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2/2)

    所以她施医舍药,她望着朝华颔首:“还得多谢你。”要不是朝华,她做不了那么多事。

    “娘娘要做的事有许多,这只是其中一件。”

    二人隔却十数年再见,邓太后问她:“你现在想要什么?是当太医院的院正?还是你想做别的事?”

    “什么样针法?”

    现在她明白了,因为为圣人施针的不是别人,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王医官。

    何止是同意,是千肯万肯。

    京城会先有女学堂。

    净尘师太不是个好的讲书人,她把这些隐在深处,能说出来的都是最平常的话。

    圣人的病越来越重,邓太后觉得目标就要到达,暗中召她回京。

    妃子是没有权利封官,但前朝后宫都会各自选人拥趸,太医院已经有了自己人,可以大开方便之门。

    净尘师太笑了:“那会儿我早就能进太医院书阁了。”

    看见她面上泛红,脚步迟疑的时候,裴忌略勾起唇角。

    王医官不仅是看着圣人长大的,也是看着昭阳公主长大的。

    施针成功之后她就假死离京,一开始是假出家避人耳目,到后来她便觉得自己跟太医院里那些老顽固没有差别。

    但朝华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她看着净尘师太思绪飘远,等待净尘师太回神才又问:“之后您就能去太医院的书阁了?”

    净尘师太也笑:“娘娘小看我了。”

    她为圣人施针许多次,这种手段不会让人猝死,只会让他头疼。

    朝华倏地脚步一顿,净尘师太扭头看了她一眼,她便抬步往前。

    圣人是不会死的,他还不能死。

    如今她再不觉得带下症是微不足道的小毛病,在荐福寺中的这些年,她研究民间女子最容易得到的药材,最简单明了的办法,教她们用药。

    裴忌发间还在滴水,本来只是师太为他施针,他是不用洗澡的。可这些日子天气渐热,他怕身上有汗味,被她闻到总归不雅。

    裴忌不意她这么快就能适应,这会儿扭捏的反而成了他,薄毯直盖到大腿。

    人想要的东西总是在变换的,邓太后初当选侍时,想要的不过是一间自己的屋子,夏日有冰,冬天有炭而已。

    要做的事有许多,邓太后玩笑般问:“你为我延寿,总能保我再活二十年罢?”

    突然要出门七天,朝华当然带着医箱,不说医箱了,她发间还簪着特制的花簪长针。只是没想到,他们见面不过一个时辰,还当真用上了。

    朝华禁不住胸膛起伏,连师父的茶壶空了,她都没有瞧见。

    后殿之中设有一张长榻,长榻无扶手无靠背,跟荐福寺中病人们睡的长竹床相似,榻边摆放着针具,水盆,毛巾。虽日光清澄,但殿内还是点起了烛火增加照明。

    裴忌已然沐过浴,只穿着中衣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通身散发出水气和薄荷叶的清凉气味。

    不知替多少女人看好了带下症。

    她将披拂在身后的长发几把扎成辫子,又将宽袖卷起来,露出细白手腕。

    朝华不禁动容,目中微热:“师太大义。”

    净尘师太满意点头:“有。”把早已写下的针灸歌诀递给她。

    朝华飞快扫过,在纸页上画上穴位图,站到净尘师太的身侧,满面肃容:“请师父起针罢。”

    日子越久,头疼越重,直到太后可以稳定把握朝局。

    取出手扎毛笔,飞快就在纸页上画出人形:“请问师父要扎几处穴位?可有歌诀?”

    朝华之前一直都不明白,按歌诀上说的,十三针要扎的穴位如此重要,圣人为何会相信施针人。

    净尘师太收回望向远处宫阙的目光,向朝华点点头:“后头的事,你该知道了。”她违背她学针那日的誓言,用针害人。

    “皇后当上太后那年,我也当上了王医官。”她当时广选医女,考核她们当医官,那是她入太医院之后最开心的岁月。

    没想到下一刻,他就听她说:“师父,我要取我的医箱来,里面有我的手记笔录。”

    “让人久坐轮椅,还能行动如初,马踏山河的针法。”

    朝华呼吸轻滞,净尘师太搁下茶盏,冲她招手:“来罢。”

    净尘师太摇头,她早就不想当太医院的院正了,就算她是太医院中第一国手又如何?她想将医术传扬下去。

    净尘师太只是笑,她没有看错人,邓太后许诺她开选女医官,从此各县各州府衙门都得选送医女入京上学。

    旁人犹可,血脉亲人的一刀是扎她最深最痛的,让她差点再也站不起来。

    还被净尘师太说:“拉上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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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心只想精进我的医术,却没想过将它造福万民。”净尘师太道,“我也一样,不过敝帚自珍而已。”

    净尘师太等到她心绪平复,这才向她说明来意:“请你来,是要教你一套新针法,前三日你看,后几日你自己来。”她说着又补了一句,“病人已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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