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2)

    浪潮反反复复翻涌了半个晚上,不得平歇。

    邵云峰上楼敲门,让她下去帮个忙,顺带问一嘴烫伤如何了。

    没人计数,都搞不清楚。

    向导翘起大拇指,姐,你真厉害。

    虽然经过了一次睡眠后,那些发生过的真实在逐渐变淡,但恼人的心绪抹不去,压根化不开,沉沉压在身上。

    本来挨着她站的那位也是队里的司机,一不留神就换了一位。

    停好车,下去。

    一楼,罗如琦和何英正都在,邵云峰也在。

    他俩聊得起兴,前边的叶昔言却没太听进去,不怎么插话,在想别的事。

    等到邵云峰开始讲别的事后,她不免走神,倏尔撞到了旁边的人。

    她不问,跟着贺姐上楼。

    外出一趟就是小半天,回寨子已近下午五点。

    叶昔言一下去就跟她对视一眼,随即又各自分开。

    末了,是叶昔言先拿开按住江绪唇角的那只手,接着松开另一只。

    烫伤已经干皮了,之前被烫红的地方成了深色的痂。

    叶昔言听着邵云峰的话,记下了,毕竟她是开车带头的那个,不能不上心。

    这两位像没事人一样,并不在意昨晚的游戏,对待叶昔言还是如同往常。

    叶昔言一个人上的三楼,进房间,锁门,在黑暗中摸索着方向,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倒在床上。

    叶昔言在桌子底下无意碰到了江绪,她们没像以前那样立马就分开,两个人都迟钝了许多,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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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有的轨迹脱离了控制,随后的过程都是模糊的,像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纸,似真实又不真实。

    她点头,知道。

    游戏继续,又玩了两局。

    呼吸纠缠,薄薄的热气如同活了一般,放肆地往另一方身体里流去,淌过五脏六腑,浸入骨子和血脉,深深落到每一处,哪哪儿都不放过。

    叶昔言分辨不清,只觉得嘴角一时暖热,但等到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退开了,没能将感觉捕捉住。

    江绪与罗如琦她们一般,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她还是盘着头发,用上回那个珍珠夹固定,穿的衬衣长裤,是头一次到北江镇时的打扮。

    邵云峰让她帮忙送向导和贺姐出去一趟,去附近的一个村子。

    在车上,贺姐提到自己准备写书,就这次活动出一本游记。

    见到她们回去了,罗如琦连忙出声,哂道:刚还在说要给你俩打电话呢,差不多快吃晚饭了,快上去收拾一下,五点半前下来,晚点还要开个会。

    年轻向导大清早就过来了,到这边见邵云峰。

    向导笑笑,出书了你跟我说一声,一定多买几本。

    一指的阻隔太近,她们近乎脸贴脸,相互都能感受到对方鼻尖暖乎的气息,以及唇间的湿润。

    江绪扣住了叶昔言的手腕,没用力拉开,只是抓着。

    何英正过来帮着提东西,说:辛苦了。

    前方有小学,路上设置了减速带,车子随之一抖,叶昔言又敛起心神。

    天黑,天亮。

    她昨晚不知哪个时候睡着的,睁开眼只觉得晕乎,半天都醒不了神。

    应当是看出了什么,贺姐下车前问了句:昔言,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心事重重的样子,遇到麻烦事儿了?

    开会是在邵云峰的房间,一堆队友挤着站。邵云峰讲了十几分钟,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有关去贵州山里的详细行程和安排。

    通往村子的路平坦,没有遇到另外的小车,是以一路畅行。

    她辩解:没,哪有。

    这一夜比以往都要不寻常,半夜的月亮隐进了厚云层中,天上只剩寥寥可数的星星。

    江绪纵容了叶昔言的越线,无言承受着这人。

    不用,到时候我把样书送你。

    村子离苗寨不远,大概十几里路,来回费不了多长时间。贺姐要到那边去做采访,见一个人,一个从苗寨嫁出去的百岁婆婆,打算由此来简单了解和对比苗寨近百年间的风俗文化与变迁这阵子贺姐拜访了许多苗寨里的男女老少,百岁婆婆是最后一位。

    一顿晚饭食不知味,两人分开坐,不在一桌。

    百岁婆婆家就在村口,是一栋偏欧式的三层大楼房,远远看着还挺阔气。

    她俩在看完大电影后都洗漱过了,唇齿间只有淡淡的茶水味。

    天上的太阳毒辣,叶昔言将年轻向导送到家门口才慢腾腾开往吊脚楼。

    也不知道江绪怎么样了。

    这趟路远达千余公里,开车加歇脚,前后预计两天起。本次的行程计划与先前的不同,车队还会在路上停半天,要去某个特殊学校进行捐助活动。

    叶昔言就是大部分人之一,一觉睡到九点才醒。

    车队今早依然有安排,但只有少数成员才有任务,大部分人还是可以好好休息。

    贺姐没多问,只关切地说:那今晚早点睡,别熬太晚,过了明天就要走了,还得开车呢,路那么远,到时候还有得累的。

    最后一局的国王是罗如琦,她的命令很贴心,让a到10都回去睡了,希望大家别继续熬夜。

    苗寨的早晨一如既往的舒适,轻微的风,清新的空气,竹林上方飞过的鸟雀,袅袅的炊烟升到半空中,化作稀薄的绸带,随后被吹拂而过的风带走。

    叶昔言应了一声,漱完口就下楼。

    叶昔言眼睫一抖,放缓呼吸。

    贺姐颔首,对,已经跟合作的出版社敲定好了。

    向导好奇问:是不是也会写我们寨子?

    贺姐好笑,这有什么,我跟那一家有合约的,规定今年必须出一本,正好趁这次写了,现成素材多嘛。

    年轻向导惊讶:实体书吗?

    贺姐说:你一整天都在出神,打不起精神。

    她还沉浸在昨晚,回转不过来,脑海里乱糟糟。

    许久,她摸到手机解锁屏幕,点进微信里翻翻。

    这次江绪在楼下,车队其他人也在。

    若有若无的,两人的唇似乎是碰到了。

    贺姐说:那肯定的啊。

    身体里那股子气是微灼的,烫着她的心口,犹如有火在烧,一发不可收拾。

    上去收拾收拾,掐点下来。

    五秒、六秒十四秒

    贺姐跟这边提前打过了电话,昨天就同百岁婆婆的儿女讲明了来意,征求了他们的同意。三人刚进门,那家人就热情迎接,不仅给她们端茶倒水,还留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她回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叶昔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扫视一圈,没发现江绪的身影。

    叶昔言昨晚的确没睡好,今儿起床眼睛下方都泛青黑,一脸疲惫。不过她白天没有丝毫困意,方才那些话也只是在搪塞贺姐,具体的缘由只字不提。

    她忍不住要去想,念着当时,念着江绪

    那人没下来,或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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