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1)
&esp;&esp;“难得他在我面前多说几句,以往除了吃完饭回房了,就是吃过饭不吃了。”陆岳看着心情不错。
&esp;&esp;明星适时道:“养孩子都是这样的,长大了和父母没话聊。”
&esp;&esp;“贺律师应该马上到。”陆岳道,“祁先生,事成后应该谢谢我。”
&esp;&esp;祁封道:“当然,顺利的话肯定登门道谢……前提是陆二公子愿意在家见到我。”
&esp;&esp;陆岁京道:“别在学校见到你就行。”
&esp;&esp;“我暂时还没有回母校深造的打算。”祁封也是燕都大学毕业。
&esp;&esp;陆岁京道:“倒和生源质量没关系,主要是保护同学。”
&esp;&esp;祁封耸了耸肩膀,道:“你同学也许没那么可怜,不需要你正义的保护。”
&esp;&esp;说完,他走向门外,却见陆岁京跟了上来。
&esp;&esp;论辈分,祁封算是陆岁京的叔叔,可实际年龄并没有差那么大。
&esp;&esp;十八岁和三十五岁,少年和男人。
&esp;&esp;“有何贵干?”祁封问。
&esp;&esp;陆岁京道:“想打听件东西。”
&esp;&esp;祁封城府深沉气质阴郁,很多人心生畏惧,从而避之不及。
&esp;&esp;比如陆岁京同父异母的哥哥,拜年时愣是哭得死死抱住陆岳。
&esp;&esp;然而陆岁京丝毫不怯,反而散漫里透着痞气。
&esp;&esp;“我的时间不多,请长话短说。”祁封道。
&esp;&esp;“你等下要去做坏事么?我只是问问你的古龙水是哪个牌子,你却这么着急。”陆岁京道。
&esp;&esp;“我有位调香师朋友,单独配制了一瓶当做礼物。”祁封道,“你对这个有兴趣?还是说在哪里闻到过?”
&esp;&esp;他笑了声,补充:“在容念那里?”
&esp;&esp;陆岁京嗤笑:“你想象力好丰富啊。说到这个,倒是有同学好奇过。”
&esp;&esp;在沉稳安心的的古龙水香气里,他又说:“容念身上的味道怎么和我一样。叔叔,你觉得为什么呢?”
&esp;&esp;·
&esp;&esp;“阿嚏!”容念埋下头,低低地打了个喷嚏。
&esp;&esp;旁边的警察道:“同学,要不要坐得离空调远一点?”
&esp;&esp;有个女人不安地坐在对面,连忙道:“坐到这边来吧?坐到妈……坐到我这边来。”
&esp;&esp;容念很礼貌地推拒了,气氛再度陷入紧绷。
&esp;&esp;看过陆岁京拒绝情书的场面后,容念走进教室没到半小时,就被一通电话急忙喊了过来。
&esp;&esp;有对夫妻千里迢迢来寻亲,从国外辗转到国内多方打听,而容念符合他们所说的线索。
&esp;&esp;被警方联系后,容念向老师请假,配合来做亲子鉴定。
&esp;&esp;此刻他们在等鉴定的机构给出判定,容念觉得无聊,打开手机有贺疏星的消息。
&esp;&esp;贺疏星:[书给你带回寝室了。]
&esp;&esp;容念:[谢谢贺哥,我看样子要晚点回来。]
&esp;&esp;贺疏星:[是当天出结果?]
&esp;&esp;容念:[对呀,估计还要一会,你熄灯先休息就好。]
&esp;&esp;贺疏星:[梁云复让我辅导英语,今晚可能不用睡。]
&esp;&esp;燕大有基础学科摸底考试,在开学后的第二周,梁云复试图突击一把。
&esp;&esp;刚才来法学院的时候没见到容念,于是他战战兢兢请求了贺疏星。
&esp;&esp;容念:[你以前不教人题目的,怎么答应他了?]
&esp;&esp;贺疏星:[他说我不教的话就去找师娘。]
&esp;&esp;容念:[?]
&esp;&esp;贺疏星:[他默认你是他老师,那陆岁京是……]
&esp;&esp;容念一听就头疼:[哪来的师娘拉扯他?让他少动歪心思,别给师父在外惹债,好好抱住贺老师大腿!]
&esp;&esp;贺疏星转而问:[你现在紧张吗?]
&esp;&esp;容念:[我做过至少七次鉴定,每次都说条件符合,每次都不是。]
&esp;&esp;他清楚,贺疏星一直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对待自己,只要自己示弱,于对方来说反而是一种牵制。
&esp;&esp;方悦秋不明白为什么亲儿子接近不了贺疏星,资助的孤儿却能和贺疏星走得很近,其实道理很简单。
&esp;&esp;容念确实弱小,但懂得如何利用这份一无所有。
&esp;&esp;容念:[被方阿姨带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不需要再期待父母了。]
&esp;&esp;贺疏星认为自己不该问这些:[抱歉。]
&esp;&esp;容念:[我没找到家,为什么你要道歉?没事的,我是这里的常客了,一点也不紧张。]
&esp;&esp;“小容,你是在读燕都大学?”女人打破了屋内寂静。
&esp;&esp;她的丈夫附和:“我高中就在燕大附中,离大学很近。记得你们有一片草地,春天会有小朋友去放风筝。”
&esp;&esp;容念回应:“嗯,是在燕大。”
&esp;&esp;“你头发很软,你看我的也是,我天生发质就是这样。”女人道。
&esp;&esp;她表现得非常欣喜,似乎因为这一共同点,彼此是母子的几率能更大一些。
&esp;&esp;类似的场景,容念已经面对过很多次。
&esp;&esp;很早前有男人一看到他,就哭着紧紧抱住他,说“让孩子受苦了”,还说“爸爸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多年”。
&esp;&esp;结果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男人当场崩溃,泣不成声地问为什么。
&esp;&esp;容念当时很害怕,甚至很愧疚,遗憾自己不是他的儿子。
&esp;&esp;事到如今,容念已经死过一次,见证了太多的意难平。
&esp;&esp;被迫分别的陆岁京,遭遇横祸的傅琢州,唯有一具皮囊,连皮囊下血液也要被抽走的自己……
&esp;&esp;命运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关于虚无缥缈的父母,他没力气寻找答案。
&esp;&esp;那句“不紧张”没在骗贺疏星,只是贺疏星大概会理解成他在逞强,而自己是真的没有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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