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玩什么？”叶果猜他是个皮孩子。

    “用喷枪很快。”

    “抱歉说太多。”宗跃说，“其实做不完也不要紧，我只是有时候着急。”

    她又想起这句话，走到入口处靠门拍了好几张照片，还有一段视频，打开微信，发给宗跃。

    “身体比赚钱要紧。”叶妈说。

    叶果笑点不高，调颜料的手停下来。

    “是我个人原因，让我想到小时候，夏天都是在海岛过的，不过那里很近，没有荧光海。”

    “耐看度？”

    “我这次到首尔是打算签一个艺术家，但沟通不太顺利，就暂时搁置，改早一些的飞机回来。”

    “睡了但没睡好，工作完成了，明天就正常了。”叶果说话时还是忍不住打哈欠，二万从她脚旁蹭过去。

    “打一顿，下次还出去。”

    “很大，一脚球能踢进海里。”

    她熟练在线问诊，配了头孢克洛还有一些维生素，回想在画材公司的几年太舒服了，如今这样才是生存和工作。

    “知道我为什么选第二张吗？就是你现在画的。”宗跃问。

    叶果的情绪被他的冷静浇灭，深呼吸之后说：“好，我试试做出星星的效果。”

    她看到广场外的公交车站停着一部出租车，快跑两步坐了上去。

    叶果等他说话。

    “几分钟应该可以。”叶果故意冷淡，把手机开了外音。

    这一次完工又是凌晨三点。她将月球灯打开，将买的好几根手持紫光灯靠墙放，令荧光尽可能呈现……

    “与长眠在这里的死者相比，画师和墓穴的联结更为直接。”

    叶果刚才有些生气，这几个字又让她高兴起来，觉得自己像个笨蛋小孩。

    从海底升起的月，唤醒发光的海滩，叶果感觉这几天的命都融进墙里了。

    凌晨六点，所有工作完成用了不到五天。她钻进睡袋闭上眼睛，月球灯装置没关，感到月光落在身上。

    老板是中午到的，叶果和他沟通了接着的课程构想，也提到自己平时用绘图板，可以开 pad 绘画的在线课程。不光是画室课程，她也在想其他方向，摸索在这个职业路走下去的方法。

    “开心也要紧的。”叶爸说，“再吃根油条。”

    叶果想到了咸蛋超人头像，觉得这才是他的本体。她又想到自己小时候，一直画画的怪孩子，喜欢在动物园旁的绿地上呆坐，不到天黑不回家。这就是一种独特的古怪，但她乐此不疲，简直上瘾。

    “我蛮开心的。”叶果吃了几筷酱瓜和榨菜，睡不好嘴就淡，想吃咸的。

    急性尿路感染，最近超负荷了。

    “果果你脸色那么难看啊。”叶妈说，“有没有睡觉啊。”

    “被发现怎么办？”

    “我这几天没什么收获，今夜是我最大的惊喜！”

    “你们墙上的名字可能都放不下了。”

    他的电话终于过来了，第一句却是：“你试着再考虑的天花板，分散一下线路的视觉。”

    宗跃继续说：“我更喜欢游泳，喜欢晚上一个人跑出去，游到岛外最远的一块礁石上坐着，坐到大半夜再游回来，跑回房间，希望没人发现。”

    叶果希望他没睡，非常非常希望……

    等到完成差不多十点，她洗了笔，吃了第二顿头孢。

    那天她照旧准点下班。宗跃留言说晚上临时有个饭局，推迟到十点来现场，她还是八点到现场，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部分。

    当天晚上，她修改了部分片区的绘画，涂成暗色隐藏线路。半球形的月球灯像从海上升起。叶果在手持的紫光灯照射下，加强混合荧光剂的涂层。海浪看起来气势十足。

    “可以做到，不难。”叶果开始摆弄喷枪，“晚安！”主动挂了电话。

    “聊天会影响你吗？”宗跃说。

    “嗯，那时候我外公负责造船工程，我暑假就会去找他，但他很忙没空管我，我就一个人在岛上玩。”

    “哦。”叶果故作冷静。

    半圆的月球装置下午准点送到，老叶接的货，做了安装调试，线路接通，但布线有些杂乱，有点破坏现场效果。老叶发信息给叶果问怎么办，叶果说她会调整。

    “岛上有足球场？”

    “暑假去玩？”

    “踢球和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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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果忍不住笑了，虽然她和墙上的名字各方面都差了些，但至少这次交出一份不错的答卷。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松弛下来：“叶果……”

    那天叶果照旧去画室，又接了一幅肖像，她画了一会儿想上厕所，想起出了酒吧上了一次，在家上了一次，现在又想上，上厕所还觉得疼。

    “时间来得及吗？”

    “你太棒了！”

    “下个月就放不下了，都是很棒的艺术家，你也很棒！”

    硕大的半月和荧光海岸，刚开灯叶果有一瞬间出神，但很快又觉得部分线条过于平滑，作品永远有修改空间。

    不过她只睡了一个小时就回家，洗澡换衣服，去楼上爸妈家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