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2)
“姑娘醒了？”阿梨因听见了声响，从小榻上起来查看谢珠藏的动静。她见谢珠藏直起身子坐在床上, 忧虑地道：“姑娘没睡吗？”
谢珠藏紧抿着唇，几乎是从阿梨的手上夺过了食盒，塞到了玄玉韫的手上：“韫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磨剧情jpg
“郭家一案，韫哥哥今日……留消息了吗？”谢珠藏转而问道。
“奴才名唤高福，在司礼监当差。”高福恭敬地道。
“今儿殿下没特别吩咐，估计晚膳前能回来。”入墨见谢珠藏问得急，不由得也有些紧张：“姑娘要奴才给殿下传什么话吗？”
“你是？”谢珠藏蹙着眉头，她不认识这个宫侍。
然而，他们才走出前星门，就迎面遇上了从右边走过来的玄玉韫。
谢珠藏愣了一下：“韫哥哥？”
那声音沉下去, 只能听见窗外秋风呼啸, 如裹挟着滔天巨浪，于深夜里翻滚。
她看着玄玉韫的眼睛，嘴唇微微发颤，可最终也只是道：“好好吃饭。”
——
玄玉韫愣了一下，神色显见地松缓柔和下来。他攥紧食盒，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谢珠藏的头，轻声道：“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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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地回溯前世的记忆, 却搜刮不到丝毫有关玄汉帝出事的消息。玄汉帝到底怎么了？
夜半惊
好在玄玉韫从文华殿放学之后，直接穿过箭亭，就能到达毓庆宫，连弯都不用拐，倒也方便了谢珠藏等候。
谢珠藏马上意识到了女医的顾虑，她松缓了神色，朝女医颔首而笑：“毓庆宫常用香，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放心了。”
这大进展里，难道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吗？
谢珠藏一送走女医，立刻就问入墨：“韫哥哥什么时候回、回来？”
谢珠藏辗转难眠。
“是檐角的风灯碎了。”阿梨轻声说着地走上前来：“已经在着人清理了，姑娘放心。”阿梨见谢珠藏的目光只看着窗外, 不由问道：“姑娘，离天亮还要好一会儿，您要不再睡一会儿？”
入墨摇头道：“殿下今日一大早就带着松烟去了文华殿，没有给咱们西殿留消息。”
玄汉帝，出事了。
“啪！”
这让阿梨明明穿着厚厚的披风，可听闻谢珠藏的话，仍然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司礼监，十二监之首，总管所有宦官事务。她认识司礼监的六个大太监，却没见过此人。但司礼监的人跟在玄玉韫身边，想也知道是出了大事。
谢珠藏再一想到白日里她从华太医失约和女医的话中所推测到的可能性，更是坐立难安。
“韫哥哥！”谢珠藏眼前一亮，高兴地走到玄玉韫身边去：“我正想去接你呢。”
这一次，谢珠藏的停顿并不是因为口吃，而是因为这几个地名背后所隐藏的巨大含义。
谢珠藏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他不再回头，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只身没入无垠的黑暗中。月色若水，照在他玄色的大氅上，透出无边的清冷。
然而，直到晚膳时分，玄玉韫也没有回来。
谢珠藏摇了摇头：“罢了。”有些话，不能传。她不如等玄玉韫回来，再细细跟他说她的困惑。
阿梨连忙替她披上披风, 手上拎着一盏小宫灯，给谢珠藏照路。
“屋外, 怎么了？”谢珠藏的声音喑哑沉闷。
玄玉韫神色一凛，面上的温柔褪得一干二净：“走。”
“殿下，国事紧要，您该走了。”高福低声在一旁提醒道。他始终低着头，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不了。”谢珠藏低声道：“拿披风来。”
谢珠藏收敛了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如常地应下。
“谢姑娘不必忧心，只是殿下今夜有要事，需留宿文华殿。”玄玉韫的身后走出一个哈腰躬身的宫侍来，声音尖细。
如泼墨的夜里，灯火在秋风中摇曳，一晃一晃地照在玄玉韫的脸上——他的脸上，亦如他的语调，殊无喜色。
“他们，从景运门而来。”谢珠藏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开口：“景运门，不是去文华殿，而是去……后宫，养心殿。”
“阿藏。”玄玉韫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却不闻谢珠藏意料之中的喜悦与轻快。
“阿梨，装好晚膳，我们去接韫哥哥。”谢珠藏看着满桌的膳食，只觉毫无胃口。她索性让阿梨拿食盒装上一笼，带着人出前星门，直往前走，打算去箭亭等着。
谢珠藏微惊。在最开始诬告者死于狱中时，玄玉韫都会记得让她一起听消息。没道理到了有大进展的时候，反而把她撇到了一边。
谢珠藏的声音，如同一块冰雹，猛地砸落在地上，又碎裂成颗颗冰渣，每一颗打在人身上，都是裂骨的疼痛和刺骨的寒意——
“姑娘？”阿梨心中忐忑不安，看着谢珠藏伫立在前星门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屋外是什么被吹倒了，砸在地上迸发出碎裂的炸响。谢珠藏几乎是即刻直起了身子，撩开床帘。
女医也松了口气：“姑娘有什么担心的，尽管问太医和司药司便是。我们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