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寻花(2/3)
&esp;&esp;他原以为少年已经知难而退，不会再来。
&esp;&esp;第二日。
&esp;&esp;叶云澜眉心直蹙，却见少年牢牢凝视他，道：“仙君，等我。”
&esp;&esp;如他意料之中。
&esp;&esp;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少年没有犹豫，便直接答了一声：“好。”
&esp;&esp;“……你能给我什么？”许久，叶云澜道。
&esp;&esp;又过了几日。
&esp;&esp;那花生得纯白晶莹，形态极美，有十二片花瓣，聚拢成盏状，每一瓣皆似冰雪凝就。
&esp;&esp;叶云澜放下书卷，吹熄了灯，走进内室，拿过缺影剑静静坐在床上擦拭。
&esp;&esp;望云峰常年严寒，里面禁制重重，平日没有弟子敢于靠近。
&esp;&esp;因为姿势缘故，他们此时的距离很近，叶云澜甚至能看清少年每根轻轻颤抖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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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阵微风荡过，云破月出。
&esp;&esp;“所有。”少年没有犹豫开口。
&esp;&esp;天宗宗主闭关所在的望云峰。
&esp;&esp;少年并没有来。
&esp;&esp;若有似无的风流动着，混乱而破碎的梦里，他一如既往地睡不安稳。
&esp;&esp;说罢，少年终于放开他衣袖，转头就走。
&esp;&esp;叶云澜声音依旧冷淡：“包括你的命？”
&esp;&esp;雪盏花生于冰雪之中，温度稍高，便会即刻凋零。
&esp;&esp;“你若想报答，就去帮我折一枝雪盏花带过来吧。”
&esp;&esp;……
&esp;&esp;是雪盏花。
&esp;&esp;窗户并没有关紧。
&esp;&esp;月色泠泠照入进来，洒在身上。
&esp;&esp;而今已初春，青云山气候湿暖，早已冰消雪融，哪里能寻到雪盏花。便是寻到，也无法完好地带到他身边。
&esp;&esp;像散在宣纸上被碾碎的朱砂。
&esp;&esp;才刚刚打开一道缝隙，他的手便被人抓住了。
&esp;&esp;此世他已不想再与人有过多牵扯，若非伤重无力，他连留他养伤的贺兰泽也不想再应付下去，只想独自一人，找一处偏僻之地，平静渡过一生。
&esp;&esp;“仙君。”他听到少年沙哑的声音，“雪盏花……我带过来了。”
&esp;&esp;他擦完了剑，侧头望向窗外那轮月光，望了许久。
&esp;&esp;他沉默了许久，才关上窗。
&esp;&esp;他站直身望向远方，乌发飘飞，眉目似凝着远山上不化的冰雪。
&esp;&esp;少年不屈不挠问他。
&esp;&esp;他不动声色地挣开那只手，打开窗户，淡淡道：“你进来吧。”
&esp;&esp;很刺目。
&esp;&esp;叶云澜正拿着书卷靠在床上翻阅，忽然听到窗户被人敲响。
&esp;&esp;叶云澜垂首看着被拽皱的衣袖，上面还留着少年手上的暗红血垢。
&esp;&esp;叶云澜如此说，不过是想让少年打消念头而已。
&esp;&esp;“仙君，告诉我……您想要什么？”
&esp;&esp;少年翻身跃进屋中。
&esp;&esp;少年拽他的衣袖拽得很紧，有凝固的血垢沾在素白衣袂上，落下暗红痕迹。
&esp;&esp;他认真重复道：“我能给仙君……所有。”
&esp;&esp;他下床将窗关上，躺在床上闭了眼。
&esp;&esp;他翻书的手一顿，沉默片刻，觉出一点意外。
&esp;&esp;叶云澜从漆黑窗缝中捕抓到对方那双狼一般幽幽发亮的眼，微怔。
&esp;&esp;“……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叶云澜忽然移开目光。
&esp;&esp;叶云澜起身开窗。
&esp;&esp;他身上仍是之前那身破旧衣着，此时却在一滴一滴往下滴水。
&esp;&esp;他的身影如狼一般矫健，很快消失在院墙尽头。
&esp;&esp;少年点头，“包括我的命。”
&esp;&esp;水落在地上，有寒雾散开。
&esp;&esp;按此时节气，青云山上不会有雪，只除了一处地方。
&esp;&esp;叶云澜看着少年从湿透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取出一朵花来，捧到他面前。
&esp;&esp;因身具冰灵根之故，他的体温本就较常人偏低，可抓住他那只手却更加冷得吓人。
&esp;&esp;月色倾泻在少年瘦削的肩头。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愈发锃亮。
&esp;&esp;少年点头。
&esp;&esp;叶云澜低头端详片刻，忽然道：“你去了望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