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2)

    孟思远边咀嚼边摇头，咽下后言简意赅地回了她，“我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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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敏常来这喝下午茶，这个点不会提供正餐，只有点心，“点了意面，你是没有吃午饭吗？”

    她忽然开口问了李敏，“结婚好不好？”说出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不妥，她笑着找补了句，“不过看女人的脸就能得出答案，你依旧貌美，都不用问的。”

    孟思远看着她，她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并不稀奇，如果她劝自己赶紧找对象结婚，自己可能会觉得挺难过的。

    “好。”

    “是的，年纪越大，越懂得努力的重要。”

    杨旭跟老板偷学着，后来渐渐明白，技巧是可以学习的，顶多是悟性高低决定了学习速度的快慢，然而这种心硬与骨子里的冷酷，是后天极其难改变的，即学不来的。每个人只能有自己的路。

    孟思远连着吃完两口，才顾得上说话，“意面超好吃的，你吃过午饭没有？”

    李敏点了头，“聚会挺多，有很多事要操心。”

    孟思远不知如何解释这一盘意面的存在，但好像又不需要她解释什么，“对，上午去公司加班的，没吃午饭。”

    “那你更没什么变化，工作肯定顺心如意。”

    一场会面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他们这种层级的人，掌握着行业的最新动向，倒不是上来就聊合作，而是聊这个行业。有何看法，论证自己的预判。

    自己若是说没有，她肯定会分一半给自己，李敏笑着摇头，“我吃过了。”

    服务员的到来缓解了场面的些许尴尬，可除了点心之外，还有一盘意面被端到了孟思远的面前，这是她没有点过的。

    见她此时不愿意多说什么即可看出一二。

    见她袒露真心，孟思远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还是都化作了一句玩笑，“怎么，你这是后悔结婚早了，没法再谈恋爱了吗？”

    这样的人，清楚并珍惜这种异常值钱的能力，他不会轻易将这种能力花在没必要的人身上，甚至是增设交流壁垒，不会开展无意义的对话。

    李敏当时没反驳她，也没有指出这一点，每个人的性格是不同的。她的校园生活忙碌而充实，不谈恋爱又没什么。

    无懈可击的答案，甚至充满哲理，让孟思远无法再庸俗地问，那到底好不好，是不如意多，还是甘甜多。

    虽然好吃，内心也不免嘀咕了句，一盘意面就打发了她加的半天班吗。她可不能被资本家的这点小恩小惠腐蚀。

    孟思远长得漂亮，然而追她的男生并不多，校园里大部分的同龄男生，那个年纪都有那么点装。而这些男生一旦孔雀开屏地装上时，她就忍不住翻白眼。

    她还是同以前一样，认为好吃的东西，就一定要与自己分享。对食物依旧有热情，她大学时附近有家烧烤很好吃，她时常去吃夜宵，自然会胖。而贪吃的她，去操场跑完十圈再出发去吃烧烤。

    一个自由的人，不会知道自己有多自由，李敏对她说：“那就好好赚钱，多谈恋爱，没必要太早结婚。”

    孟思远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敏敏，留更多时间给自己，好吗。”

    “可不是。”李敏笑着同她开着玩笑，“放弃了一片丛林。”

    杨旭更是见识到了，像老板这样的人，其实是最顶尖的销售和公关，其表达与沟通能力一流。只要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他可以轻易地说服对方，降低壁垒，对方更会多一分敬重。

    能让她这么喜欢的男人，不一般。但那种男人，会很难。

    “没有，我很庸俗的，钱才是最重要的。”

    可即使得到答案，也不重要，生活不是答案。

    杨旭年前跟着老板频繁出差，最后一站是澳门，老板与一位长居港澳的代理商见面，探索一种更新形式的合作。

    她拿起叉子挑了沾满酱汁的面，送入嘴里，口感弹牙，味道浓郁，融入恰到好处的奶酪碎，让人食指大动。

    见她愣住，李敏笑了，“婚姻没什么绝对的好不好，跟工作一样，有成就感，也会有不如意的时候。这不就生活嘛，生活总是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才收获一点甘甜的。”

    孟思远没法不承认，那时她有评判心在，认为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现在觉得自己太过傲慢与无知。

    青春时期，女孩子们会好奇好友会喜欢怎样的男生，李敏也不例外。

    见她最后一口意面吃完，李敏帮她倒了杯茶，“你还记得吗？当初我跟你说，等你三十岁，我给你过生日。”

    寒暄过后，单独面对李敏，孟思远还是感到不真实。七年前，最后一次看见她时，她还是单身，此时她已经有了家庭和孩子。

    这某种意义上是试金石。各行各业里，金玉其外的骗子都挺多，这样一聊，便大致可知对方深浅。

    “谢谢。”孟思远捧着茶杯喝了口，一时觉得弥足珍贵，原来她也记得，“是我给你红包的时候吧，你当时就没想着我结婚，你能给我红包吗？”

    一切都对上了，为她点这盘意面的，与她s上那张照片的手，应当是一个人。于细枝末节间，李敏就窥见了她的秘密。

    孟思远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正话反话都一时听不出来。

    她要操心的事，可能是关系的维护，与各类迎送往来。孟思远虽然看起来截然相反，过年这样热闹的时节，自己并无什么亲缘要走动。但这些事，于李敏而言，估计跟上班没差别。

    “那时无法想象你会结婚。”李敏看着她，她像是一只自由的鹰，能飞得很高很远，“我觉得在你的人生排位中，自由是最重要的。”

    “刚才过来时见到有个人在跟你讲话，是在这遇见朋友了吗？”

    然而李敏却没找到答案。孟思远到了大学，的确谈了两段恋爱，但都一个月不到就分了手，说特没意思。问她哪儿没意思了，她说聊天说话都没意思，当朋友都不行，怎么谈恋爱？李敏说，谈恋爱跟当朋友不同啊，谈恋爱就图开心啊。她摇了头，说不行，不太聪明的人真聊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