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1/2)

    他涂完手上的,把棉签扔掉,又抽出了新的两支:不想要你的钱,你可以换种方式赔给我。

    祝余听后眼睛一亮:你想要什么?

    傅辞洲把新的棉签蘸上碘伏,抬眸去看祝余的眼睛:抬头。

    祝余明白对方要给他涂下巴,连忙后仰着脑袋配合。

    傅辞洲看着少年雪白的颈脖以及凸起的喉结,手指不由自主就按了上去。

    少爷,你手好凉。祝余道。

    傅辞洲靠近了些,低下头给祝余仔细涂着伤口。

    还疼么?他问。

    疼啊。祝余哭丧着脸。

    暖光照在皮肤上,映出一层细小的绒毛。

    傅辞洲离得近,就连绒毛也能看清楚。

    你还没说我怎么赔呢。祝余问。

    没想好,傅辞洲扣住他的下巴,你别动。

    祝余闭上嘴,安安静静等傅辞洲把药涂好。

    等了几分钟,他开始不耐烦了。

    好了么?祝余问。

    傅辞洲把那一块已经涂了药的伤口又涂了一遍:等等。

    又过了会儿,祝余脖子都快仰酸了:还没好吗?

    傅辞洲的手指在他皮肤上轻轻一擦:快了。

    最后,祝余都要放弃了:还没好吗?你这是在我下巴上做了台手术吧?

    傅辞洲轻笑一声:闭眼。

    祝余疑惑:干嘛?

    听话,就当赔我手机。傅辞洲说。

    祝余憋了憋,把眼睛闭上了。

    傅辞洲这才把腰给挺直起来。

    他的手指捏着祝余的下巴,少年下颚线锋利,在耳下折出好看的角度。

    发丝柔软,被风吹开,蓬松松地打在鬓边额前。

    卷翘的睫羽,上扬的眼尾,小巧的鼻尖,以及上唇那一点圆润的唇珠。

    祝余长得好看,傅辞洲早就这么觉得。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祝余长得那么好看,是看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第三眼的那种好看。

    傅辞洲想看他,但是真要盯着看了,多半得被这人噼里啪啦一通乱说给坏了气氛。

    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不讲人话的嘴?

    整天叭叭叭的,就知道怼他。

    少爷?祝余和傅辞洲就像是心有灵犀。

    他虽然闭着眼,但是嘴依旧自由,你不是要亲我吧?

    不太一样 他在意祝余。 格外在意。

    祝余的话说完,还没等傅辞洲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先笑起来了。

    傅辞洲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棉签戳祝余嘴巴里好好搅一搅再拿出来。

    你要点脸行吗?傅辞洲把他的下巴一扔,也不嫌丢人。

    祝余嗤嗤笑起来: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行了吧你,少在这撩拨。傅辞洲皱着眉,把围栏上的乱七八糟都给收起来,赶紧回教室,一会儿老陈抽人了。

    没事,这节物理课,松得很,祝余把自己糊了碘伏的手在空中甩了甩,回头给王应发条信息,说你陪我去校医院了,完美。

    那现在不回教室了?傅辞洲把塑料袋打了个结拎手上。

    不太想回去,祝余说,上课也就是讲期末卷子,咱俩理综差不多都满分,听着没什么意思。

    傅辞洲想想也是,他和祝余就算是坐在教室也都是自己干自己的事,很少专门去听老师讲课。

    那去哪儿?傅辞洲问。

    单杠?祝余提议道。

    学校体育课基本都安排在第一节 ,现在操场没了人,那边也算安静。

    傅辞洲点点头:行。

    祝余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去操场的那片健身器材区呆着。

    尤其是高低单杠,坐着挂着靠着,总有一款姿势他觉得舒服。

    傅辞洲坐在旁边的仰卧起坐凳上,看着祝余在单杠旁边转悠一圈,又回来了。

    手破了,也不能撑上去。

    祝余到底是摔在塑料跑道上,擦伤面积虽然大,但是伤势不严重。

    他都能心大到用消毒湿巾擦擦完事,自然也不会在意撑上单杠的短暂疼痛。

    只是他手上的药是傅辞洲给他涂了半天才涂上的,他不想当人面就这么给蹭掉了。

    傅辞洲朝他一伸手:再给我看看。

    祝余把手在空中晃了晃,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递到了傅辞洲的面前:也没什么好看的。

    手心一般比皮肤的其他位置要更白一些,棕褐色的碘伏涂在上面有些显眼。

    边上还映衬着几点红色,应该是之前随便点上去的红药水的颜色。

    傅辞洲捏捏他的手指尖,稍微使了点劲,然后放开。

    捏我?祝余动动自己的手指。

    傅辞洲抬手在他的胳膊上又捏了一下:不行?

    他记得自己上次来这边找祝余还是夏天,夏末秋初,祝余说蝉都死了。

    那时候自己是受老陈的嘱托,两人还没这么熟。

    或许应该说,那时候的傅辞洲,压根没想着去介入祝余的生活。

    祝余对于他来说,还只是一个相比于班里的其他同学来说,玩得比较好的那一个。

    加上两人小时候的恩恩怨怨,本质上来说也就是同学。

    互相殴打,互相玩笑。

    和王应许晨也都差不多。

    但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傅辞洲逐渐倾向于去照顾祝余。

    给他买糖画,给他放河灯,给他顶着寒风买纸条,坐上好几个小时的车就因为那一句玩笑话。

    因为祝余的一滴眼泪,傅辞洲就能临时拿着演讲稿去发言。

    因为祝余喜欢吃花生,傅辞洲就可以来来回回给他抓许多次。

    甚至可以追溯到更远。

    因为祝余被人堵,傅辞洲就可以一口气跑出学校直接暴起一脚把人的肋骨踹断三根。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对祝余有些不一样了。

    一点儿也不想看书,就想在这晒太阳。

    祝余在傅辞洲面前走了几步,似乎没找着什么别的好地方,最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如果我是一棵树就好了,被种进土地里,什么也不用干,什么也不用想。

    冬天和夏天不一样。

    那时候的夏天,风是热的,吹人脸上带着一股子躁动。

    现在的冬天倒没什么风,阳光暖暖照着,舒坦。

    祝余挨着他坐,手臂隔着衣服贴在在一起。

    傅辞洲侧脸过去看,停了几秒后顺势往远处望去。

    不远处的空地被翻出来了一块,大片黄土裸/露在阳光下,似乎要有什么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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