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2)

    不仅是感情方面。更多的,是澄一白作为薛慈曾经的、唯一的朋友,他人生中最后一点值得回忆的地方,也被澄一白毫不留情地漆上黑色。

    薛慈以为澄一白听不见。

    这位朋友以往虽没拜访过薛家,但澄家和薛家是世交,澄家少爷在外同样名声斐然,既然能来薛家做客,从纪管家到薛家上下,都十分欢迎,不敢懈怠。

    薛慈的平静心态截止到下午六点。

    薛慈已经伸手,接下那竞相绽放的玫瑰。这一幕看上去莫名温情的满具美感,在指尖相触时,澄一白的脸甚至微微热了下。

    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

    其他人评价薛浮冷漠,但澄一白和他成为朋友后,却能发觉薛浮独独对亲人朋友的特例与悉心。

    我很喜欢它。

    很漂亮、安静的人。

    只是相比后面遭逢绝症,薛慈现在对澄一白的心态,竟然也诡异地平静起来。

    薛浮看着弟弟的注意力全被那一束花吸引过去,有些吃味:阿慈。

    薛慈平静地看着他。

    花圃附近的确有水池和桃树,澄一白觉得薛慈记忆真好,笑着邀功:当然,我选的最好看的那几支。

    虽然看上去冷,但是阿慈弟弟好像还挺好接近的

    薛慈嫉妒过澄一白,他艳羡澄一白的性格,自卑于永远成不了澄一白这样的人,但是那一刻,嫉妒、羡慕、喜爱、珍重全都混淆为爱。

    ?

    薛浮通常住校,前世隔着几月也见不到他回家一次,不知为何最近回来的倒很勤快。为了弟弟的蛋糕,特意请了假,薛浮赶了两小时车程回的薛家主宅。

    薛慈除了熄灭的太阳,只剩下一颗破碎的、不值一提的真心。

    薛慈对澄一白十分珍重,原本也只将他看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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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作呕。

    薛慈听纪管家说,家中来了客人。

    再让他想起来,那些甜言蜜语,都成了裹上其他人影子的毒药。

    但这次薛大少爷除了回来外,还带了一位朋友。

    今日薛正景忙着工作,虽赶不回,倒也让管家去招待了。

    澄一白是个在体贴不过的恋人,温柔,耐心,有无数超乎寻常的小惊喜。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薛慈将他当做唯一的朋友。

    小少爷。佣人在门口回道,您要的书放在书房了。

    他想了想,要是弟弟喜欢的话,可以每天让人往阿慈房间送鲜花,于是道:随便你。

    那只是一轮陨落的太阳罢了。

    后来,微醺的澄一白清醒过来,他说:薛慈,对不起,你有一点像他。

    澄一白朋友满天下,他不是循规蹈矩的大少爷,性格在某一点会体现为出乎预料地叛逆。他会拉薛慈去看他的赛车比赛,在生死车速后夺得第一。哪怕薛慈只是围观者,都因为惊险赛道和弯道超车,无数次地站起来,神色专注地盯着,心跳炸裂般跳动着为他加油。

    弟弟也是你能叫的?

    澄一白这么想着时,听到薛慈问:秋水池西南方向,迎春桃最长枝叶伸展到的荫地,那片花圃上种的玫瑰,你给摘下来了?

    但他听见了。

    排挤

    是澄一白心中所念的人。

    他想过要不要现在,就转身重新上楼,留下个冷脸。但是权衡下,那股作恶的念头争得了上风,薛慈很快走下楼梯,站立在澄一白眼前,目光垂落在还盈着新鲜露水的玫瑰上。

    少年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他站在楼梯的螺旋处,低垂着细密眼睫,脊背挺直,身形清瘦修长。

    这不是第一次见面?澄一白无所谓地笑道,有些兴奋,也忘了给你弟弟带礼物,拿束花正好嘛。

    那是我每天都去浇水、剪叶修枝的玫瑰。每到天气不好的时候,会撑着伞去看它,帮它避雨。

    那时候澄一白像发光一般。

    冰凉却柔软的指尖。

    并且像梦一般,回应了他。

    薛小少爷的人生像是在某一瞬间后,变得无比美好起来。直到同样的一场赛车比赛结束,庆祝后澄一白喝了许多酒,拉着他,偷溜出来看星星。

    澄一白其实没什么恶意。他喜欢交朋友,也是经常被人喜欢的人。他很有信心,薛慈也会像其他所有人一样欣赏他。

    但是那次车赛后,薛慈在无数喧哗声中站起,耳边是倾巢的欢呼和尖叫,他的身体都有些发颤,心脏疯狂、激烈地跳动着。

    那是我的玫瑰,被我圈养的玫瑰。

    他的确恨过澄一白。

    澄一白天生自来熟,到了薛宅也和到了自己家那般。他看到园圃中养着的花,顺手折了几枚新品种玫瑰,拿草叶轻轻捆成一束高低交错,乍一眼看上去,颇具美感。

    这引起了澄一白极大的兴趣,他几乎是下意识想靠近,想试探在被薛慈容纳进他的世界后,是不是会像他兄长一样,独独开放特例的一处给予温情。

    哪怕他在与薛慈成为恋人后,对其他朋友依旧热心亲近,薛慈也从未在意过。

    两人不算体面的分手,薛慈走的干净利落。

    薛慈的步伐只是迟缓了一瞬间。

    薛浮奇怪:你喜欢花?他没听过澄一白有这种爱好。

    他倒是很不遮掩想抢功的意图:你要喜欢花的话,我可以

    是我的错。你是薛浮的弟弟,我本来不该对你下手。

    薛慈穿着白色双绉衬衫,单色分明的缎料,却还不及他肤色皙白如雪,整个人如同落在地面的一片雪花般发亮。

    薛慈握住他的手,黑沉沉的目光紧盯着他。

    替薛慈解围,为他挡酒,喊他出来聚会,还会和薛慈讲关于薛浮的趣事,恶劣地喊薛浮的外号,然后对薛小少爷笑出虎牙来。

    澄一白很健谈,真诚又温柔。

    他在震声的欢呼中,说了喜欢。

    澄一白是这么想的。

    薛浮:

    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总是莫名厌烦薛小少爷,对着薛慈的态度,也一贯和对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赛车的颜色被喷漆得鲜艳夺目,像灼热火焰。澄一白将薛慈按在赛车旁,低头亲吻他,唇瓣却不由颤动,低念出另一个名字。

    薛慈不同,他从目光到气息,都是很冷淡的,真正高不可攀,像触碰便会消失的雪花。

    只是他以为薛浮弟弟会是乖巧温顺的性格,这样一看来,其实是很冷冽的性情才对。

    薛慈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手腕无意中紧绷的有点发酸。

    薛慈没太注意,如常下来用餐。走下楼梯时,正看见澄一白微仰头,露出雪白的牙,俊朗的面容上是愉悦笑意。手抬起微微摇摆着,让他手心中的玫瑰颤巍巍更显含苞待放:阿慈弟弟!

    那种冲击感比第一次从视频中见到他还要大。

    他低声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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