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丧偶式育儿后美丽老婆他气活了 第76节(2/2)

    因为，真的很害怕啊？

    而他默不作声，消失了整整一星期，再见面时脸上没有微笑，看她的眼神也冷冰冰的。

    这不是一份轻浮的喜欢。

    你上辈子是佛祖吗？刚刚被这么骂也不难过不生气？

    他下葬后的第七天，手机搜索栏的历史里挤爆了“头七”“回家”的关键词，她一边不停下拉刷新浏览器，半夜三点坐在他墓碑前吃着薯片。

    干嘛要替刚刚还冲你发泄恶劣脾气的人开脱啊？

    安各不敢赌。

    有时候看着电视上那些鲜活的明星，她会忍不住想，为什么他们没死啊。

    安各从不深想。

    ……这份喜欢好重好重，重到快把她压得疯癫了。

    故意报复她，报复她曾经每一次爆发的坏脾气、每一次沉迷工作对他的忽视、每一次装聋作哑不肯回答的打哈哈。

    但安各绝不注意。

    她是很喜欢他。喜欢脸、身材、性格、才学……

    为什么你的衣服上有时会有铁锈味，为什么你的身影总出现在凶杀案现场报道的背景里，为什么你身边那个叫裴岑今的人总叫你“师弟”，为什么你说坐飞机来找我、我却每一次都没在公共机场查到你的航班——

    她不信鬼神，怎么也不信，只是相信他而已。

    ……好像，的确如此。

    她也无法预测，如果自己真的得知“丈夫与坑蒙拐骗、宣扬封建迷信的恶臭骗子有牵扯”——

    她无法预测自己的脾气最激烈地发作时，会对他说出怎样可怕的话。

    只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度过岁月——不就行了吗？何必刨根问底、非要知道那么多，逼着她把现在拥有的一切搅碎，逼着她把他和自己的人生原则放在一起做选择？

    但安各忍住了。

    明明没设灵堂，没撒白米，招不来游魂也看不见脚步……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要砸碎手机，决定去准备这些了。

    装聋作哑，插科打诨……绝不，她绝不去深想丈夫故意摆上台面的蛛丝马迹。

    但那不过，只是最常见最平凡、最无聊的最可以被替代的——

    安各有些好奇，但她不敢再试探了。

    她控制住自己不去细思，就像控制吵架时不要说出那个禁忌词。

    “你真的很棒，豹豹。”像是真发自内心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似的，“你怎么每次都能做到比我还快道歉的？我听说女孩都是不喜欢低头道歉的，你该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才对，道歉反思这么快，弄得我每一次都有点受宠若惊。”

    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哄她高兴。

    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多人还多姿多彩地活着，而她的丈夫偏偏死了啊？

    如果他真能回来……根本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封建仪式，就是踩着薯片碎渣，也会奋力出现的吧。

    她不清楚这份喜欢具体源自何处，又究竟有怎样的分量，是否抵得过自己数十年的痛恨、曾罩过半个人生的恶臭阴影。

    赝品。劣品。替代物。折价二手货。

    她没有等鬼现身，她只是在等洛安而已。

    她不清楚，不明白，弄不懂……她甚至没自信说“我是真正纯粹地喜欢你”——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一张好看的脸与一个好脾气而已——轻浮的喜欢怎么可能与我的人生观念比在一起啊？

    他唯一在乎过、给出激烈反应的吵架只有那一次，刚结婚时她听他说了什么风水什么辟邪的鬼话，一气之下口不择言提出了“离婚”——

    还有很多东西，是她隐隐察觉，却故意拒绝、不敢去问的。

    丈夫没有再挑起争端，但安各后来受到了十足的教训，那段时间她甚至需要他替她开车送她上班。

    不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不是几种荷尔蒙共同达成的化学反应，吃再多巧克力也感觉不到看见他的心情，全世界的好看异性加在一起也不会产出这份喜欢——

    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而已吧？

    安各衡量不出这份感情的分量，所以她拒绝拿它去经历任何考验。

    【离婚】

    ……得了吧。

    砸到他们之间，砸出一道再也无法弥补的沟壑。

    有时候疑点很明显了，他甚至有点故意摆出来、期待她来问来沟通的意思了——

    ……安各有时会想，这是不是他故意的啊。

    安各太害怕，自己会真的把这个词，重重、重重地摆出来。

    ……奇怪的家伙，他在乎的不是吵架，只是那个词吗。

    虽然他离开时没说“会回家”，但他每一次深更半夜瞒着她偷偷离开，都会及时回来的。

    而且，故意让她慢慢知道，让她逐渐发现……

    快快乐乐、不做选择、不用细思、发脾气或装不懂都被纵容的时光破成一地扎脚的碎玻璃。

    ——于是，她的丈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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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词似乎能真切刺伤他——是能把他们都真正刺伤的词，安各后来无数次对他大吼大叫，也不敢再甩出那句“离婚”。

    她甚至一直都不敢问他，关于那次提出禁忌词的吵架，“不要紧吗，我是不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