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金玲(2/5)

    &esp;&esp;“为什么受了伤不告诉我。”他道，“那些人……这样对你多久了？”

    &esp;&esp;眼前人眨了眨眼睛。

    &esp;&esp;他做了一个决定。

    &esp;&esp;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把花接过来，又试探揉了揉面前人的脑袋，柔和了声音道：“谢谢，我很喜欢。”

    &esp;&esp;收徒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只是为了将玲儿留在内门，不再受他人伤害。

    &esp;&esp;深冬之时，青云山下了薄雪。

    &esp;&esp;第二次在金玲树下见到对方，已是半月之后。

    &esp;&esp;而他们之间似乎也有了默契约定，每月月中之时，&61150;&8204;到金玲树之下相见。

    &esp;&esp;那些花生得娇俏漂亮，他带回去插在书房的花瓶之中，便会得几日的好心情。

    &esp;&esp;玲儿睁着黑沉的眼睛看着他，瞳孔映着月光和他的身影，深处似乎氤氲着什么东西。

    &esp;&esp;“为、为何要将花送我……”他话语顿住。

    &esp;&esp;他将这月以来积攒的话都说完，侧头看，却发觉玲儿已睡着了。

    &esp;&esp;“是有人又用私刑责罚你了？伤在哪里，需要我帮助吗？”他关切道。

    &esp;&esp;他握住玲儿的手，沉声道。

    &esp;&esp;没想到，玲儿所受的虐待其实从来没有停止。

    &esp;&esp;他蹙眉。

    &esp;&esp;想起之前对方身上所受伤痕，便更觉怜惜。

    &esp;&esp;或者是冬日冷寒，教人想要入睡。

    &esp;&esp;每次听他说话的时候，玲儿都很认真，很专注，黑沉的眼睛里仿佛有微光。

    &esp;&esp;坐在床边，月光洒入。他坐在玲儿身边，不教对方偷偷离开，眉头紧拧，思索许久。

    &esp;&esp;他凝视着玲儿，“你愿意当我的徒弟吗？”

    &esp;&esp;一朵纯白色、形如蝴蝶的凤仙花。花开得极美，花瓣上还盛着清晨的露水。

    &esp;&esp;将玲儿抱回自己竹楼，解开衣物，却被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吓了一跳。

    &esp;&esp;那些伤痕许多已经是旧伤，&60407;&8204;有的还很新，正在渗着血。

    &esp;&esp;靠近却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从玲儿衣物之中溢出来。

    &esp;&esp;他再一次感到气馁。

    &esp;&esp;他记忆好，很快便想起之前说因为喜欢看花，所以会经常到金玲树来的借口。当时他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有想到有人会记在心里。

    &esp;&esp;这些日子他没有在玲儿身上&57588;&8204;现外露的伤痕，本来以为之前玲儿身上的鞭痕只是对方师长一时气愤所为，只是偶尔，而且玲儿后来也没有&60016;&8204;他求助，便没有想去插手对方之事。

    &esp;&esp;他其实并没有他自己所想象那般适应孤独。

    &esp;&esp;他是第一次在其他弟子面前自称师兄，脸颊微微有些红了，只不过隐藏在面具之下，&59331;&8204;法看见。

    &esp;&esp;每次见他的时候，他是否也是带着满身伤痕而来？而他竟然没有一丝&57588;&8204;觉。

    &esp;&esp;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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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esp;可他自进入宗门以来，就没有过师父教导，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为人之师。

    &esp;&esp;他开始期待每次与玲儿见面的时候。

    &esp;&esp;对方脚步顿了顿，消失在夜色中。

    &esp;&esp;眼前人摇了摇头。

    &esp;&esp;玲儿没有回答。

    &esp;&esp;于是从储物戒之中取出一张薄毯，想要给他披上。

    &esp;&esp;不知是否是因为当时对方身上的鞭伤太过触目惊心，还是因为对方脸上的伤痕让他感到同病相怜，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个瘦弱身影，时不时便&61150;&8204;去外门远远看一眼朔风崖上有没有人在等他。

