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2)

    “听好规则，对我说一句话吧，随便你的喜好，内容不限。” 公爵的嘴角浮现笑意，那是种给人希望又予以打碎的轻蔑：“如果你说的是假话，锁链就会绞死你。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锁链就会鞭杀你。”

    规则锁链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响动，按照规则无法判断结果让它彻底陷入了混乱。

    “嗯？不先继续夺取身体吗？”恶魔提出异议：“这个仿生人很麻烦，要夺取完整的身体必须要分为皮肉、骨骼、核心三次进行。不赶紧趁他昏迷解决剩下两次吗？”

    “规则一旦被找到漏洞，就会被反噬，我会有段时间无法动弹。”恶魔露出无奈的微笑：“那个小姑娘反将了您一军呢，下次布置命令时要更谨慎些，我的主人。”

    “没关系，”公爵冷漠的眼神睥睨着艾尔莎：“先把变数解决。”

    “好好想想，做出你的选择。毕竟，这是你此生最后的选择。”公爵竖指抵住唇：“倒计时，三……”

    艾尔莎猛地抬起头，明亮的双眼如同燃烧的两簇火焰。

    “二……”

    “那么现在，”公爵缓步走到恶魔身边，看着已成为囚徒的斯坦因：“开始夺取他的身体吧。”

    “一。”公爵划下了休止符：“来吧，让我们看看你的归宿。”

    “看来你还没学会礼仪。以你的身份，不该打扰我们的谈话。”公爵语气温和，毫不留情地下了指令：“管家，先杀了她。”

    “管家！”公爵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们离开，从书桌的抽屉里抽出手枪：“你在干什么！快追。”

    那一定就是公爵和斯坦因了，艾尔莎连忙朝那跑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了惊骇的一幕。

    铂金颅球里，代替眼睛的光电管此刻黯淡无神。

    “你还想要什么？”

    “是，主人。”管家合拢双手，白手套间又一次显现黑色的逆十字架，但多了条锁链。艾尔莎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逃跑，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捆绑了起来。

    这条锁链没有实体，斯坦因反应过来，这并不是真实的锁链，而是某种规则的具象化。他想躲开，双脚却被黑色的契约牵制住了，涌出的黑水如同深陷的泥潭禁锢着他。

    “……什么？”

    公爵没有对他的恶趣味发表任何意见：“成交。”

    锁链牢牢地缠住了斯坦因，无法抗拒的力量拽着他单膝跪地。

    “斯坦因！”冲动先于理智，艾尔莎冲了进去。她踏进泥泞的法阵，艰难地靠近斯坦因，还没等她接近，黑色烟雾纷纷散开，争先恐后地被法阵吸收。

    但如果锁链选择鞭杀艾尔莎，那么说明锁链判断艾尔莎的“你会绞死我”就是句假话，但按照规则，如果是假话，锁链就应该绞死艾尔莎。

    “你怎么会在这？”公爵惊讶地看着她：“你应该已经离开了。”

    趁这个空隙，艾尔莎托起斯坦因的肩膀，把昏迷的他拖出了房间，好在只有骨架的斯坦因轻了很多，她没费多少力气，就在公爵的眼皮子下逃出了书房。

    “斯坦因说我不了解你，”公爵锐利的目光盯着艾尔莎：“既然如此，就给你一次和我说话的机会。”

    凝滞的空气只持续了一瞬，公爵和恶魔都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个悖论。

    “第一条锁链的规则是，只要斯坦因踏入锁链攻击的范围，就可以夺取他的身体。” 规则恶魔说：“要怎么使用这第二条锁链呢？请为这条锁链定下规则吧，主人。”

    她不知道斯坦因在哪，只能每间房都进去看看。找了没多久，她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别费劲挣扎了，这是只针对你的规则锁链。”规则恶魔露出笑容：“毕竟你的力量太强大了，只能用专属定制的锁链。”

    艾尔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还不能相信昨天还慈爱地照顾斯坦因的公爵，为什么会淡定地吐露残忍的话语。

    艾尔莎经过一楼的空房间，朝里张望。

    颤抖的锁链从艾尔莎的身上垂落，“砰”地砸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艾尔莎惊恐地看向公爵和他身旁长着角的恶魔，她从恶魔的服饰上，认出了这就是先前的管家。

    不，她绝不要这样死在这，高速运转的头脑中灵感骤然乍现，她忽然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抓到了生机。

    规则恶魔手中的逆十字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法阵像是接触不良的台灯，闪烁了几次黑光后彻底消失了。

    要不是目睹了刚刚的一切，艾尔莎甚至都无法认出他。

    斯坦因紧紧地闭着双眼，拧起的眉毛像是无法承担某种痛苦，绑带般的黑烟雾蒙上了他的脸，将他彻底吞没。

    斯坦因倒在了法阵中心，他银白的长发和斑驳的皮肤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副闪闪发亮的钢架骨架。

    真话或者假话根本就不重要，能选择的只有死法。那瞬间，艾尔莎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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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俯视着艾尔莎，这个平民女孩是出现在他此次计划中的变数，她甚至能影响到斯坦因的看法，而现在，还闯进了他精心布置的罗网。

    如果锁链选择绞死艾尔莎，那么说明锁链认艾尔莎说的“你会绞死我”是真话。但如果是真话，锁链应该选择的方式是鞭杀。

    “唔，想要你的头。”恶魔想了想后说：“反正事情处理完，你现在的这副衰老的身躯也没用了，那就把头给我吧，我可以做完防腐措施后装饰在地狱。”

    黑色的法阵符文，铺满了书房的地面，而涌起的黑色烟雾如同实质的绷带般，缠绕住了斯坦因。

    “你会绞死我。” 她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我的回答。”

    艾尔莎抬头看向逼近的公爵，“你怎么能伤害他？”艾尔莎质问道，此刻她完全忘了面前这个人高贵的身份，“他明明那么信任你！”

    皮肉被法阵吞噬，露出了复杂的骨架结构，和胸前透明薄片下精密运行的线路。

    规则恶魔也并不好受，他牢牢握着颤动的逆十字架，苍白的脸上浮现黑色的荆棘，规则的力量很强大，反噬的后果更是不容小觑。

    “是，主人。不过，我的第一条锁链的对象只限于斯坦因。”恶魔提醒他：“额外的锁链需要额外的报酬。”

    “斯坦因！”艾尔莎飞奔到他身边，她大声呼唤陷入昏迷的人造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看到他们两的神情时，艾尔莎的求助卡在了嗓子眼，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