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2)

    这一刻她脑中掠过当年城破时,他高坐在战马上,冷漠的令人不许救她孩子的场景。

    晋滁慢慢掰着包子吃进嘴里,直待整个包子入了腹,方抬手擦了下唇角,掀眸看向她。

    “阿苑,我在等你的解释。”

    林苑闭了眸,而后朝他的方向发颤的跪下。

    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必定是识破了她所有的秘密,那她又有何能够解释的?况且他要的哪里是她的解释?

    他要的,大概是她的认罪,她的臣服。

    他却快她一步握住了她胳膊,用力将她扶起。

    “我要的,是你的解释。不明白吗?”

    他咄咄逼视着她,周身气场陡然一变,骇的林苑忍不住后退。

    “我要你解释,当日是如何出的京城。”

    “要你解释,你明明活着,为何却不肯回京。”

    “你离开的第二年我就登基了,你应知的罢。那京中既然再无敢伤你之人,你为何迟迟不归?”

    “连你尚且在人世的消息都不肯透露半分,你就能这般心安理得的剐人心?”

    “你可曾想过孩子?刚过满月就被你狠心遗弃!”

    “又可曾,想过我?”

    林苑连连后退,直待后腰抵上了冰凉的案台。

    他扼住她双手擎在两侧,覆身将她压到那打磨光滑的石板台面上,目光死死盯视着她,背对着光的眸底黑不见底,犹如可怖的深渊。

    “我要一个解释。”

    过得好

    他迫人的眸光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她压根不敢与他直视, 畏避的低颤下眼睫,微抖着唇给他解释:“我……当日我是被人所救。禁卫军来势汹汹是势要取我性命的,当时我也以为此番我必死无疑, 谁料千钧一发之时, 府上下人助我藏身在恭桶中,之后冒险将我带离了杀机重重的太子府, 这方勉强保住了我一条性命。”

    她声音哽咽, 说到最后不免含着余悸未消的颤音,让人听到耳中难免起了心软之意。

    他知她锦心绣肠,此番提起当时凶险又在他面前流露柔软惊怕之态,不过是存了让他心软之意。

    而她也的确做到了。

    听她提到当日旁人对她的杀机,他不可避免的再次回忆起那个残阳染红堤坝的黄昏, 犹如驱散不开的噩梦, 狠辣的摧他心剖他肝。这种滋味令他心中发痛,让他平生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他反复呼吸几次, 逼退想过揽过她的冲动。

    刚这一刹那他的确是心软了, 几欲控制不住的想揽过她,叫她莫怕,告知她一切皆过去了, 此后无人再敢伤她半分半毫。

    可他终是忍住了。

    “救你的是何人?”

    林苑摇摇头:“我只是隐约听得旁人叫他陈二, 其他的便不知了。”

    晋滁松开了对她腕上的钳制,身体朝外移开, 而后起身,朝着一旁放置木盆的方向走去。不等林苑手心撑了案台起身,他又折身回来,掌心按着她的肩,再次将她强势的压回案台。

    “然后呢?”

    他问话的语气依旧不带起伏。只是这回他没有再逼视她, 却是拿了刚才取过的湿毛巾仔细的在她面上擦拭,不辨情绪的目光也随着动作一寸寸的游移。

    温湿的毛巾每在她面上擦过一下,她就微不可查的颤栗一下。

    林苑强行遏制着想要躲闪的冲动,咬咬唇道:“后来,我就趁乱逃出了京城。”

    他的掌腹压过她的鬓角:“接着说。”

    林苑动了动唇,却说不下去了。

    她要如何再说?

    说她逃离了令她窒息的京城,犹如解脱了般,堪堪养好些身子,就头也不回的南下而去?说她在金陵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日子过得舒心惬意?说听到他登基的消息,她心中不起半分涟漪,不曾有半分想回京的念头不说,甚至还期望他永远别得知她活着的消息,期望他永远别寻到她?还是说逢春还活着,昔年是她用计骗了他,如今好不容易逃离京城,她总算能抽的开身寻找逢春,最终母子重逢,欢喜非常?

    晋滁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催促道:“为何不说?我还在等听你的解释。”说话间他依旧握着湿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面,卸掉她面上的伪装,露出她本来姣好的容貌。

    林苑咬咬唇,“当日不回京,是我没了盘缠,京中又诸多惊险……”

    湿毛巾被冷掷地上那刻,他就一把掐了她的下颚,迫她抬眸:“看着我说。”

    林苑如刹那被人捏了嗓子,噤了声。

    对上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瘆黑眸子,她在无措怔忡片刻后,又不免苦笑起来。

    他早已洞悉了一切,如今不过是要她亲口来说,以为当日求个明确结果。

    所以无论她直言还是掩饰,是说还是不说,他大概都早已给她,或他们定好了结局。而不是单单几句话就能扭转的。

    此时此刻他要她亲口回答,大概是要明确得到供词的心态,依次为她当日的欺骗定下罪来。

    铡刀既然已悬在头顶迟早会下来,那她又有何可不可说的?

    沉默少许过后,她抬眸看他,近乎平静的问:“此刻在我面前的,是圣上,还是伯岐?”

    他瞳仁刹那紧缩,盯视她无形中挟着逼迫:“圣上如何,伯岐又如何?”

    她道:“如果此刻在我面前的是圣上,那我会继续那般说辞,我会告诉他,我不回京是既是因为身体孱弱,路途遥远,身无盘缠,没法启程,也是因为恐京中明枪暗箭不断,不容我半分容身之地,只恐人尚未至京中,恐消息尚未传达圣听,就被人悄无声息的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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