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1/2)

    &esp;&esp;姗姗来迟的甄佩文又用日语重复命令：“住手！”

    &esp;&esp;命悬一线，赌对了。

    &esp;&esp;陈窈终于松口气，看了眼仍旧燃烧的车，烧焦味冲鼻，她闭了下眼，抓着背包，撑起身体从稻田爬起来。

    &esp;&esp;奔波中陈窈的口罩和墨镜都掉了，满是血污和泪痕的脸看不清五官，但那双本楚楚可怜却冷漠无情的眼，甄佩文立刻认出。真的是她。竟然是她。她看着焚烧的车，又想到什么，深深皱起眉。

    &esp;&esp;梨花组组员问为什么打自己人，甄佩文眼珠转了转，跨进稻田走向陈窈，说：“没听到她叫江归一的名字？先留着，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esp;&esp;山间株式会社的等级划分同样严厉，无人违抗命令。

    &esp;&esp;她又叫一些人去把火灭了，以免火势扩张。

    &esp;&esp;而这时远处两架飞机缓缓着陆，螺旋桨与山风搅合发出巨大的呼啸声，陈窈无悲无喜地看着走近的甄佩文，眼神轻飘飘，纤细到近乎孱弱的身形也轻飘飘。

    &esp;&esp;这感觉，和当年甄佩文在车里看到陈窈从看守所出来时的感觉相似。她叹气，一把抓住陈窈的头发，用日语说出威胁质问的话。

    &esp;&esp;接近一米八的高个，身躯挡去梨花组的视线。所以没人看见她另外一只手从西装口袋掏出了干净的手帕，慢慢擦拭着陈窈额头的伤口，力道就像当初在病房时那般轻柔。

    &esp;&esp;“我早该知道以归一的性子不可能和解。送货机是江家的飞机吧？”

    &esp;&esp;陈窈没说话，强大的心灵已无法承受那么多重负，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esp;&esp;“你朋友抱歉。但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甄佩文无奈叹息，随后口吻严厉，像长辈一样教训道：“我不知道你和归一，何商岐三人到底怎么回事，但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esp;&esp;陈窈平静地说：“我现在想杀掉山间株式会社所有人。”

    &esp;&esp;甄佩文还在想让陈窈安全离开的法子，愣了下，轻点她的额头，“看到左侧方的飞机了？知道山岗大雄是谁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踏进了怎样的漩涡？”

    &esp;&esp;陈窈目光隐藏着明察秋毫的光亮，“你现在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吗？”

    &esp;&esp;这是两年前他们合作时，甄佩文说的话。

    &esp;&esp;时过境迁轮到陈窈。她直言，“我猜到你想做什么了。”

    &esp;&esp;甄佩文惊讶，眼神转而复杂，“陈窈，有时候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esp;&esp;陈窈迫切需要她的答案，“是不是？”

    &esp;&esp;“是。”

    &esp;&esp;“那好。”她从双肩包内层掏出一个十公分左右的方形金属管，以视角盲区悄无声息放进甄佩文外套口袋，“我成全你。作为交换条件，确保我安全离开。”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炸药。”

    &esp;&esp;众所周知，一般炸药的冲击稳定性非常高，遇到撞击容易引爆。惟有c4最安全。可刚刚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分明不是白色口香糖。

    &esp;&esp;“炸药？”

    &esp;&esp;不知因为十二月的天气太冷，还是不远处火焰熄灭露出烧成焦黑的车，以及一幅弯曲的人体骨架。

    &esp;&esp;陈窈顿生脚下是片冰湖的错觉，寒气从脚心窜到天灵感，而薄薄的冰面已有破裂趋势，所有人将不可避免地沉入冰湖。

    &esp;&esp;指甲陷进掌心，新鲜的血覆盖干涸血迹，而她的解释那么云淡风轻，“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没测试过威力范围。我暂时叫它x，如果没问题，比tnt、c4威力大。”

    &esp;&esp;这无异于陈窈的托底，当生命受到他人威胁无计可施时，玉石俱焚。甄佩文无声地注视她，似乎想瞧一瞧她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毁天灭地的东西。

    &esp;&esp;她扯着她的头发，弯腰在她耳边说：“用不了多久会有人来处理他们。”

    &esp;&esp;“2004年，赤野光信、森胜男、武田辉夫因走私毒品被判死刑期间，日本首相和他们外交部门还在争取减免死刑。这里那么多日本人，能判处死刑的寥寥无几。”

    &esp;&esp;“你不是

    &esp;&esp;要当好人？”

    &esp;&esp;陈窈表情寡淡，似乎刚刚的死别不值一提。察觉甄佩文有些动摇，她继续说：“引渡回去的人将再次卷土重来，那两架飞机是江归一还回去的货，你觉得他们会把这笔帐算到谁头上？”

    &esp;&esp;甄佩文仔细琢磨，领会陈窈的动机和计划。她不禁为江归一打抱不平，“陈窈，归一对你不错，你真的那么狠心要报复他？”

    &esp;&esp;陈窈没正面回答，面露讥讽嘲弄，意有所指地说：“看来二十多年的时间还不够长，你仍旧无法分辨真正的天生坏种。”

    &esp;&esp;甄佩文如遭重击，全身、手指、睫毛小幅度颤动。陈窈的智商和所有人不在同一层面，与这种人相处，犹如所有衣服被扒光，一丝不挂。

    &esp;&esp;而给甄佩文这种感觉的人还有江归一，可她现在明白他们不同，嘲讽的是，她现在才明白他们不同。

    &esp;&esp;远处一群黑衣人下了飞机。

    &esp;&esp;没时间了。

    &esp;&esp;甄佩文松开陈窈的头发，将手枪塞进她手里。

    &esp;&esp;“去港口东南角的渔户，暗号嘛，”她眨了下眼，“对他们唱一首梨花颂，他们会帮你出境。”

    &esp;&esp;陈窈以为甄佩文会提及江归一，但作为母亲担心她这样的人伤害她的孩子也正常。

    &esp;&esp;甄佩文握紧陈窈的手，毫不犹豫对自己腿开了一枪。陈窈一愣，梨花组组员同时齐刷刷举枪，甄佩文半跪地，让高度适合陈窈挟持，然后用日语大叫着让他们别动。

    &esp;&esp;陈窈咬唇，纤细的手臂勒住甄佩文的脖子，举枪对准她的太阳穴，冷着脸说：“告诉他们，给我一辆车，不然我立刻击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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