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 第47节(2/3)

    药浴的水不是完全透明的，热水漾到二人锁骨，水汽蒸腾，水面以下的部位看不确切。目光里的暗戳戳较量只好作罢，偶尔余光比较一下两人淌着水珠的胳膊。

    郁谋好像终于回过神，他扭了扭脖子。贺然则装作没注意，用拳头握水玩，水被拳头握住时能够激起小水柱。

    “豪华场”人不多，郁谋和贺然挑了个没什么人的池子，一脚迈入热气腾腾的药浴。池子的另一角坐着两个老头儿。

    老程气结：“你这糟老头子你咒我？”

    少年面面相觑，觉得这个“豪华”背后的意思似乎不太简单。

    郁谋小时候家里住楼房，没去过澡堂，此时站在柱子下面犹疑地问：“这不会是那种奇怪的地方吧？你懂我什么意思么？”

    郁谋环视一圈浴场内部装潢，墙壁上挂着许多名人来洗澡，和搓澡工的合影。

    郁谋将手放回水中，看似无意，力道大了些拍出水花打了回去。溅了贺然一脸，贺然呸了一声，呸出药浴的苦汤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说要洗澡。

    郁谋将更衣室的铁门锁好，毛巾围着下半身往浴池那边走，冷冷道：“偷看我？这么不自信啊。”

    太奇怪了，打死他们都不会想到最终二人会一起来洗澡。出于某种雄性的虚荣心，贺然偷偷往郁谋那边瞟。

    郁谋背过身去防御，然后防守反击往身后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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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又飞速地互相瞟了一眼，挺直脊背。心里暗暗得出结论，对方不如自己，身材不如，腹肌不如，哪儿哪儿都不如。

    “有人给你们搓澡。还有独立桑拿房。”

    老谢说了那么多，老程只听到爱芬二字，他声音拔高：“原来爱芬每天晚上来跳广场舞之前，是和你去画破画了。她说坐桌子前腰酸背痛，需要跳跳舞松松筋骨。”

    前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普通的还是豪华的？”

    贺然轻声笑，用胳膊肘撞了下郁谋让他也听听，郁谋理都不理，眼睫低垂。

    前台再无耐心，翻了个白眼，指指身后浴场豪华宾客入口：“流程给你们讲一下，先冲，再泡，池子里泡够了去蒸，蒸完看指示牌去搓澡台子上躺着，有师傅进来给你们搓。记住了。”

    他接道：“就普通的吧，我们可以自己搓。噢，我意思是我们各自自己搓，不是我们给对方搓的意思啊。”

    小更衣室里雾气氤氲，刚还差点大打出手的俩人此时背对着彼此一件件脱衣服，都有点儿局促。

    贺然觉得这波自己稳赢，他不经意地抬起胳膊，绷起肌肉线条，刚想炫耀一下，只听池子那边肤色较深的老头率先开口：“老谢，所以说咱们还是不比年轻时啊。你这手术完两周没锻炼，肉都松了。”

    说着两老头站起推推搡搡，腰间的肉摇摇晃晃，动作间围在腰间的毛巾落下。

    贺然和郁谋看了看，决定这澡是一定要洗的，于是一点头。“那就豪华的吧。”

    贺然笃定道：“应该不是，人家不是写了么，好人家，那肯定是好人可以去的地方啊。我是好人，你不一定，但你跟着我应该没问题。”

    “滋——” 贺然握住的水从虎口处喷出，不小心滋到郁谋脸上。“抱歉啊，不是故意的。”贺然笑嘻嘻。“……”郁谋从水下抬起手，缓缓将水拭去，面色晦暗。

    “我靠我变态啊我，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 贺然也不敢穿浴场的浴袍，怕得皮肤病。他学着郁谋用自己带的毛巾将将裹住屁股，光脚走在湿滑的地砖上跟上去。

    前台小哥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鼠标点一点：“内什么，普通没位置了，只剩豪华了。”

    被称作“老谢”的爷爷眼皮都不抬一下：“你说的对，老程。是老了啊。所以最近我都修身养性，不去做那种野蛮训练了。我的医师说老年人适当锻炼即可，切不可因攀比虚荣之心挑战自身极限。我这两周偶尔在老年大学同爱芬一起练练字，画画国画，也能达到锻炼效果。”

    “你糟老头子！” “你糟老头子！” ……

    郁谋和贺然不远不近不尴不尬地这样泡着，头一回“赤裸裸”相见，不约而同地闭上嘴。

    老谢动动嘴皮：“你是糟老头子。”

    这边贺然两手齐上握水当水枪。

    郁谋一撩帘子，哂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赢了比赛，输了那啥

    贺然心里也开始打鼓：“怎么个豪华法儿？”

    贺然和郁谋本来兴致勃勃打水呢，这场景看到猝不及防，呼吸一滞。

    “你看我。” 说着，黝黑老头便给老谢展示了下自己的三角肌，故作谦虚：“斯科特举每天五组，一天都不敢懈怠。也就勉强练成这样了。老咯，老咯。”

    贺然手指在前台桌面上敲了敲，有点羞于启齿：“我有个问题啊，这个豪华……负责搓澡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老谢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你这说话就难听，老师夸我们小组的大作业是‘线条稳重，上色雅致，留白余韵悠长’，说我和爱芬是神仙组员，心意相通才能画出这样的佳作。你到底懂不懂，还破画，你举你那个破杠铃吧你，小心别把腰闪了。”

    小哥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手环递给他们：“小孩子想什么呢？我们这儿正规浴场，没看见牌子么，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