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2)
长平侯府门庭显贵，林侯爷还是朝中重员，位高权重。而他们家这待字闺中的嫡次女，生的仙姿佚貌，难得又性子稳重不浮躁，在她看来真是品貌上上等的女郎。她就想不通，这家世，这容貌，这性情，便是配个再好的人家都不为过，怎么想起与他们家结亲了？
田喜缩了肩在一旁没敢应话。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们家那又老又丑的鳏夫，还敢肖想阿苑，他配吗！”
田喜眼尖的见世子爷眉眼间躁郁散去，眼尾轻扬似畅快的模样，便知他定是想通了事情，心里快活呢。于是就高起了调子嗳了声，踏着匆匆小步去将那禁卫军统一制式的红边金黄甲捧来。
不巧的是，今个圣上龙体微恙，吃了药就歇下了。太监总管捻着数珠儿出来，好声好气的规劝他改日再来。
田喜额头冒着虚汗，将他在长平侯府外见的这些事，抖索着禀了他们世子爷。
永昌十四年十月初八，黄历上说是六辰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
不多时，一上了岁数的内监匆匆出来，见了内宫门外候着的人，忙又是请安又是问好。
晋滁怀疑自己听差了，又问了遍：“谁？提着什么来着？”
“去把爷的身甲拿来。”
“居敬在朝中的位置特殊，奔着各式目的来结亲的，大有人在，不足为奇。不过，若换作长平侯府，倒可另外来说了。”
这话大概是直接说了晋滁心坎上，或许潜意识里他更愿意接受这般的结果，因而听过此话后，他的情绪就慢慢平复下来。
符家太太道：“是他们家。昨个宴会上，林家太太特意带着人到我跟前打了招呼，我瞧她模样，觉得应没会错意思。”
符老御史由他家夫人搀扶着，到窗边的藤椅上歇着。
“另外备马，我要即刻入宫！”
想起这一年来她那小儿媳妇的做派，她不由也皱了眉，有些头疼不已。
提亲
正因如此，她才觉得吃惊。
顶着那咄咄盯视，田喜哪还敢说林侯爷与那符老御史看似相谈甚欢的模样？稍一停滞，舌头就打了个转：“想那符老御史与林侯爷曾同朝为官，自是，自是要客气几分的。”
大概是觉得他出口非议那未来岳父大人不好，他后面的话便生生忍下。只是却憋得难受，额头青筋直跳，头也隐隐作痛。
符老御史沉吟了会，看向他夫人：“请个官媒上门说合吧。若林家确是这个意思，那就选个良道吉日，我郑重登门。那两家的事便就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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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他珍藏密敛的心头好，却被人大张旗鼓的觊觎，他就如何都忍不得！简直恨不得能将符家鳏夫立即抓过来，剁烂了方好。
林苑对于符家，再没有任何顾虑。
“牵马来。爷今个，上值去。”
“那林侯爷呢？他如何反应。”
这内监名唤王寿，是当初仪贵妃入宫时从本家带进宫的，深得她的信任。
闭眼缓了缓，待再睁眼时，他盯向那田喜嘱咐了句：“你再去打听着，盯紧了些。”
不可否认的是，阿苑的霸道，既是他的烦恼，可亦是他难掩的隐秘欢喜。
晋滁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瞬。下一刻却突然发作，抬脚往旁边就是悍戾一踹。五层高的博古架哪受得住这等凶狠力道，当即应声而倒，上面摆放的诸多珍奇古玩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符老御史面带诧异：“长平侯府？”
长平侯府三扇并列的乌头门外，符老御史由人搀扶着下了马车，手里还提着一只大雁。
见微知著，她从诸多细节中看的出来，符家太太不是那等苛刻儿媳的婆母。她那小儿媳妇郑氏，说笑自然不见勉强，对着婆母也是发自内心的敬重，由此不难看出，她们婆媳关系算是融洽。
“符老御史……”田喜咽了咽唾沫：“是提着只，大雁。”
他怒意填胸，眉眼堆立的暴戾简直欲噬人般的。
林苑昨个见过符家太太后，对于符家，又多了分肯定。
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即刻入宫请旨，将事情早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晋滁只能暂压心中焦躁，转而去明德宫求仪贵妃。
田喜忙应下。
田喜瞧他嘴唇子发白脸色也很难看，怕他气坏了，就忙劝道：“爷，林侯爷应不应还说不准呢，再说了，也不一定是给林三姑娘提的。他们府上，不还有几个庶出姑娘吗？”
抚胸闷咳了几声，他缓了缓，方慢悠悠的道： “从前在朝中时候，跟那林侯爷有所接触。坦荡文人，怀瑾握瑜，倒是个值得相交之人。林府家风也不差，就是他家二小子昔年有些混账。好在如今迷途知返，悔过自新了。”
晋滁将身甲穿戴齐整后，执着铁鞭凌空转个圈又握在手里，然后踏着乌皮靴就脚步张扬肆意的朝外走。
符老御史叹了声：“大家族养出的嫡女自然不差的。起码不受眼界的局限，行事做派会多份大气。”
符家太太就如实道：“相貌自是拔尖的，规矩礼仪皆上等。性子也安静沉稳，甚是通透清婉。”
这声叹是为谁，符家太太自是知的。
符家太太听他这话，便知她家老爷是打算结这门亲了。
“对了，他们家那嫡次女，你看她如何？”
三扇乌头门大敞，林侯爷闻讯阔步迎来，满面是笑的与那符老御史及领路的官媒寒暄，之后将他们客气的迎进府内。
“提亲？”晋滁细长的眉眼迅速骇沉下来：“符家二子已婚。那就是为他长子而来？”
晋滁脸色变幻几分，猛一踢脚边的碎瓷片，躁郁的咬牙骂了句：“莫不是又要卖女求荣了……”
虽说是本家子侄，可既已成年，那不得在内廷行走。因而他在内宫门外就停下，着宫人进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