔡公子神秘一笑,胸有成竹:“这点傅小爷就放心吧,我们自有我们的手段,保管再凶悍的女人也叫她花容失色,当众出丑!”

    “好多了好多了!”妇人满口答应,“我们正琢磨着要去谢谢娘子呢,今日刚巧遇上了,我家是打渔的,渔船就在街尾的清波口,娘子你跟我到船上去坐坐可好?”

    薛管家汗流浃背,但还是顽强地:“大少夫人!”

    傅玉行:“……”

    傅玉行停下脚步,看着那出现在游廊拐角的女子,和煦而碍眼地微笑着,将那串他无比眼熟的钥匙举在掌心,挑衅他。

    此刻他坐在席间,满脸不耐。“别提她!净扫我的兴。”

    傅玉行反手一杯酒泼他脸上。

    傅敬斋斥了她这一句,想到什么,又回头侍弄那花叶,缓缓道来:“我们傅家,祖上是走街卖药的游医,手摇串铃,替很多看不起病的穷人家看诊抓药。三代以来,才有了如今的家业。”

    “我爹他是老糊涂了,把帐房钥匙交给一个外人?”他挥开薛管家试图息事宁人的手,往父亲书房去。

    这些事赵蘅虽已知晓,再由公公的视角听到,仍觉得沉重。

    傅敬斋说到此,沉沉叹一口气,往日高迈的气度脱去了,成为一个无奈而疲倦的老人,“我年纪大了,这些年越来越心软骨弱,对这两个孩子又自认亏欠,早已拿不出曾经铁石心肠的那份劲儿。本以为这辈子大概也管不住玉行了,想不到,如今倒是来了一个能让他吃亏的人。”

    “不在你那儿在谁那儿?”这么糊弄他?

    傅敬斋目光扫过来。

    傅玉行皱眉:“你把钥匙拿给她了?”

    赵蘅推辞说不用,那妇人又说:“要的要的,说实话我家那口子还有些烂肉,正想着要不要再到药铺去瞧上一瞧。娘子你若抬脚去看看,也给我们行点方便,好吗,好吗?”

    她唬了一跳,一看,是个穿酱红袄子满脸笑容的陌生妇人。“你是哪个?”

    那些男子第一反应是:“你大哥怎不将她约束在家里,光天化日就让她这么在外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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