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4/8)
小阿勉痛苦的泪水和着鲜血顺着脸颊下淌。
阿临颤抖地扔了瓶子,此情此景叫他有些慌乱。然,回想起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他咬咬牙,一步一步走向阿勉。
“阿勉,你莫怪我狠心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你!我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认可。所以——”他擦擦小阿勉的眼泪,接着道:“所以只有这样,对你对我才最好”
昔日之事他断不愿回想,今日眼前人也是极不愿看见的——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既已离开十载,为何又要回来!
“你不感兴趣?呵,可是我对你想要的感兴趣——这可如何是好呢。”他想要的,何止权力。
与贤弟十载未见,原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他记得当年父亲看见已失声三日有余的小阿勉很是痛心,一巴掌匡在他脸上:“你为何不看好他!”
李父觉得光耀门楣的大好苗子就这么废了。
他也哭,哭得心碎。
阿娘把他揽进怀里,安慰着:“不怪你、不怪你。”她转念一想那天仙人同她说的话,便跟老爷说。
仙人曾说,日后这孩子若是有什么差错,便带他过来拜师,但自此便与李家再无瓜葛。
当时没在意这番话,如今却细思极恐,李丞相没有办法,忍痛送走了孩子。
而阿娘,本就患有心疾,又受了几番刺激,思念弟弟过度而病倒,殁了。
他含泪看着阿娘的棺材被封死,入土。一行人哭的哭,喊的喊,冥纸撒了遍地,他跪在墓前一动不动。
家父怕事情传出去惹人议论,便将当年知道这些事的人都塞些银钱堵嘴,谴得远远的,对这朝堂之上则宣称阿勉得高人点拨,羽化仙去。众人对此神童的离去虽惋惜,但也庆幸——一来这事儿饭后闲谈解解闷倒是有趣,二来这孩子聪慧过人得仙人提点自是可贺,三来自家儿孙将来入仕也少了个厉害的对手。久了此事也无人再提及,如今府中上下都以为,他是丞相唯一的儿子。
而府中大小事宜总得有人操持,没过多久家父又娶了新夫人,便是如今和他站在一条船的掌事夫人。
这女子起初不把他放在眼里,百般刁难,可是三四年过去了,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日后想要稳住地位,讨好这个少爷是必须的——便将他视如己出,悉心栽培。家里家外一口一个“我儿”,不知道的都以为之临是她亲儿子
一晃这么久,这哑巴竟然回来了,还完好无损地回来。
“你请自便。”李之勉语气十分冰冷,在他眼里,眼前这个人已不是当年那个长兄。
李之临觉得可笑极了,一个下贱种还敢跟自己谈“自便”——这样藐视他李之临的手段,真无法容忍。
他忽地止住笑声,阴森森地望着他脚下的“狗”,缓缓道:“那我可就要——如你所愿了。”
满天大雪,府里北边上荒凉的别亦阁,阴冷潮湿的屋里时不时传来啪嚓啪嚓的鞭子声,仆从谨记着大少爷的嘱咐挥舞着鞭子哗哗哗——下手定要狠。
“对不住了,少侠。”
少年被绑在桩子上,咬紧嘴唇,伤痕累累,朱红斑斑。
阿雪再醒来时,浑身乏力。只觉得自己落水后昏迷了是做个梦,少爷抱着她,一直抱着她,阿雪、阿雪地满口唤着自己的名。
少爷许久不曾找过她了。白天偶尔碰到,永远都是板着脸,从未给过一个正眼色瞧瞧——本是那日要解释,只因自己落水未赴约——结果就这?
冷眼相向,关系更紧张了。
她后悔当初放的狠话了。
这天少爷处理完公务饶有兴致来探望这曾经的孪生子弟。瞧他血淋淋的,脸冻得发紫,没什么生气。他吩咐管事的下人:“你先给他好生伺候着,可千万别死了,否则便宜了他,我还要陪他唱出好戏呢。”
“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噗——”少爷阴恻恻地看着奄奄一息的他:“别急啊,到时候你就知道咯。”
此时阿雪托老夫人嘱咐送来尚做好的狐皮大裘,毛茸茸雪白一片。
少爷不在,她只好先进屋等了约莫一刻钟。
“你来了啊。”少爷刚刚回来便跟她说话,她听见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一时有些激动。
“阿勉——我那日不是刻意失约的,你晓得,我落水了”尚未说完,少爷“噗”地出声,继而仰首大笑,再看向她时一脸嘲讽的意味。
“我说错了就是,少爷你笑什么”她见少爷这反应,随即识趣地改口为“少爷”。
“呵——阿雪,”他装出一脸深情,“我方才有个极妙的主意,不知道哪天成真了后,你和我‘阿勉’会如何?”他故意将“阿勉”说得重重的,凑到她耳边,嗅到她的体香,听见她呼吸声一促一促的,自己竟有些骚动。
阿雪隐约觉得,眼前这人似乎不是阿勉,不是阿勉。
渐渐少年被养得好些了。
腊月二十这天,大雪漫天,看管别亦阁里的仆人同人到酒馆吃酒,几盏下肚,手脚暖和了,全然忘却那二少爷。
他逃了。
李之临这段时间经常找林景儿,积极培养感情来,碰到阿雪仍然没给什么好脸色。
上元节,满城的烟花绚烂夺目,少年悄悄潜入府中要带她去游船,她怄气,既已有了别人就别打扰她了。
少年直接扛着她跑了。
此时少爷正在屋里训斥那个看管别亦阁的仆从,一时气不过那“疯狗”出逃,将仆从丢了喂后山上的野狼了。
李之临气得涨红了脸,恶狠狠地自说自话起来:“阿勉啊阿勉,你既如此不听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入地狱,我便成全你。”
城中的江水处,少年拉着阿雪坐在游船上。
烟雾蒙蒙,岸边的花楼上娇俏佳人儿轻推窗儿笑颜莺莺,花灯随烟波铺江水之上。她初见此景,竟是哭了。少年急了,疑惑着道:“阿雪,你哭甚?我莫不是做错了?”她讲她只是感动,许久不曾这么愉悦了,此景美矣、美矣。阿勉摸摸后脑勺,挽着她的手,嬉笑道,你若是喜欢,日后常带你来便是。
“那日我落水未赴约,你究竟想同我说什么?”这无意间的话竟是刺痛阿勉的痛处,他觉得是自己的懦弱害的她。
“我我心悦于你。”
阿雪喜极而泣。无意间发现少年手上莫名其妙多了几道伤疤。
“阿勉,你这怎地弄的,这些天你都怎么了,白天我也不敢同你走得近。”
“没事,之前外出狩猎不小心掉了陷阱。”
“你莫要胡说,这寒冬腊月,上哪打猎?”说着一把拽过他手臂,阿勉唏嘘了几声。
当即掀开他衣袖,尽是结痂的伤口。
她急了,原来这些天疏远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想到这儿哭得更甚些。
他反将她的双手握在手心,哈着热气,捂得暖暖的。
“你这朱砂痣生得挺别致,下辈子就凭这颗痣,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就出来。”阿勉发现了她掌中心的红痣,讪讪地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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