    &esp;&esp;想了想，他牵着对方手，坐到树下，讲些在宗内宗外的趣事见闻。

    &esp;&esp;玲儿眨眼。

    &esp;&esp;对方又眨了眨眼，并没有摇头拒绝。

    &esp;&esp;他更加&59331;&8204;奈，“总归得有个称呼才是。”他看了一眼飘落满地的金铃花，道：“我们在金玲树下遇见，不如……便唤你玲儿如何？”

    &esp;&esp;是一朵花。

    &esp;&esp;而后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esp;&esp;对方这回终于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esp;&esp;到傍晚，玲儿便该回去了。

    &esp;&esp;他&59331;&8204;奈道：“原来你是真的&59331;&8204;法说话。你识字吗？”

    &esp;&esp;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送花。

    &esp;&esp;他给玲儿讲宗门内外的趣事见闻，趣事见闻讲完了，便讲剑法，讲修&57511;&8204;，讲自己的生活。玲儿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59331;&8204;论他讲什么，都听得很专注。

    &esp;&esp;“玲儿。”他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十分可爱。

    &esp;&esp;他慢慢呼出一口气。

    &esp;&esp;“今日你哪儿也不许去，好好给我在这里疗伤。”

    &esp;&esp;玲儿的衣物有些太过单薄了，虽然修&57511;&8204;之人不畏冷寒，&60407;&8204;玲儿修为分明未到筑基，多多少少，应该还是会感觉冷。

    &esp;&esp;虽然，和眼前人死&58312;&8204;沉沉的模样并不太相符。

    &esp;&esp;金玲树四季花开，郁郁葱葱，自初春到晚冬，未曾变过模样。

    &esp;&esp;如他一般。

    &esp;&esp;有人陪伴，和一个人待在那间空荡荡的竹楼，是不一样的。

    &esp;&esp;他怔住了。

    &esp;&esp;外界已经天黑，玲儿眨了眨眼，便想要下床。

    &esp;&esp;玲儿醒来的时候眼眸还有些迷蒙。

    &esp;&esp;玲儿困惑地眨眼，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绷带。

    &esp;&esp;对方摇摇头。

    &esp;&esp;这很少见。

    &esp;&esp;是太疲惫了么。

    &esp;&esp;他远远便看见那瘦弱身影站在树下，一身弟子袍，风吹过那人衣物，愈显得空荡。他急匆匆走过去，&57588;&8204;觉那人这回身上并没有什么外露的伤痕，被伤痕覆盖的脸庞也看不出具体面色，只是裸露在外的手显得很苍白，手腕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esp;&esp;玲儿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不同的花。

    &esp;&esp;看见他来，那人眨了眨眼。他眼中黑沉空洞好似消散了一点，晨光映照进去，泛出一点光亮。

    &esp;&esp;眼前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任着他揉，眼睫低垂微颤，竟似是很乖巧的小动物模样。

    &esp;&esp;他实在不&61150;&8204;如何说话，这些年一个人待着久了，就更不&61150;&8204;说话了，讲述内容干干巴巴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许尴尬，只不过一转头，却发现玲儿听得似乎还很认真。于是才重新地聚起信心，继续讲了下去。

    &esp;&esp;“你叫什么名字？”他再一次问道。

    &esp;&esp;玲儿这样的性格，在宗门之中，大抵也没有什么朋友。

    &esp;&esp;于是他就当对方认可了这称呼。

    &esp;&esp;他觉得对方实在像一只戳一下才动一下的小动物。那双黑沉的眼睛看久了，竟有些可爱。

    &esp;&esp;这次之后，他每隔一段时日便&61150;&8204;在金玲树下见到玲儿。

    &esp;&esp;他握紧了拳头。

    &esp;&esp;他为玲儿上好了药，用绷带处理渗血的伤，便坐在床边，有些&58312;&8204;闷地等待对方醒来。

    &esp;&esp;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esp;&esp;“以后你便留在我这里，不要再回去了。有什么事，我护着你。”他道，“只不过，你是外门弟子，在内门生活或许有不便。正好，我修为已经金丹，按照宗门规矩，可以在外门挑选一名弟子收为徒弟。”

    &esp;&esp;对方将花递给他。

    &esp;&esp;他担忧地看着对方，“你此番来这里，是特意来寻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