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5)

    我咬了咬下唇，心事重重地说：“我们去看紫星了。”

    “混蛋，真不是人！”龚柏泉捏着拳头谩骂道。

    班主任的话让我自惭形秽，对老师和同学来说，我本来就是个多余的负担，我占有了本来就紧张稀缺的资源，而我还不知好歹不懂得珍惜。

    我听到有人似乎在叫我，讷讷地回过头，看到穿着宽大的运动服龚柏泉跑到我前面。

    “她怎么了？”

    “小宇宙！小宇宙！小宇宙……”

    “对不起。”我笨拙的样子似乎让唐锦更加烦躁了，我小声道歉。

    吃完晚饭后，我躲进卧室，摊开了作业本，可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紫星苍白的被打淤青的脸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对不起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低着头，心里很难受。

    忐忑不安地走进办公室，班主任正板着脸坐在办公桌后，我低着头走了过去。

    “不行，我今天要早点回家。”我坚决地从他臂弯里挣脱了出来。翘课的事爸爸妈妈肯定知道了，他们现在肯定很生气，如果我再晚归，他们肯定会更生气，我要早点回去向他们解释。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摆了摆手，示意我离开。

    我鞠了个躬，含着泪走出了办公室。

    “对不起，下次吧。”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学校。

    回到学校后，有同学告知我翘课被发现了，让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临走时我看到那名同学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想一定是因为我的病，其实我的病到现在都没有痊愈，如果太劳累就会病倒，所以爸爸和妈妈对我呵护备至，连倒杯水都不会让我亲自动手。

    我不是那么天真，认为这个世界只有纯洁和美好，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身边会有这种事。而我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这让我很气馁，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从唐锦今天下午的态度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很久了。可是他也没有能把紫星从水生火热里救出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旁人无法插手家务事吗。

    “不会抽就不要抽。”唐锦从我手里夺过烟，然后扔在地上抬脚碾灭。

    “太匆忙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发现说谎说多了会顺口。

    下午的两节课，我什么也听不进去，班主任严厉的表情还有紫星淤青的脸交替在我脑海里浮现，让我心烦意乱，无法集中精神。

    “家里有点事……回去了下……”我低着头，小声说。

    我感觉就像一条被养在恒温鱼缸里的鱼，与世隔绝地被保护起来，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喧嚣繁华的外界，却无法触碰一丝一毫。

    “……”我顿时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第一次撒谎被当面揭穿，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乱糟糟的。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嘴里依旧残留着烟草的味道，就像青春一样又苦又涩，却让人欲罢不能。所有人都以为青春是美好的，却不知道其中隐藏了多少的伤痛。在那一张张年轻美好的笑脸背后，又流下了多少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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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翘课去哪了？”看到我，班主任开门见山地问道。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逛街去吧！”龚柏泉揽住我的肩膀，就打算拖着我去逛街。

    “嘁，真没意思。”龚柏泉了然无趣地撇了撇嘴。

    放学后，我背着书包浑浑噩噩地走出教室。校园里很喧杂，放学的人群从我身边穿过，拥挤地走出校门。

    回到家，妈妈焦急地冲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她紧张的神色让我很内疚，我宁愿她责备我，这样起码我会好受些。爸爸也没有责备我，他们以为我是顶不住学业的压力才会翘课，而且还计划双休带我出去郊游替我解压，还说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对他们说，他们肯定会百分百的满足我。他们对我的溺爱已经接近病态，生怕我一不开心就会离他们而去似的。

    “好了，你回去上课吧，希望你好自为知。”

    “那你怎么不请假？”班主任的脸一瞬间冰冷。

    2

    “龚柏泉。”我叫了他一声。

    “没事。”唐锦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不知道深藏了多少心事。

    “她被她叔叔打了。”我的心隐隐地阵痛，想起下午她眉宇间的无奈和悲凉，我就一阵心寒。

    “小宇宙，你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打电话到你家了，你父母根本不知道你翘课了，你还要对我撒谎吗？”班主任冷冷地笑了笑，似乎在嘲笑我的小聪明。

    我嘟着嘴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有点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中午你来找唐锦了，然后跟他匆匆离开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装作没事，可是语气还是泄露了我的消沉。

    “怎么了？”他扭过头，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你说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我低着头，心里沉淀淀的，似乎积压了许多潮湿的乌云。

    龚柏泉依旧站在原地，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牢牢地盯着我，怨气笼罩着我。我心虚地加快了脚步，很快地逃走了。

    “可能是互相不理解吧，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天生就是混蛋。”龚柏泉意有所指地说，表情忿忿不平的。

    “向宇，这是你第二次念高三了，你难道还想再念一年吗？”班主任语气严厉地对我说，“你比班上的同学都要大一岁，我以为你会比较懂事，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你不但翘课还撒谎，如果你不想读书，为什么要来复读呢？班级的名额本来就有限，我们是看在你住院错过高考的份上才让你再读一年的。如果你在高考时没有考上大学，你怎么向大家交代？”

    “还说没事，两条眉毛都连在一起了。”龚柏泉伸出手指按了按我的眉心，似乎是想把我紧蹙成小山的眉心给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