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2)

    时珣已经开始因为困倦迷糊起来,他给妈妈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刚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色好差,不想让已经足够牵挂的妈妈担心了。

    还有什么状况,最近有没有频繁哭泣,或者情绪崩溃的状况?

    说来容易,不过是一些安慰。

    他已经离开了,每次想到赛场,想到英雄联盟,想到许许多多好的和不好的事情,都有一种模糊的窒息感。

    时珣解决完各种生理需求,就在护工的照顾下躺在了床上,把右手固定好。

    他能怎么做呢,联系无法解决问题,不过是拖延。

    他和应归笛同另外一个很安静的男生经常在一组做group work,慢慢也熟悉起来。那是江未迟第一次接触到抑郁症这种疾病。

    在职业选手们的讨论里,他和existg都保持了沉默。私下聊天的时候,existg说,这些事情是心理健康的人没有办法理解的,你也不要因为这种沟通不畅而生气。其实建议是我提出的,心理医生当然很重要,虽然我希望不理解的人能够永远不要理解那些感受吧,但是很多东西,不是自己调节就可以控制的。

    十几岁就成为了职业选手,这些年的交际带来的朋友也都是圈子里的人。选手、主播、高分的路人、主持解说每一个都和lol息息相关。

    斟酌再三,他挂了号,直接约在了白天。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

    时珣笑着叹了口气,你过来陪我啊?工作怎么办,大领导?又不能替我疼。

    但是安慰只能给他带来痛苦。

    我写抑郁真实得心应手(不。

    时珣没有打算告诉江未迟他做手术的事情。事实上他不想告诉任何现在还不知道的人。

    熬

    等了半天,看到排在自己后面的号码都已经被叫进相应的诊室,他不由走到护士服务台去问,这才知道还需要再进行扫码分诊。

    手术很成功,进行的刺激测试证明并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影响。而一直的压力过载也随着腕横韧带被完全切开而消散了。

    时珣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用左手别别扭扭地打了一句话上去。

    是是是,辞了我养你呗,但是你放得下亲爱的人民群众吗?

    他用左手拿起手机,看到江未迟拨过来的一长串语音通话邀请。

    他回不去了。

    当然江未迟知道g之后还是对提出建议的说法感到十分无语的。

    我以前,江未迟拘谨地笑了一下,我以前没有受到过睡眠困扰,睡觉算是我的一个爱好吧,也很少做梦。如果说有过糟糕的睡眠,大概是十岁左右,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那段时间经常做噩梦,惊醒,但是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左右。

    时珣十分不想回忆自己中途是怎么解决上厕所的问题的。

    医生很冷静,但是身上透着温柔。也许是久违地感受到被关怀,江未迟听到医生询问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时间有些愣神。想了想,还是从最基本的事情说起。

    他在来医院的路上想了很久,自己应该如何去陈述病情。从时珣和他打了一架、宣布退役那天到现在,也不过是三周左右的时间,回头望去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足够他反应过来。

    时珣挂着水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感觉右手皮肉和骨头上都还残留着医疗器械在里面探索和操作的触感。

    他只能说,别难过。

    翻到最下面,是江未迟的恳求。

    时珣感觉自己第一次体会到元气这种东西,大概现在就是伤了元气,他觉得连说话都需要用好大力气才能发出声音。

    喂,妈,手术做完了,嗯,挺好的,医生说很成功。

    请好假,自己去医院排队,想起上一次来医院,还是因为时珣来紧急处理。想到这里,他瞬间又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掉下来。

    这才是事实。

    我最近大概有三周的时间,很难入睡。即使是睡着了,也都是噩梦,我很疲惫,而且是在和之前的训练,嗯,工作强度相同的情况下

    他用纸巾擦了擦,强忍着眼泪上楼,看着精神科分诊等待的地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江未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总是会有一种被击打过后几天会感觉到的那种钝痛。

    小辅助,别难过。

    如果自己也在煎熬,那么自己熬过去的时候,小辅助应该也可以走出来了吧。时珣昏昏睡去了。

    包括他在右手彻底恢复之前,是不能过多使用电子产品的。更别说是他强迫自己不要抱希望的回归赛场。

    这时候麻药的作用还没有消退,他的手又被牢牢固定在了定制的固定板上面,被叮嘱不要用力。他觉得幸好还有那些奇怪又恐怖的触感,不然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手。

    他又在床上枯坐了许久,打开手机搜索心理咨询,看了看相关的内容和建议,还是改成了精神科。

    如果和小辅助联系,肯定会立刻就被听出来自己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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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难过,不值得为他难过,不应该再难过。

    不是很想承认,他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虚弱。中途还因为麻醉的效力消退又补了一些剂量,现在手臂又被固定,他不太能感觉到自己的右臂。

    这一夜都只能平躺着了。时珣昏昏沉沉地看了眼手机屏幕,想要再说些什么,又实在没有什么能够填补进那片空白里面去的。

    回到病房,医生和护士进行了基本的检查,又连接好各种仪器,就告知时珣可以少量吃东西并休息了。

    不和您贫了,我有点累,得睡了。

    你以前睡眠状况怎么样,更多是轻度睡眠状态吗?做梦,或者说,做噩梦的频率和最近的状态相比是什么样的?医生在电脑上整理记录了江未迟说的内容,然后看着他,询问更加细节的东西。

    这种问题,他是没有办法和队内的心理医生说的,他也没有时间能够总是请假进行咨询。

    江未迟进入诊室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

    虽然手术确实是手术,但是因为涉及到骨头和一些组织的精细处理,整台手术完成已经是六个小时之后了。

    江未迟终于坐在了医生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他说,我很难入睡。

    虚弱啊,是有点,我就是有点累,一会儿就睡了。

    时珣希望放过自己,同时也让江未迟不要执着于此。

    江未迟说得断断续续,一边思考自己的状况,一边听到自己头脑中的声音,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你是在大惊小怪,回去吧,不必看医生。

    江未迟当然会心有不甘,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对他的感情,都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迈过去的。

    不疼,真的,麻醉还没过呢。不是,您一定要提留疤的事儿吗,手心那里肯定会留下了嗯,医生说四厘米吧,因为是各层全切开了,所以要愈合一段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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