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1)

    盛意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尽管不是他们的错,却一生都难脱离刺骨的讨论指责。

    所以那天,在最后,梁听叙才会折回来抱住他,说他“不想走”。

    心痛到无以复加,盛意攥住胸口衣料,不知是在为盛鸢的遭遇感同身受,还是想到了梁听叙的假装决绝。

    就地解散

    乐队群炸了,梁听叙告诉大家,他以后应该会一直待在国外不回来了,乐队就退了。

    发完便退了群,没人联系得上。

    姜澈和徐文彬在群里吵闹了半天,联系不上梁听叙,盛意也没回应。

    社交网站上,梁听叙把号也注销了,那么多条消息,没有一条留下。

    typ最新一条下面全是问怎么回事的,私信也满是疑问。

    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梁听叙走得悄无声息,盛意也压根联系不上。

    盛家门铃被按响,盛鸢一脸疲倦打开门,看见徐文彬的脸,奋力扯起笑容。

    “文彬,你怎么来了?”

    徐文彬举起手里的盒子:“帮叙哥给盛哥送东西,寄到我这来了。”

    里面是一只鹦鹉。

    “盛哥呢?”徐文彬问。

    “在医院。”盛鸢别开视线,继续收拾衣物。

    “医院?怎么会在医院?”

    “他……不肯吃午饭,一直在给听叙打电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我晚上去敲门的时候,他晕在了房间里。”

    “怎么又这样,”徐文彬抓了抓头发,“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盛鸢把要带过去的换洗衣服收好,对徐文彬说,“你和我一块去吧,把鹦鹉也带过去。”

    到了医院,盛意正拿着手机,等着消息。

    他眼底青黑,黑眼圈有些重,整个人看起来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神情恍惚。

    手机叮咚一声,盛意眼睛亮了亮,打开信息看。

    是中国电信的冬至祝福。

    眼里的那抹光又灭了。

    徐文彬站在门口,迟迟不愿走进去,盛鸢拉了拉他,他才迈步往里走。

    “盛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徐文彬放轻松语气。

    “徐文彬,好久不见。”盛意也扯起笑脸。

    有些磕碜。

    装着鹦鹉的笼子被放到盛意手里,盛意一滞,嘴角的笑意消失。

    他说:“你给我买的吗?你怎么知道我想养鹦鹉。”

    “不是我,是叙哥寄给我,要我代他送给你的。”

    “梁听叙!”抓到了关键词,盛意伸手拽住徐文彬的袖子,“他在哪?你联系得上他吗?你告诉我,他从哪寄来的……”

    徐文彬被吓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拍拍盛意的手背,“是好久之前的快递了,从阳城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发出的。”

    现在连那个地方都退了租,有了新的租户。

    徐文彬实在说不出口。

    盛鸢说要去买饭,离开了。

    盛意收回视线,隔着笼子抚摸着鹦鹉柔顺的毛。

    眼眶一阵热,他咬着牙憋了回去。

    没人给他擦膏药了,以后不能哭了。

    笼子底部有个机关,机关里放着一个小盒子。

    盛意拿出来,里面放着两个戒指。

    一个是他做的那个,一个是梁听叙定制的。

    梁听叙都不要了,全还给他。

    “这是什么?”徐文彬问。

    “没。”盛意哑着声音说,把盒子放回笼子底下。

    门被很用力的推开,“嘭”的一声。

    姜澈怒气冲冲走进来,路枝在后面追,没拉住。

    “什么意思,解释一下,你把梁听叙举报退学了?”姜澈质问他。

    盛意觉得很累,不想解释。

    事实也近似如此,他没抬眼,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姜澈拽起盛意的领子,“近两天有两家大公司找到我,问我们愿不愿意和他们签约,整个乐队一块出道,你把梁听叙搞退团,搞出国,你考虑过其他人没有!我们磨合了这么久,重新找一个吉他手,你以为很容易吗?”

    盛意忍着嘴角的颤抖,说道:“那你把主唱也换掉好了。”

    眼见姜澈又要发飙,路枝连忙拉住她,给她顺背消气:“听叙突然要走,盛意应该也不知道,缺吉他手,我们就再找一个就好了。”

    “是啊姜姐,盛哥都躺进医院了,怎么会是故意的,他和叙哥关系这么好,肯定是最难受的啊,”徐文彬挡在盛意跟前,对姜澈说完后,又对盛意小声说,“你说话也别怄气。”

    “我没说假,你们另外找吧,我不想玩乐队,也不想唱歌了。”盛意疲倦。

    “盛意,你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讨厌你吗?”

    “你讨厌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有联觉,总是能很容易做好所有事,无论钢琴,亦或吉他,甚至是唱歌,但你从不当回事,钢琴碰壁,就一直这么萎靡不振,直到手受伤。乐队少了个人,你就不玩。你以为我很想和你组队吗,乐队少了谁不是继续转!”

    盛意微微抬眸,和姜澈对视:“很容易……?所以在你们眼中,我一直都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那些事的吗?你知道我有多少日子弹钢琴弹到手抽筋,指腹皲裂,血都糊在琴键上了还是不能停,吉他和唱歌我没接触过,我私底下找梁……梁听叙练了多少遍,找老师练了多少你看得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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