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2/2)

    华明德愕然抬头:“太后,您在说什么?张全忠不是失踪多年……”

    先帝遗诏,除了华太后与先帝身边的太监张全忠外,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就连他,在华太后公布前也不知遗诏的存在。

    季长赢低头急匆匆沿着宫墙跑到仁寿宫前,向面上漫不经心的大太监福禄呈上一封奏疏,面上惶恐不安:“福公公,这封奏疏一定要交给太后,十万火急呀!”

    匆忙进宫的华明德一路回想,前来传口谕的太监一直催促,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错事,惹太后不高兴了?见到坐立难安的华太后,华明德低眉顺眼跪下行了大礼,刚请过安,就劈头盖脸迎来一句质问。

    “原本想让华太后不要再干涉朝政,怎么会……那些不中用的家伙,连一个女人都斗不过!”赵仕君愤愤道。

    福禄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太后正在梳妆,什么消息这么着急?”说着,他将奏疏打开,粗略扫了眼,面色大变,仓皇转身,疾步走向太后所在的殿内。

    华太后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细数两鬓白发。

    “什么!”华太后又惊又怒,将那份奏疏拿过,双手止不住地微颤,目光紧盯,生怕漏下一个字。

    她已分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恐惧,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料到会有人质疑当今天子得位是否正当,那人还是同样有着皇位继承权的庆王。

    宁王并非从未怀疑过赵青炜继位的真实性,但他得知那个消息时,选择了欣然接受。

    宁王不由得重新审视起,当年那份遗诏的真实性。

    华太后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立刻命人将华明德召入宫中。

    遥想当年,她是何等的光彩照人,艳冠群芳?

    “爹,我怎么会说您呢?”赵仕君叹了口气,“要怪,还得怪皇帝。要不是他明着偏向华太后,就凭华太后,怎么有能力让您离开?”

    他与华太后抱着同样的想法,选一位年轻且没有根基的皇帝,他与华太后的博弈,谁输谁赢还不见得。

    他语气变得嘲讽起来:“不过,您早该预料到的。这个皇帝是华太后选的,他不向着华太后向着谁啊?还不是瞧着他好拿捏,还真以为自己有当皇帝的本事?”

    但眼下赵青炜如此偏向华太后,不知是怯懦无知,还是刻意为之。他分明记得,初继位时,赵青炜对太后的厌恶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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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怀熠也不在了,会费心思讨好她的只有那不成器的弟弟,华太后再也生不出打扮的心思,成日衣着素简,至多簪几朵通草花。连带着与她同住一宫的潘太后,也不敢穿着华丽衣装。

    “住口,不可诽谤皇帝。”宁王斥责了儿子,心中却因他的话而动荡。

    哪怕那分遗诏是真的,这样不明是非的昏聩君王,不留也罢。

    延熙五年,二月初。

    福禄点头答道:“回太后,是陛下身边的太监送来的。陛下应当看过了,来请太后定夺。”

    她也曾劝过潘太后,不必如此拘谨,潘太后反而在她面前落了泪:“我不是姐姐这样的富贵命,锦衣玉食才叫妹妹心里不安,姐姐都能这样过,我只会比姐姐更自在。姐姐为皇帝操心,我才能享福,对姐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好。”

    华太后想到无故失踪的张全忠,心中一瞬被恐慌淹没,难道他其实还活着,知道了些什么才逃出宫去?

    “太后!”

    奏疏是庆王封地上一位知州所书,庆王府中一名门客撰写了一封檄文,拿陨落的流星与灾情大书特书,直指当今皇帝得位不正,是有奸人伪造先帝遗诏。

    门外传来福禄焦急的声音,华太后收回飘远的思绪,问道:“何事慌张?”

    他眼中蒙上一层阴翳,面上多了几分坚毅。

    以至于朝中奸人横行,奢靡无度,霍乱朝纲,诬害忠良,违背了天意,才招致天降灾祸。

    远在封地的庆王是世宗的儿子,若是按兄终弟及,他才是第一候选人。

    他质疑当今天子得位的正当性,又打出自己才是真龙天子的名号,短短一个月,招兵上万,一路高歌猛进,正在向京城进发。

    但庆王资质平庸,也从没有表露过当皇帝的野心,怎么会如今跳出来?

    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华太后望着镜中比起四五年前明显衰老不少的面孔,抬手轻轻抚了上去。比起身体,她沉重的心没有一刻得到放松,令她被世宗所称赞的双眸疲惫不堪。

    华太后看过最后一行字,猛地将奏疏合起,眼中慌乱迅速被更大的愤怒掩盖过去,将奏疏拍在桌面上,眼中怒意高涨:“庆王竟然胆敢谋反,背后一定有人撺掇!福禄,这封奏疏皇帝可曾看过?”

    “张全忠,是不是你杀的?”

    庆王顺应天命,招兵买马,率有识之士,入京逼迫伪龙退位,扶正祛邪,。

    宁王眼神阴郁,面沉似水。

    华太后打心眼里对潘太后的忍让感到怜惜,即便自己的亲生儿子成了皇帝,依然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在宫中过着朴素的日子。

    丈夫宾天后,她也伤心过很长一段时日。只是有怀熠在,总能让她开怀,为她送些新花样的衣料、饰品,以期母亲能开怀,她方才能从悲痛中走出。

    先帝急症亡故,华太后便拿出那份遗诏,让一个年少无知的孩子登基。不久后,连张全忠也下落不明,这世上,只有华太后知晓那份遗诏到底是不是真品。

    华清夷掩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情绪过于激动不自觉颤抖。

    宁王沉声道:“我也没能斗过华太后,我也是不中用的家伙?”

    福禄跨过门槛的脚步有些不稳,跪倒在地时差点儿栽倒,忙不迭双手呈上那份奏疏,口中说道:“太后,庆王举兵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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