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2)
闵惟秀乍一听,一眼朝着三大王看过去。
安喜瞧闵惟秀有些唏嘘,小声在一旁说道:“多谢小娘出手相助。韩夫人若是知道韩山死了,心中虽然难过,但是他已经沉冤得雪,再怎么着,也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痛苦之中一辈子来得好。”
可他还没有想完,姜砚之已经领着路丙,押着韩成,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事儿,就不用小娘去说了,奴告诉她一声,待开封府的仵作验了尸,她便能够扶灵回大名了。”
“我阿爹说,之前他一直以为大陈国泰民安,臣子们都贤良有德,百姓安居乐业……自打我去了开封府……国公府老夫人的儿子被掉包了,儿子杀了亲爹;另外一个国公府公子偷猫虐杀猫狗,老国公还被气死了……”
“发生了何事?”
三大王一惊,夹紧了双腿,脸色爆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说我不在开封府做推官了。”
“闵五闵五。”闵惟秀刚刚练完一套棒法,就见姜砚之耷拉着脑袋翻墙过来了。
闵惟秀瞧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望了望不远处的宫闱,再过几个月,闵府大厦将倾,钱财是当真没有用了。
李祭酒也傻眼了,喂,你不知道自己在开封府,犹如恶犬,见人就咬……是有多大脸啊,觉得自己公平公正!
三大王被撸了
她的三姐闵珊,虽然是庶出的,但林安长公主并非那眼皮子浅的人,从不苛待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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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在军中跟一群糙老爷们一同生活了几年,那你也能够张口他娘的,闭口滚你丫的呀!
说话间,李祭酒被未来太子妃扶着,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了姜砚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即便是他考上了,那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清。将这个臭不要脸的给我抓到开封府去,本大王要为韩山讨一个公道。科举舞弊,杀人灭口……你的胆子可真是肥啊!”
姜砚之心有戚戚,摆了摆手,“别提了,我今日才知道,父母兄长都有两副面孔。他们当着大臣的面,夸奖我断案如神。等人一走了,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哈哈哈哈!
闵惟秀又不厚道的笑了。
事情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她什么事儿了,她原本就是出来帮助韩夫人寻找韩山的,现在韩山已经找到了。
你坑哥到底对你有还什么好处啊!
官家怎么可能正直,姜砚之真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天真!
姜砚之这个人,跟个跳蚤似的,上蹦下跳的,甚少无精打采的。
闵惟秀想着,握狼牙棒的手紧了紧,上辈子,闵珊嫁去成家不久,她的夫君便战死沙场了,成家人怪是武国公害的,闵珊在成家守寡的日子,可想有多艰难。
姜砚之叹了口气,“闲王是当不了了。我阿爹怕我留在开封府,继续祸害他,毕竟要过年了……他让我去做提刑官了,哪里有冤屈,就去哪里。”
闵惟秀知道自己相差了,也不好意思起来。
姜砚之惊讶的看着李祭酒,“没有做错事的人,自然不会人头落地,做错了事的人,人头落地不是应该的么?在我看来,科举舞弊,随意窃取他人的人生,等同于杀人。”
“当个闲王,也挺好的。”闵惟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给她寻的亲事,也是成将军府的嫡子,端是一门让人羡慕的好亲事。
“祸害完了武将,又祸害文臣,最后连国子监的老夫子都不放过……他瞅着,再把我搁开封府,大陈要完啊!于是把我撸了。”
这能怪她吗?
“我被撸了。”
“三大王,科举舞弊这种事,一点宣扬出来,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啊!我这侄女婿,犯了杀人之罪,已经要以命抵命,你何必再提其他呢!”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闵惟秀被她逗乐了,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个守财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哦,若是对于没有的人而言,是挺重要的,但关键是,你小娘我的钱财,两辈子都花不完啊!”
姜砚之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道:“明明都说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偏生只有我一个人当了真。”
“走吧,安喜,咱们回去开库房,明儿个我三姐便要添妆了,给她挑套好头面去。”
只可惜,人已经死了。
安喜无语……为什么要在穷人的伤口上撒盐!
闵惟秀点了点头,“你让家丁,送他们母子回去,再从我的箱笼里,拿出五十两,算是送他们一程了。”
“哼,我兄长人品端方,眼睛里揉不进半点沙子。我从小就爱断案,兄长便送了给我一杆秤,我时刻挂在身上,就是要铭记兄长对我说的话,世间不平之事太多,总要有那么一个人,心中有一杆秤,秤上有公道。”
闵惟秀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走到了蹲着的姜砚之旁边,也同他一道儿蹲了下来。
“三大王,您同太子乃是一母同胞。我们李家日后便是太子殿下的妻族……咱们都是一家人啊!”
翌日一大早,闵惟秀依旧早早的起了身,去演武场上练武。今日乃是她三姐的添妆礼,天还没有亮,府上就已经忙碌了起来。
武国公同她的大兄闵惟学昨儿个歇在了军营,尚未回来。
但她怎么想说,你再装,小心你哥哥被雷劈,要哭晕在茅房里啊!
“父亲骂完了,长兄又骂我。说我第一次坑他,他成了开封府的笑柄,看着刘鸾出身好,还给他当侧妃的份上,他便忍了;第二次坑他,他去气死了老国公,得罪了一批王家,看在我是他亲弟弟的份上,忍了;第三次……又把未来太子妃娘家整垮了……”
闵惟思没有人督促,那得睡到日上三更,也不来演武场蹲马步了。
虽然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实在是不厚道,但是真的很好笑啊!
姜砚之哈哈大笑起来,板起了脸,谁同你是一家人,闵五才对我是一家人好吗!
闵惟秀仗着自己脸皮厚,咳了咳,“为什么呢?这么短的时间,你就破了三桩大案,官家应该嘉奖你才对啊!”
安喜瘪了瘪嘴,“小娘,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五十两够用很久了。”
闵惟秀一听,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作为国子监祭酒,不应该更加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么?要帮理不帮亲啊,李祭酒!”
李祭酒咬了咬牙,未来太子妃快速的关上了房门,“正因为我是国子监祭酒,家中竟然有人科举舞弊,那官家,那同僚们会如何看我?老臣还有何颜面留在国子监!”
闵惟秀听得直发愣,原来三大王还有这样的宏图大志呢!
阿娘啊,能把这个弟弟塞回肚子里,重新再生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