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节(2/2)
只有释千扣下了扳机。
雀芙有轻微的走神，但随后她又将目光拉了回来，语气坚定：“我之前说过了：我要你死，我要我自己独一无二。所以……假如你输了，我要你自杀，在游戏外，在现实中。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最后又饶了回去：“你发自内心期待的是我的认可，一个根本没和你见过面、根本不知道你存在的人的认可。这份认可可能是我面对死亡的求饶，也可能是我痛感失策的懊恼。”
“你的要求呢？”释千问，顺带调侃了一句，“让我表演一下懊悔求饶什么的？”
雀芙：“……”
最终她还是说出口了，以略带沙哑的声色，她说：“你不在意。”
【玩家[雀芙]已死亡！】
“我想……”
“彻底消失在世界上可能有点困难。但……”考虑到自己是[世界之主]，释千评价了一句，随后略微一点头，“前一条，可以。”
“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来，而你今天的确来了。”
“一。”
那和雀芙完全一致。
雀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轻微的战栗从枪管传递到她的眉心，就像是雀芙摇摆不定的情绪。
“啊，当然……还是有一点点在意的。”释千搭在枪管上的手开始用力，随后借力站了起来，“因为感觉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为了我的安全起见，我可能会想杀了你。”
“逼仄的实验室将你限制在除了和我相比以外，别无选择的境地。”释千直视着她的眼睛，“所以我的要求是，假如在这场对局中你输了，在完成游戏内你未了的事情后，就彻底退出游戏，想办法离开地下、去地表。”
雀芙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迟疑，而释千则径直公布了规则：“三秒后，我们两个同时开枪，谁活下来，谁就赢。你不放下枪的话，我就默认你参加。”
“……”
……看起来应观辞的手下里有叛徒啊。
“三……二……”
“可能因为我是你的复制品吧。我觉得我和你之间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羁绊，直觉告诉我那就是你。我的直觉没有错，一直都没有错。”雀芙的食指牢牢扣在扳机上，手臂用力到有些发颤，“理事长d对‘三无’的委托，还有今天将发生在这里的、白羽裁决与杜鹃会的冲突……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弹壳叮当落地，雀芙的眉心绽开一枚鲜红的弹孔，她向后仰去，而她的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全然没有要用力扣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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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那随时可能射出子弹的枪口，释千闭上了眼。
短暂的沉默，雀芙回答：“好。”
她的嘴微微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话。
“我要赶在你之前掌控它们。”
这是从释千口中说出来的。黑纱轻飘飘落下，遮住了她的眼睛，也让她的口型变得更为清晰。
她笑着说：“嗯，我知道了。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要得到我的认可吗？是吗？”
“地表？”雀芙的眉头似乎皱了皱。
一声枪响传来，但仅仅是一声。
“我的理解是。”释千睁开一只眼，“你觉得你走在我的前面，你觉得你赢了。”
雀芙只说出了两个字，便被释千打断：“你想让我知道，你需要我知道。”
“既然你在游戏里连抬头看看天空的兴致都没有，那就去现实里看吧。不要以地下城的高度决定你视线的高度。”释千松开握着雀芙手枪的手，为自己的枪上膛，“如果有机会，我们在那里再见。”
“这点不用我多说了吧？双月。”
“我根本没有在和你比，就像刚才一样，你很认真地算牌，想要让自己的分数最大化，想要稳操胜券地赢了我，但我只是想投骰子玩而已。”她仰头与雀芙对视，但被俯视的却好像是雀芙，“因为这游戏内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你在为我活，我在为自己活。所以在我们两个人的层面里，从来不存在谁输与谁赢。”
随着释千话音落下，她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把枪。
说完她又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我还能把我的[爱人]压上。”
“但我在涉足杜鹃会的时候却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释千再次笑着闭上了眼：“如果你真的觉得你赢了我，那你早该在和我说这一大堆话之前，就该扣下扳机，用我的死亡来拉响你胜利的礼炮。但你没有，你选择和我讲述这么一大堆听起来好辛苦的故事。”
雀芙没有回答。
雀芙没有说话，也没有放下枪。
释千想道。
雀芙想要抽回手枪，然而释千的手却蓦地搭在了上面。
“对。”释千眉眼弯起，“很精彩的故事，但我不在意。”
同时开枪，在这种抵住眉心的距离下，可能是两个人都死。
“……什么？”
释千抬枪的动作并不快，但也稳稳抵在了雀芙的眉心：“既然你这么想和我分出输赢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雀芙又一次想要抽回手枪，然而释千还是牢牢地抓着。
“不是认可。”她扬起声调，“你根本没理解我说的话！”
这是释千说过的话。
“你赢了。”另一种层面上的。
“砰！”
释千让身体向前倾去，感到冰凉的枪口抵在自己的眉心，这才慢慢睁开眼：“但雀芙，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