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她啰里八嗦的，记得开灯。

    这一处是灌风三角口，夜里的风裹挟着燥热，直直朝这里吹。

    邵云峰做主，中午可以找个地方吃饭，晚上住房车，没必要那么赶，再三叮嘱叶昔言她们别疲劳驾驶，累了就停下来歇会儿。

    江绪坐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喝了小半罐冰啤，吃得很少。

    叶昔言被分配到何英正那组，负责接洽镇政府，光是上午就一连跑了好几趟。

    车队开开停停，终于赶在天黑时分抵达了四百公里外的安平县附近。

    这人是真有要紧事，否则也不会专门出来打电话。

    不多时，江绪回来。

    吉普的司机还是叶昔言，房车是何英正和一位中年男人分别驾驶，至于最末尾的小货车，则是小陈在开，这位短发姑娘多才多艺，一手笔杆子，一手c1驾照，心态和技术贼稳。

    吉普车在前，小货车在后，中间是两辆房车。

    早上七点多，所有人都得起来干活，谁都不清闲。

    许久，楼梯口的再次变得昏暗。

    叶昔言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堵住了，不上不下。她曲缩起指节，后知后觉地心里一紧，适才那种绵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心里。

    叶昔言对这些人不感兴趣，只顾着埋头吃喝玩手机。

    她的动作很轻，虚掩上门，脱鞋躺床上，被子一拉盖在胸口，再是合起双眼。

    叶昔言翻了个身，面朝灰白的墙壁。

    叶昔言稍微用力握住方向盘，哦了一声。

    车子继续前行，中途经过了一片野生合欢花树林。

    直头发哂道:厉害啊你，这才多久就把人给拿下了，两天都没有。

    有一支八人团体的自驾游车队也在空地驻扎，差不多时间到这里。

    一点左右，车队路过了县城，十六个人在那里饱食一顿，休息一个小时再出发。

    后面的罗如琦接话:好巧，江教授也去了大理，也是前年五月份！

    暑假是旅游的旺季，安平县作为市里重推的景点之一，今晚来此自驾游的车队不止她们一支。

    下午的路程较为颠簸，穿过一座跨河大桥，翻越盘山公路，接着是弯绕曲折的狭窄水泥沥青路。

    江绪不爱吃糖，也不爱喝汽水，接过东西后温和言谢，只吃了一颗榛子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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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楼梯口泄出橘黄色的灯光，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照射出来。

    正常情况下，算上休息时间，五百公里的高速路基本上六七个小时就能开完，但换成这条路况复杂的长途，期间必定会上坡下梁，穿山过村，加之区间4070不等的限速区，此行保守估计都要十个小时。

    大波浪想了想，凑过去低语。

    叶昔言这才拧动门把手，先一步进去。

    大波浪喝了口酒，慢悠悠嗯声。

    偶尔邵云峰会问同车的人有没有去过哪个地方，比如现在，他问叶昔言去没去过云南。

    团队昨晚就把宣传北江镇的博文发网上了，连带着做了两个视频做旅游推广，以及一场现场直播带货，为当地的土特产打广告。

    直头发眼神暧昧，说真的，感觉怎么样？

    江绪不嫌弃地下车查看，让叶昔言靠边熄火，给那位一点时间恢复。

    七月份正是合欢葳蕤盛开的时节，错落在枝干中的一簇簇鲜红分外瞩目，一眼望不到尽头。

    叶昔言看着前方的路，如实回道:前年五月份去过大理。

    大波浪满不在乎地说:还行吧。

    副驾驶座的江绪沉默不言。

    不过坐在这边的不止她俩，还有另一支车队的两个女人，一个长直发，一个大波浪，因而显得没那么突出。

    叶昔言在中途休息时发零食给大家吃，见者有份。

    后面的话不怎么清楚，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别有深意的字眼。

    一行人八点半从北江镇出发，中午十一点才开出百余里。

    下一站是大吂山，距北江镇五百公里左右。

    大医生斯文沉静，一上车就安生地坐着，寡言少语，不参与到后面的笑闹当中，只有谁主动问话，她才会说一两句。

    直头发问:你们昨晚那个了？

    叶昔言瞧不清江绪的脸，无从发现这人是不高兴还是排斥，隐约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知晓自己刚刚的举动或多或少冒犯了人家，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窸窸窣窣一阵，屋中逐渐安静。

    因着活动是出于公益性质，以上所有工作都是免费，不会收取一分钱费用。

    知道。江绪说。

    此行四辆车，四位司机。

    大吂山位于省内，位置比北江镇还要偏僻。

    叶昔言一怔。

    叶昔言回头瞅了下，看不到那人，只能瞧见斜出的细挑影子。她在原地静静站了两三分钟，过后慢慢往回走，到了最东侧的房间门口也没进去。

    七座的吉普车全坐满了，罗如琦和邵云峰他们在后面，江绪被迫坐上副驾驶座。

    另外两个女人在聊天，喝多了酒，思路都不太清醒的样子，在讲着一些有的没的露骨话题。

    江绪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猜到她出来做什么，可没过问一句。

    盘山公路尤其陡峭惊险，越到高处越吓人，下山的过程还隐隐有种失重感，队里有人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整张脸苍白，到平地还没开出多远就赶紧叫停，随即打开车门走到路边就大吐特吐。

    计划不急，约定的是明天中午之前到达大吂山。

    至此，又耽搁了大半个小时。

    他的旅行经历丰富，走过许多地方，倒不是在夸大其词胡吹，不然这一次自驾游也不会选他当领队。

    邵云峰在后边吹水，说个不停，讲他前些年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样的风景，从朦胧的江南烟雨到辽阔的黄土高原，再到漫无边际的沙漠。

    那支车队也要去大吂山，不过是大后天才过去，近两天要留在县城玩儿。

    相逢就是缘分，两个车队和平共处，还约着一块儿烧烤喝酒。

    最后一天往往最为忙碌，没完成的工作和收尾后续还有一大堆，另外还得为后一天的出行做准备。

    两人离大部队所在的中心较远，都不太能融入集体。

    叶昔言干巴巴提醒:楼梯口没人，拐进去就是。

    感觉来得突然，没有任何缘由。

    江绪走了。

    一行人没进县城，在距离其半公里左右的空地上驻扎。

    房间里，罗如琦睡得死沉，呼吸微重，四仰八叉地躺着。

    隔日离开北江镇的上午，镇长和书记亲自来送行，对大家一谢再谢。

    无星无月的天空浑浊如墨，走廊里没有亮光，仅远处有一盏柱身锈迹斑驳的路灯，可昏弱的光不足以照亮这边，孤零零矗立在那里，被无尽的浓稠暗涌吞噬。

    这人抓了一大把进口糖给江绪，还有一罐蜜桃味的汽水。

    看出对方应该不喜欢吃这些，叶昔言无端端就有点拧巴。

    车队集结出发，罗如琦几个人非常激动，兴冲冲就抢占了吉普车的座位，说是要拉风一把，还把江绪给带上了。

    罗如琦说:你俩真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